别祝余一边轻笑,一边款款而行,片刻之间,便走到了那铜门前。
大柱他们也只好紧紧跟了上来。
待在门前站定,大柱这才看清那铜门上的古树,是由青玉雕刻而成。
那树盘虬卧龙,苍劲挺拔,形状像是普通的柳树,却开着构树的花,结出来的果实又是长长方方的,看起来奇怪无比,也不知是棵什么树。
三只眼宁飞这时指了指那树上的果实,“这树就在门后面的大殿了,树上结的就是我说的那些玉匣。”
大柱听了,顿时觉得惊诧无比,不禁皱起了眉:“这树结出来的果实,就是你说的玉匣?”
三只眼宁飞默默点了点头。
兔莽抽了抽鼻子,似乎倒也不是很惊讶,挺着胸膛笑道:“混沌之中,本来就有很多奇怪的东西,这地方古怪诡谲,就算有这么一棵树,也不用觉得太意外。”
说罢,他又转向了别祝余,微微弯了弯腰,轻轻问道:“小祖宗,你知道这是什么树吗?”
在外人面前摆谱装大,在别祝余面前点头哈腰,是兔莽一贯的风格。
别祝余眨了眨眼,亮晶晶的眼眸里充满了喜悦的光彩:“现在还不是很确定,最好能见到。要真是我猜的那样,那就好玩喽!”
兔莽知道,一些话,别祝余要是不想,那她就一定不会说。
其实,它对金银财宝什么的都不感兴趣,只是盼着想早点脱离这鬼地方,但这下面的路是吉是凶,它心中一直都是忐忑不定的。
它转过身来,问三只眼宁飞:“这后面的路还有多远?”
三只眼宁飞回答道:“不远了,这门后走上几步就到了。”
听到这话,别祝余柳眉轻展,轻轻一掠,就在那扇门前站定。
她突地将左面的门环轻轻一拉,只听“吱”的一声轻响,这门便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原来这门并没有上锁。
似乎是主人特意在等着他们一样。
门内是一个空旷高大的山洞,里面空空洞洞,四处弥漫着淡淡的雾霭,看上去朦朦胧胧的,只能隐约看到前面有一个乌黑高大的影子,影影绰绰,似乎是一间石屋。
别祝余没有多想,迈步走了进去,雾气漫漫,显得有些阴冷而潮湿。大柱心中警惕,一入此门,也不知漫漫之中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这漫漫长夜究竟要怎么过去?
大柱暗自忖着。
别祝余徐徐前行,回过头来,看到大柱还呆在门外,不禁微微一笑:“你们要是心中害怕,也没有关系的,就在外面等着我好了。”
大柱早已下定决定,今夜就算是拼尽全力,也是要保护她的周全,现在他听到这话,虽然知道是别祝余误会了他,以为他有些胆怯了,可他的脸上还是不知为何,微微一热。
大柱再也顾不得别的,大步赶到了她的身边。
兔莽和三只眼宁飞见状,迟疑了一下,顿时明白多来----他们紧抱的大腿都进去了,他们怎么还敢多停一刻?
这俩人也慌忙赶了上来,跟在他们身后。
众人在青石小路上前行三四丈远,便来到了那黑影前。
果然是一间石屋。
大柱没有料到,这奢靡阴暗的山体之中,竟然有如此高阔宽绰的屋子。
石屋古朴质拙,里面还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
大柱转身一望,正好看到别祝余那盈盈秋波,正微笑着凝视着他,笑吟吟的,似乎在等着什么。
大柱胸中热血上涌,振臂一挥,猛地在门上重重一推。
这座青色石门,便悄无声息地开了。
一道明亮闪耀的光芒,蓦然从屋中射出来,众人适应了昏暗,此刻只觉得夺目无比,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
此刻站在门口的大柱,心情是既紧张又轻松,轻松是因为推开门后并没有发生什么凶险之事,紧张则是因为他还不知道屋中是什么状况。
他此刻只需要探头一望,这洞中的所有秘密似乎都会揭晓,他长长的透了口气,抬起了头,向那这光彩夺目的石屋中望去。
咿----
屋中的景象,是大柱没有想到的,即便是别祝余兔莽他们,也不禁为眼前的绚烂光彩而感到惊讶。
这是一间异常华丽的屋子,宽阔的地面,整整齐齐地铺缀着一块块青色的玉石方砖,四周的每面墙壁也是用整块的淡色玉髓砌筑而成,屋顶也满满地点缀着大小不一的晶莹明珠,刺目的光芒便是由这些明珠发出来的。
屋内锦帐流苏,罗幌飘香,屋子中央,赫然是一棵树,跟那铜门上的浮雕类似,盘曲嶙峋,枝虬叶娑,叶子如柳树般细长如丝绦,簌簌而动,开着构树那样的黄色花朵,就像毛虫一般。
更为奇特的是,枝条间挂着一个个的果实,如玉似石,长长方方,真就像一个小小的匣子。
整棵树都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即便在这明亮的灯光下,也毫不逊色,显得格外的厚重温和。
屋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香甜之气,也不知是从何处而来,这淡淡的香气,使得这本就绮丽惊艳的石屋,更有仙境一般的朦胧和心醉。
大柱陶醉于这屋中的情景,方才心中的那一丝丝紧张之心,此刻早已荡然无存,他不由轻轻一叹,轻轻跟着别祝余走了进来。
他一进来,便被眼前情景所吸引。
只见那怪树下放着一张石桌,高大浑厚,更是雄阔绝俗。
石桌旁坐着五个人,赫然正是权笑仇他们和那赌开心活难受!
他们围坐在石桌旁,正在说些什么,见到大柱他们的到来,似乎显得有些惊讶。
赌开心略显沮丧,苦着脸说:“诸位来啦!”
活难受则是开怀大笑:“老二,你又输啦,这几位贵客,此刻不是好端端到了这里吗?”
赌开心嗯的一声,长长叹了口气,腾地伸出手来,“啪啪啪”,连着抽了自己十个巴掌。
兔莽见状,实在没忍住,噗嗤一笑:“怎么还有这样的迎客方式啊?这人真是有趣!”
大柱知晓这俩赌鬼,一定是赌性难忍,又拿他们能不能来到这里,打了个赌,不由得苦笑道:“两位倒真是无所不赌啊!”
别祝余听了大柱的话,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是没忍住,噗嗤一笑。
只见她轻轻收起鞭子,缓缓走到石桌前,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斜斜往桌边一靠,满身尽是慵懒之态。
她指了指大柱,明眸一转,对着赌开心轻轻笑道:“唉,这个人刚才本要留在外面,跟那群少女缠绵呢,所以,你差一点就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