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羽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同小六一起往回走,路上却碰见了程颖儿。
“王公子气色不错,依旧如昨晚那般威风。”
王羽有些郁闷,他有一种感觉,昨夜更像是梦,还是那种模糊到不见人影的梦,但嘴上可没这般说。
“颖儿姑娘倒是有些憔悴了,羽本想今夜再赏琼花,可观姑娘这般,那便往后推上几日吧。”
“王公子真会说笑,小女子会些粗略的奇门遁甲的算法,倒是算出公子今日还会再来…”
王羽很有兴致的一笑:“哦!既然颖儿姑娘如此说,想必是胸有成竹了,可来与不来,实是羽所决,羽若来,那便算颖儿姑娘算法高明,可若是羽未来,那该如何哪?”
程颖儿听懂了王羽的话外之音,回道:“王公子可是想来个约定吗?”
“呵!颖儿姑娘可否愿意哪?”
“有何不可!”
王羽笑道:“那便由颖儿姑娘定下约注…”
“若公子不至,颖儿任由公子处置,可若公子至,那便任由颖儿处置!”
王羽奇怪的笑了笑:“怎么听都是羽赚了些便宜,颖儿姑娘当真如此定?”
“既已定,还望王公子莫要言而无信哦。”
“颖儿姑娘如此爽直,羽欣之,又怎会不守信用。”
随后,王羽握拳道:“既如此,那羽便告辞了。”
程颖儿欠了欠身子,吟吟的笑道:“王公子慢走!”
在出琼花观的路上,王羽做着鬼脸,一双修长的素手不停的掐算着:“看我掐指一算,今夜定会再游琼花阁!”
“小六,你看本公子算得对不对…”
小六看着举止怪异起来的王羽,无奈的摇了摇头:“公子,不要以为入了程颖儿的闺房就这般沾沾自喜,要知道,公子可并非第一人,亦不会是……”
“哎哎哎,闭嘴,别说了,扫兴!”
其实王羽到没有去想昨夜的事,因为他根本想不到任何细节,此刻,有那么一丝怀疑自心底萌生了:仙乐儿?程颖儿?
用了早膳,王羽和小六晃晃悠悠的走在江都的街道上,晨间的街道,倒是人气十足,叫卖的摊铺,香喷喷的刚出笼的包子、馒头…
“公子,好香啊!”
“是挺香的,不过本公子吃惯了馄饨,吃不下干巴巴的馒头包子,要吃你便自己吃吧。”
前边一家不大不小的食肆,支起一张粗糙的大灰布,其下摆放着几张虽然干净却有些陈旧的木桌子,外加几张小破椅子,但王羽并不在意。
瞧着王羽这身颇为华贵的衣裳,一旁的一位大汉爽朗道:“这位小兄弟,你莫不是来错了地方,与我等粗俗之人为伍,不怕他人笑话。”
“这位大哥说得哪里话,人哪里需要区分个三六九等,生而为人,我们都是同样。”
王羽随口就回道,最后还朝着店家招了招手道:“店家,一碗馄饨。”
“好嘞,公子稍等…”
那位大汉咬了一口手中的烙饼,又咬了一口蒜,将碗中的稀粥喝下去大半,畅快的哈出一口气:“公子这话可不像富家子弟所说啊,想来应该是庶出,不过公子这般为下等人着想,日后这成就肯定不会小。”
王羽觉得有趣,回道:“大哥如何称呼,小弟王羽,字子旭,青城人士,初到这江都城。”
大汉拍了拍桌子:“小兄弟还真客气,某叫张猛,关中人士,因故流落到这江都城中,倒是早了小兄弟几载。”
王羽起身行了一礼:“张大哥!”
张猛垮了一大步,就到王羽身前了,连忙扶起王羽的手臂,豪爽的道:“你这小子倒是很对老张我的脾气,某就在上官家做护卫,若是遇上什么事,来找你张大哥!”说着挺直了腰板,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王羽双眸一亮,随即道:“张大哥客气了,羽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也没多大脾气,该不会惹到什么人。”
“哈哈哈!王老弟可有住的地方?”
“这倒未曾有。”
张猛狐疑的看着王羽,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看老弟不像是刚到这江都,该不会是去那琼花观了吧!”
还没等王羽回答,小六一手拿着包子,另一手端着一碗胡麻粥,嘴上还咬着一个馒头,匆匆忙忙的赶来,左右手一空,咬了一口馒头,边嚼边开口道。
“可不是哪,还入了那程颖儿的闺房哪!”
王羽白了一眼:“你不说话,没人会将你当做哑巴!”
张猛刚想笑,可又惊讶的笑不出,张大了嘴巴,小声询问道:“老弟,可当真是如此?”
“别听他瞎说,这程颖儿可是琼花观的头牌,以羽这点微末的才学,恐其是看不上的…”
说完见小六还想反驳,王羽抓起他手上的包子,狠狠的塞在了后者的嘴里。
“老子就说,若老弟刚到江都就上了这程颖儿闺房的床榻,那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可就羡慕死了,不不,应该是骄傲死了,这出去吹牛都得给那帮孙子给惊的合不起嘴来……”
“是不是啊,弟兄们!”
“张大哥说的是。”
“气死那帮趾高气昂的孙子。”
“尤其是那上官家的狗屁三少爷。”
“对对对,狗屁三少爷。”
……
王羽倒是想起来,昨夜还有一个被称为三少爷的公子哥和他叫嚣,若是同一人,那还当真有趣的紧。
“张大哥就莫要说笑了,吃了早膳,羽还有要事去做,改日定然会去上官府上去寻张大哥。”
“好,那便说定了,今日回去便和那看门的说一声,等老弟过来,定要好好喝一杯。”
“那是一定。”
馄饨很快就上来了,王羽吃的那是真香,尽管有些烫,但丝毫不能阻止他享受美食的步伐。
心急确实是吃不了热豆腐,但心急能吃到有些烫的馄饨,他,就好这口。
……
“四季茶馆”
一处街道的稍远位置,一家店前挂着一块有些破旧的木牌匾,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只不过这四个字歪歪倒倒,不大好认。
“就是这儿了,你在门外等着,我进去瞧瞧。”
王羽对一旁的小六说道,自己迈脚进去了。
脑海中回想起在“如家酒馆”的一幕,心头不仅一紧:会不会也是一家黑店?王羽瞧见店内仍然是空无一人,不过桌上倒不是那般整洁。
“店家!看茶!”
王羽唤了一声。
半晌,才有人出来,该是个小二:“公子来的可真早,小店都还未开市哪。”
王羽坐在木椅上,时不时的整理自己的衣裳,说道:“怎么?有生意都不做的吗?”
小二陪着笑说道:“公子说的哪里话,自然也是做的,不知公子要喝什么茶,本店的特色的‘绿杨春’,公子要不尝尝?”
王羽一笑:“那便上罢!”
等小二离去,王羽明显有些颓废,虽说上次有些突兀,但有女子自然是好些的,似乎还有些懊恼。
有那么一瞬间,王羽摸上自己的腰间时,却发觉空空如也:“怎么会?玉牌哪?”
王羽急切的站起身,把自己摸了个遍,可就是摸不出玉牌了,脑海中忽然现出程颖儿的模样:“是她拿走了?难道会这般掐指一算,可她如何得知这枚玉牌的重要性,非要当天就去!”
王羽想不明白,随手放下一两银子,对着里面正在忙活的小二道:“银子放下了,茶晚些时候再来品尝!”
等小二跑出来时,王羽早已经不见踪影了,也听不见小二的怨言了:“我这茶可要二两银子哪!”
王羽和小六这一路紧赶慢赶,直奔琼花观,直奔程颖儿的闺房。
谁都拦不住,也无人阻拦,能被程颖儿看上的人儿,几乎是可以出入整个琼花观的。
“程颖儿!程颖儿!给本公子出来!”
还没到闺房,王羽就开始叫唤了,此刻他真的急了。
推开门,瞧见程颖儿只着一件薄裙,坐在梳妆台前,一下一下的梳起自己的青丝来。
程颖儿早早便听到了王羽的声音:“王公子当真是着急的很啊,怎么?现在便想要吗?”
王羽轻喘着,道:“呼!呼!颖儿姑娘是明知故问,本公子还需多言吗?”
程颖儿背对着王羽,抿嘴浅笑道:“王公子可是忘记了,先前的约注…”
王羽顿时不知所措,幸好后者没看他,否则定能看见不曾见识过的窘态:“颖儿姑娘请讲,只要不违背仁义道德,人伦纲常,便都依了姑娘。”
“扑哧,王公子可真是谨慎啊,公子放心,小女子也不会逼着公子做那些事,就如昨夜那般说的,既然已有一刻,那便也要有千金吧!”
王羽张口却说不出话,片刻才反应过来问道:“羽观颖儿姑娘也并非是爱财之人,怎会也索千金哪?”
程颖儿突然语气一冷道:“公子莫不会以为琼花观的花是分文不取的吗?”
王羽苦笑道:“羽并非此意……”
此刻他真是后悔极了,真是信了说书人的邪了,说得琼花观的姑娘欣赏,便可不消分文,可怜囊中羞涩,倒是想起张府的那五百两了,可那也不够啊!
“哦!莫不是王公子钱袋的空的?”
说着程颖儿回头瞧了瞧王羽,又见这般令人陶醉的容颜,王羽选择不说话,他也说不出话来。
程颖儿翘起了腿,洁白无瑕的芊芊玉腿露出大半截,手中拿着一枚玉牌,在指间不停的旋转着,就这般看着王羽。
“小六,抢过来!”
王羽低声的命令道。
小六一下退了出去,这场景,他觉得不太适合自己,进去抢!他根本就没这概念。
王羽倒是显得尴尬极了,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没法子,双手一摊,道:“银两,羽是没有,不过这身体倒是好得很,不知可否抵过哪?”
程颖儿大笑起来:“哈哈,可笑,以颖儿看,王公子更适合待在这琼花观里,坐颖儿这位置,睡颖儿的床榻,想来便是有趣的很,哈哈……”
王羽脸一下黑了下来:“笑够了没有!”
瞧见王羽冰冷的俊俏脸,程颖儿转头看向一旁的帘子,说道:“吆!乐儿,你看看,王公子生气了哪!”
“?屋里还有人!乐儿?仙乐儿?”
少顷,屋内帘后盈盈走出一名女子,戴着青纱。
“羽公子当真是不减当年,这‘红尘一点通’的名号,是想知名于整个大周吗?”
程颖儿微微皱了皱柳眉,随即绽开,笑道:“‘红尘一点通’?竟也是个还未除童贞的男子,当真有趣的紧。”
王羽看了看仙乐儿,又看了看笑容满面的程颖儿,暗道:被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