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安详数日,便生歪风邪气。
丁不知从何处寻得游戏一款,号曰老滚,日与屈奇钻研之。内有死囚,自称为抓根宝,取意为真龙之后,甚犯忌讳。其内有人作虎面,毛多而拟真。屈奇独喜其中雌者,曰“体娇小,似猫”。丁所喜者,生长耳,眉目可憎,曰精灵焉,炮见之而斥“此物甚丑”。
丁乃出珍藏,号曰魔兽,其内亦有精灵,长耳长眉,俊美非凡。何理偶见之,大喜,借去观摩。遇龙魂脊背处,久不得解,二人彻夜琢磨,终弃之。后世留有丁氏家书,曰“今见脊背,复忆何理,年少欢愉尤为珍贵,愿小辈多往何家走动。”
风气既开,无从止焉。官宽正出私藏,曰安地列斯,其内有强盗,煞是凶恶。光天化日之下,强抢马车,其同伙居车中,手持火器,见锦衣卫追捕,辄击之。伤亡颇大,影响恶劣,白丁见之多有不喜,斥为“十年来凶杀案诱因”。
宽正与之争吵,白丁亦有私藏,出而与之争锋。却见死尸,着破衣烂衫,踉跄而行,来犯家门,为植物所阻。白丁笑曰:“如此每日种草,岂不修生养性?”
官窄正亦有私藏焉,号为骑砍,内多为披甲兵士,攻城略地,颇见谋国之意。丁见之而笑:“此乃旧物,吾知有模组焉,颇有生趣。”便出其模组,曰实与虚。内有方士,作邪法令死者复生,凝练空气为之披甲,入冥府与阎王大战,失却领主争霸之本意矣。
如是多方交流,颇有生趣。久之,屈奇复生一计,其寻摸得翻译一名,为之配戏班,令钻研外邦剧目,而公府诸人观之以为乐。
却说扶桑有讼棍曰古美门,此人行事不择手段,自称“得胜即为正义”。复有美貌助手,观之甚是呆萌,此戏以花衣配小生,出场便以养眼而胜。唱段多间杂律法术语,闻之不明觉厉,且古美门善贯口,皆称精彩。一场落幕,往往意犹未尽,炮乃下令加演。最甚者,累夜不得休憩,而白日补眠也。
俟此戏演罢,白丁乃曰:“吾亦有话本,可交由此间排练。”便有青年男子曰赵钊,其父为绅士,有养子迪奥,野心甚大。迪奥谋害养父,为赵钊揭穿,便孤注一掷,不复为人,以邪法入魔。赵钊得见贵人曰齐贝林,随之修行波纹气功,终得以击杀迪奥。此后,赵钊有孙赵桥,孙又有孙赵承,赵桥有私生子赵仗,迪奥有遗腹子乔茸,赵承生女赵伦,子子孙孙皆有故事,间杂诸多妙句,一时为饭后休闲之佳选。
俟此二话本完结,不复有新者,炮怅然。复经搜寻,得新本,曰暗芝居,其内多志怪。戏班见欧先平易近人,心思未免活泛,便作改编。如原话为衣柜内藏有恶鬼,便改作衣柜内藏有唐明,炮见之大笑而赏,且令其存留剧本,向外流传。此戏恐怖,为小儿所见,则夜指衣柜而啼。时有好事者曰:“张辽能止小儿夜啼,而唐明使之复啼,则唐明胜出矣。”
此戏言传甚广,戏班纳之。后有一话,曰尸身挺起,笑问“汝言属实否”,因改作“没想到吧”,炮复大笑。
自欧先称病避朝以来,国公府嬉笑声不绝于耳,而华清宫终日肃穆,多处有长发,皆为榛妃所落。
盖帝后与明妃累日争吵,各自负气而回,以宫人出气。宫人叫苦不迭,六宫无有不知者。此时宜妃方因纯才人之事消沉,端妃隐有叹服之意,榛妃心知此乃良机,方穷尽心力,设法令帝后交出宫权。
复数日,唐建宁上奏曰,金陵有贪腐大案,将往查之。帝后忽而谓后妃曰:“昨夜太祖托梦,令我修帝陵。”
便携心腹,去往金陵,美其名曰“修帝陵”。后妃多不识此间蹊跷,榛妃时时关注前朝事务,便心知帝后必有隐秘藏于金陵。夏倩方探查密室枯骨一案,稍有进展。见榛妃汇报,乃回信曰,帝后匆忙赶赴金陵,必为掩盖而去。卑职若同去,恐难有收获,不妨待其回返,再行探查。
明妃见帝后去,一时有扬眉吐气之感,乃令心腹宫女为替身,自携楼进出宫,欲往西藏“荡涤心灵”,榛妃干坐宫中,忽得宫权,惊喜交加,谓宫女曰:“请掐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