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精分先生
姑娘？这姑娘倒是有些面善。
呀！巧了！缺的就是姑娘!
只见那红袍男子用他修长的手指勾下了他置在耳上的毛笔，慢悠悠地站起了身，拍了拍衣服，邪魅一笑。“方才那小丫头站起来。”
时菱“……”果然还是躲不过吗。
在众人注视的下，时菱硬着头皮站了起来。
“什么名字。”
“时菱。”
“姓石？哪个石?石头的石？”
“…时辰的时。”
“为什么选拳术?”
...老师你这么八卦真的好吗?
“因为我不会跳舞，也不会骑马。”重复一遍熟悉的答案。
“哈哈哈哈——”场上爆出一阵阵笑声，连远处骑射课的同学也不禁侧目望去。元勋垂着拿弓的手，看向时菱的神色有些担忧。
自家的神经二叔是真不让人放心。
李子卓好整以暇地看着时菱，不羁的笑让他看起来有些张扬。头发披得有些放荡，其飘扬的身姿像极了它们的神经主人。
“你的意思是，你善拳术?”转了转手上的毛笔，李子卓凉凉开口。
时菱一窒，回答:“不是，只是几相权害取其轻罢了。”时菱扯了个略有文采的说法。
李子卓一笑:“好!那我希望你所权宜选择的，是真的轻。”
这恶寒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殷月给她科普，李子卓，年少有志，曾跟着扫蛮平夷的叶大将军征战，后来叶大将军一家牺牲，战争平复后，就被当今圣上提携成了锦衣卫的一员，后来倒也不负所托，一步步做到了指挥使，把锦衣卫撑得风（疯）名在外，颇受少儿郎们景仰。
势出噤人言，锦至平人间。
这是外人对锦衣卫的雅赞之言。
“起来!本节课起，你们就得为你们的选择付出代价了。我是你们的拳术教学先生，李子卓。别的我不管。但是在我的课上，凡是心存侥幸，搞鬼作怪的人，就得做好接受惩罚的准备。好，现在，先给我绕跑场热身十圈!”
笔夹一点，人群就移动起来。
十圈？还热身？刚来就这么猛？虽然没有八百米，怎么着也差不多五百米了吧！深吸了口气，时菱认命地跑圈去了。
一圈，两圈...时菱默记着数，调整着呼吸，缓缓地跑着。身边唰唰地飞过了许多人，她也不急。
骑射课的学子们进入了休息阶段，血气方刚的少年们有着强烈的好奇心，饶有兴趣地围在一起，扎堆儿地看着下面跑着圈儿的“拳手”们，有的甚至用兴灾乐祸的语气直呼“好好跑啊!小子们，跑完就能和我们体息了!”
旁边的人捅了捅他，笑骂:“眼瞎啊你！什么小子们，没看到人家小姑娘吗!”
“欸，还真是。”顿了顿，又疑道:“话说她这是第几圈了啊?怎么看着她都没有大喘气儿的？她是落后了还是……一个姑娘家的，总不会是她超前了吧?”
有眼尖的接口道:“她是第七圈儿，男生们第八圈儿。”
“我就说她是落后的吧!看!连韦小胖都比她快!”
然后，他们就看着时菱用逐渐加快的速度，慢慢地和那群大喘气儿的男生们，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骑射男生的心有些被吊起。急道：
“她就快上来了。”
“不会，要到终点了。”
然后时菱就以此男生们慢几步的速度，到达了终点。
大喘着气，时菱心里有些纳闷。
那个小胖跑得比她慢，应该在她后面才对啊，她怎么她成倒数第一了?
这时没人注意，李子卓那双深沉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精光。
“骑射的同学们，回来继续上课!”那边先生一喊，学子们就意犹来尽地散回去了。
这边李子卓刚想说什么，就听那群小崽子中有人大呼了什么，然后就移走了所有的目光。无奈，他也看过去。
就见跑场上有一抹坚毅的背影，孤独地在跑场上缓缓移动着。哦，这人还没跑完呢。
又计上心头，李子卓干脆把毛笔插进发中，兴味十足地环了双手，和学子们一同站着，对小胖施以注日礼。
许久后。
“先生、跑、跑完…“上气不接下气，听的人都为韦小胖着急。
李子卓不耐地打断他，“行了行了，你先喘会儿。”又转头面向大部队，“明显落后的那两人，罚跑十圈儿，其他人原地休息!”
“呲——”队伍里一片吸气声，有人小声的抗议着。倒是很庆幸地没有幸灾乐祸声。
太凶残了吧!
再十圈?一个女生加一个胖子?
谁受得了啊！
众人看向先生的景仰眼神变了味，添了六分责怪，四分幽怨。
时菱心中有些感动。
不过，还来十圈？跑着跑着，就怕跑上西天了。
李子卓看见这帮小子们护短，有些意外地挑了眉，又看见时菱那节张垮了的小脸，故作严肃:“怎么?你有意见?”
时菱有些委屈，硬着脖子，“是!我觉得先生是在针对我。”
李子卓听了，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阴沉，哼出一声冷笑，
“针对你？你以为你是什么皇族公主我要特别去针对你?
老子刚开始就把态度给摆出来了！
我有冤枉你比别人慢吗？还是你以为在我的课上女子会有不一样的优待？或者是你觉得自己已经很了不起了?
嗯?”
时菱低着头也能感受到他那份由心而发的浓浓的怒气，半分不解，半分委屈，不回话。
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过重，毕竟小姑娘不比平日里跟他混的那些大老粗。调整了语气，命令道:“休息半刻钟，你俩继续跑，听到没有？”
“听到了!”时菱一喝，不打算给他吼“大点声”的机会。
其他人包括韦小胖和李子卓都被她吼得吓一大跳，还以为她是心有不满才发泄。李子卓黑了脸，刚想再教育教育这臭丫头要尊师重道，却在看见她无半点不敬的乖巧神情时，生生地被自己的黑脸一呛，然后若无其事地转去过身了。
半刻钟后，时菱和小胖并肩跑着。
“你，你着急吗？可，可以先跑的。“小胖柔柔的声音传来，有些语无伦次。
“不急，一起慢慢跑，就，就没人是落后的了。”时菱也用最省力的语无伦次法说话，并在神经先生的底线边沿疯狂试探。
“嘻——”小胖用他软软的声线一笑。又说：“李子卓先生，是，是锦衣卫指、指挥使，办案、凶，正常，但，但今日是，上课。他凶，凶你有，有些反常。”
听得有些费力。锦衣卫指挥使吗。正三品，这么大个官儿来这教学?偏头的瞥了瞥。两人错开了关注点
那人逆着光，修长的身躯在红胞的衬饰下，张扬得不像话。
又见一白袍学子向他走了过去。
欸？……元勋？
“那是他的大侄子。”小胖适时解疑，“不过，先生是，是李太傅认，认的义子。”
哦，完全明白了。
“…我、我叫时菱，你、你叫啥?”
“韦，韦弘。”
“韦韦弘?”
“不，两，两个字，他他们也叫，叫我小胖。”
“生灵馆的总管，跟，跟你什么关系？”时菱忍不住好奇。
小胖奇怪地看了时菱一眼，眼神有些复杂，“是，是我舅舅。”
时菱“……”突然不好意思再问他跟韦茵茵的关系了怎么好。
“我是，韦，茵、茵的堂哥。”无比体贴地回答。
太阳西下，天边正红。跑场中人影拉得老长。
“二叔，别欺负她。”
“怎么?心疼?”李子卓眉稍一挑，这小丫头还挺多人护着。”
“她还是个小姑娘、”
冷笑声，“那可不一定，她心里可住着一个老姑娘的魂。”
“……那，也请考虑考虑她还是小姑娘的肉体。”
“……”
这是对“不一定”的赞成，还是对“老姑娘”的不反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