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梨番一行人快马加鞭驰聘在山路之上,就这么一直在跟着指示赶路,很快就远离了人烟来到荒野。穿过旷野淌过流水,许久的赶路周围的天色已经呈现出黎明到来之前的那种灰蓝。视野又开阔了一大截,他们距离百雀山腹地也不是特别远。根据柳梨番的指引他们跋山涉水已经身处一处人迹罕至的山群深处之中,这是真正人烟罕至的原始荒野。
“番小子,你怎么找到这鸟到处拉屎的地方”赌鬼问道,这深山野林不像是人该来的地方。
“而且这也不是去往京城的必经之路,运贡品怎么要到这来?”金手指疑惑的说这一路以来都是野路子,就是没什么人走的开阔地方。“我也是逃亡时遇见他们的,我当时也觉得奇怪想看他们耍什么花样就跟到了这来,见他们进了山里我就没跟进去,回去途中就听见那些叫声,等了许久就没见他们出来”柳梨番回答,“就在那边那座山里”说罢指向一个方向。
柳梨番所指的不是一座山,而是一片连绵的山群,而其中一座的高度要高于周围的山势。底下不再是空旷的野地,是一片茂密的树林。他们周围现在所处的是一片群山错乱的山野,还没有发现任何人烟迹象,贡品为什么要运来这儿?这是离蛮等人现在的疑惑。
一路前行向着柳梨番所指的方向赶去,片刻后终于穿越出了山林,在一处流淌的溪水的前端停了下来,前方是条道路宽的小溪,溪水清冽透明,好像是从山上流下来的,水下各种水草沙石,水流也不算急也不怎么深,骑着马就能淌过去。溪流两端都是树林。飘着淡淡的雾气。下游不远处就是树林的尽头。
现在拦在柳梨番他们面前的障碍并不是溪水,是溪水对面的一面与地面几乎垂直的一座山壁,看山壁的规模就知道这座山的庞大,比起周围的任何山峰都要高大许多,顺着山壁向上望去只能看到一片云雾,景色十分壮丽,像是神仙住的地方,面对着山壁再向前已经没有路可走,除非你可以穿透山石,或直上云天,不然只能只能顺着溪水而上或者往下。
“接下来怎么走?”刀疤看向柳梨番问道。“顺着溪水往上吧”柳梨番道
“你是不是自己也不明不白的”刀疤听着疑惑犹豫的柳梨番语气说“得,这下子要花点功夫探路了,你当时看着他们怎么上的山?”柳梨番刚要还嘴便被金手指打断。
“往那走”金手指对着溪水一边向扬了扬下巴
“雨棠你怎么知道?”离蛮说道
“二哥难道你来过?”赌鬼对金手指说道
“看那边的灌木丛”金手指道“那么大一批运输队伍,除非一批人都会飞,不然经过荒无人烟的林地势必会留下些印记,那边的草丛有被重物碾压过的痕迹”
众人向金手指所示的方向望去,草丛真有微微向一个方向倾倒的迹象,过去一看痕迹可以说是还很新鲜,刚才一路过来都看到地面上有凝结晨露的蛛网,脚下的这一带却没有,地上还有明显的马车轮子碾压出的道子。一些断掉的小枝条还很新鲜。
“二哥还是你看得仔细,嘿嘿”赌鬼马屁道
“走吧,顺着印子过去大概就能找到目的”离蛮说道
柳梨番看着离蛮的样子还是很凝重,看样子还是担心之前自己提出的什么妖魔。笑容一直没有出现在离蛮的脸上。
顺着马车的印子前进,很快就走到了印子尽头。车印子到另一处山脚就停止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相对缓和的山坡,有一条像是人为开辟的通往山上的路径。那批押运队伍应该就是从这里上的山。看到了能上山的地方问题也随之而来。左看右看都看得出这可不是一条真正意义上的路,只是通过砍伐灌木压垮杂草等强行开辟出来的一条可以通行的山道,错杂的山石和各种不知名的林木断枝蔓藤就在周围遍布。顺势看去一直延伸到山上,好在整条路之间的树木不是很茂盛,也可能是被开发了的原因。凭感觉来说这路是不能简单的骑着马上去的,如果牵着马上也行,可能到会比步行要慢,要慢慢前行,为马匹找道。如此的情况不是很好处理。在这里大家纷纷下了马,跑过去查看一番。
离蛮看了看觉得十分的不正常,说道“就算这么麻烦也要强行开辟道路上到山上?”这种情况使离蛮更加的疑惑“这事儿真的越来越蹊跷”这番话多半是想要博取什么共鸣。
“我也有所感觉。看来你说的妖魔即将要应验了”金手指笑着对离蛮说。
“那还不赶紧,顺了东西赶紧走”刀疤道,他只想早点看见他想要的东西,这儿的环境有点不适应。
“我看还是不要牵马上去了,到时候下来指不定多麻烦”柳梨番道。这条山道是呈上坡的趋势,路况很是复杂崎岖,人走都要很麻烦,何况牵着马,要是牵马上山感觉有一点累赘。要是下山的时候更别说还要带着东西光是想着就觉得麻烦。
“我先看看”金手指道。说完就走了上去。柳梨番觉得他们担心的不是麻不麻烦,他们担心的是山上的宝贝太多,毕竟是朝廷贡品,如果上去单单是靠人力很难一下拿走,嫌一趟一趟上山下山来回跑累得慌,不如牵马上去麻烦一时一下搬空。
离蛮还在周边东看西看,光看周围就看得出这里有大量人为的痕迹,不远处还有几窝燃烧没有完全的木炭,石头无序的围绕在木炭的周围,还有一些零散的食物残渣。
“小番子说的有些道理,我们就把马留在这,上去把东西带下来吧”金手指从坡上下来说道,发觉牵马上山确实不妥。
“大哥,你咋地了。一路上面色凝重的”刀疤问
赌鬼接了一句“大哥还在担心有山神”
离蛮也不计较自顾自的说“这事儿我以一路过来的情况再和小番子给的信息对了下,发现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
离蛮继续说“这么一批队伍来了一条不顺路的地方,刚刚雨棠所指的道路只是他们前行上山的车胤,所以那些灌木草丛都只会朝这一个方向倾倒倾斜,并没有下山过的痕迹,而且看他们强行开辟山路的举措明显是没有其他上山的路子,除非他们找到了另一条下山的道路,不然根据柳梨番所说的信息,那么那批人马就很有可能还在山上,他们非要上山干什么”
“而且据我所知这片山脉有什么不一般的东西出没,这跟他们来此处多少有点关系,不然不会有那么多巧合,要是没出事他们为什么不下来?”离蛮一下子抛出了一堆的问题。不过换条思路想想就觉得运输队有更像是来这里放什么或者藏什么东西。
“蹊跷的地方我也察觉很多,但是一切都与我们都没多大关系,我们要做的就是把他们的宝贝弄走就好”金手指道。
“二哥说的对,管他们生不生死不死的,死了也给小番子出了一口恶气是不是”赌鬼道。
“上山没下来不就是出了事的最好证明嘛,押运这种事也延误不得”刀疤道
“最好是他们出了事,替我们排清了危险”离蛮叹了口气看向山上。
聊了一会儿,找了一处树下把马栓好,带上东西之后就顺着这条新开辟的道路上了山,离蛮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其他几人就表现的放松许多。
上了山走了一段,起初刚开始走的时候觉得还可以,就是有些泥泞,可能这里最近有下过雨。走了一会就会发觉这条山道好像越往上越难走,被旁边的草木刮脸不说,你不知道自己下一个落脚点会踩到什么,那些尖锐的断枝可能会穿透靴子刺到脚底,时不时还窜出来一两只野生的动物。
市井作业的离蛮他们一下子难以习惯,本就敏感的离蛮弄得一惊一乍的,必须要走一步看一步,还要时不时砍伐一些草木,严重推迟了前进的速度。
在这种过程中离蛮越来越觉得他们是要来这里藏东西或是送什么东西进山,这个疑问就没有在其他人的内心被推理出来,像赌鬼刀疤这类就会觉得这个队伍没事找事,闲得慌。
又前进了一小段,赌鬼开始骂道“妈的,谁开的这条路,一点职业道德也没有,做事不做全,道路开不圆,捡个宝贝真不容易,损我时间耗我精力,要是没个好东西我得气死”赌鬼一路上一直在抱怨,平时也就是翻翻墙壁,撬撬门锁,没有进过山林作业,这般运动量超过了平时的一倍“还好没牵马上来,不然我他妈还得照顾马”
柳梨番暗自发笑,刚刚最精神的不就是你吗?抱怨归抱怨,路况没有因为抱怨变得更好,反而是越来越差了。天色已经在他们上山过程中完全放晴。阳光开始让这样的山林中有一点潮湿闷热感,隐藏于夜色的黑色衣服在日照下反倒变得格外显眼。由于风完全吹不进来,气氛变得压抑又闷热。慢慢的就没有多余精力在多做言语。
砍伐着杂草的离蛮时不时要回头看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被乱窜的动物吓出了条件反射。一直在警惕“你们有没有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们?”离蛮忽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啊?大哥别吓我”赌鬼迅速的环视了一下周围,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这山里的植物太杂,要是没有这条新开的道,恐怕走都走不了。就算有东西也隐藏的好好的。离蛮一脸认真的说“自从我们上山我就一直感觉有东西跟了上来。”自己做盗这么多年,可能是过于敏感了“可能我感觉错了,应该是动物吧”说完摇了摇头,可能自己也持怀疑态度,继续闷头上山。
在到达半山腰的时候山道变得越加崎岖狰狞。柳梨番他们开始要绕路走,山体之中会有各种凸起来的巨石山沟横在前方,必须绕行。来回反复的绕行很容易迷失方位,同时鞋底在大量的走动过程中积攒了厚厚的一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