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历克斯府邸,书房。
我正百无聊赖的翻阅着这里的书籍,试图认真的了解这个世界。
根据我一直以来断断续续的各种实验,我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在这里直接套用原本世界的公式是不行的。仅仅是魔素这一个多出来的变量,就会让原世界的各类公式彻底作废。
而要基于魔素重新衍生出来新的公式,这种事情我可懒得做,我的大脑并不擅长应对这种纸上研讨类活动。
于其强行用脑子里头的科学原理去了解这个世界,还不如读点这个世界的神话呢。
据说,一切的起源在于“祖龙”与“源灵”的相见,原本以为独一无二的两者,从彼此身上看到了不同的东西,自此万物有了参照与对比。阴与阳,光与暗,冷与热,长与短。两者因为彼此的不同而发生了争斗,最后两败俱伤。
“祖龙”的血肉成为物质界的基盘,“源灵”的灵魂成为精神界的养料。但两者并非泾渭分明,而是不断侵蚀着彼此。在这物质与精神混杂的边界中,诞生了最初的知性——古龙与古灵。
就跟他们的名字一样,双方一方占据物质界,一方居于灵魂界。那之后就像最初的战斗一样,双方为了彼此居住的世界,继续着无休止的争斗。最后古龙染上越来越多的灵魂而堕落,古灵越发被物质禁锢因此腐朽,世界自此演化出越来越多的生命。但也因为斗争而变得不再完整。
物质界的大地四分五裂,灵魂界的领域支离破碎。
而只要还存在着不同,争斗就将永无止境的进行下去。
这是创世神话的一个版本,主要由人们口耳相传而来,属于魔术师们比较认可的版本。还一个是教会版本的,这个我就不多做赘述了,一神教的创世神话说来说去也就那么个样子。
我个人认为,打着探求真理旗号的魔术师,在这种方面要比教会的圣职者可信的多。
当然,这个世界也存在多神教,但在这个国家没怎么听说过。想来是被那个圣辉教打压完毕了。
哦,顺带一说,那个圣辉教的全名其实是神圣光辉教会,圣辉教是简称。也有直接将其称为白教会的,这个称呼主要在魔术师间流行,两者的关系嘛……只能说是一言难尽,至少魔术师协会跟教会的关系还过得去,但法环会跟圣辉教就水火不容了。
这些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毕竟书籍在这个世界还不普及,基本属于贵族和豪门的私藏品,再说我也看不懂这个世界的文字。虽然有在自学,但进度非常缓慢。
“抱歉,让你久等了。”在侍从的陪同下,范恩步态匆忙的走了进来。
“没事,难得有书可看,倒也不觉得无聊。倒是公子您,没不必为了我慌了步调吧。”我将厚厚的羊皮书小心翼翼的放回了书架。然后坐到了范恩的书桌对面。
“因为这次的情况的确很急啊。”范恩苦笑着说道“这份报酬我可是拖欠了很久呢。”
“不应该只是报酬的问题吧。那个商人……最近可是传的沸沸扬扬的,当真是死了?”我会出现在这种不合身份的场合,很大原因是因为必须要跟范恩当面谈谈了。
“死了,确切的说是死了很久了。”范恩脸色阴沉的说道。
“能有多久,最多也不过一周时间吧。”
“至少是在他发布那则委托之前。我甚至怀疑,他跟我父亲接触那时就已经是具尸体了。”
我惊愕的看着范恩,但从范恩的脸色来看,这应该不是在说笑。
“死灵魔术?”我下意识的嘀咕了起来。
这样以来,遗迹事件与这次委托事件的联系就能找出来了。
雷纳德那家伙,炸就炸了,怎么也不给炸干净一点啊!
我在心里头抱怨着雷纳德那厮,同时也快速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反正慌也没用,我又搞不定……
“能别把摆弄亡灵的妖术跟魔术扯上关系吗?魔术虽然涉及灵魂,但制造死灵就不是魔术领域了。
比亡者更像生者,比生者更像亡者,这种能模糊生死定义的术,更接近于教会的所谓圣术。哪怕魔术师自称窃取了神明的权柄,但也做不到干涉生死的程度。”
“嗨~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因为都说死灵是魔术师制造的,我还以为这属于魔术领域呢。”至少我从周围了解的情报里头,几乎所有人都把死灵术视为魔术。
“所以魔术师跟圣辉教廷的关系才会紧张啊,一有什么解释不了的脏水,就直接往我们身上泼。”范恩憋着嘴抱怨起来。
不过这还真是有些微妙呢,说起来教堂可就建立在小镇的核心区域,距离领主的府邸可就只有几分钟的路程。但从范恩的表现来看,领主他们一家应该不是圣辉教的信徒。不如说关系还挺糟的。
难不成这一连串的事情真的是圣辉教在捣鬼?这个论断下的也有点太早,圣术,魔术,这些不过是这个世界诸多神秘能力之一,也存在着其他可能性。何况小镇的混乱能给圣辉教带来什么好处?要说是为了布道也不大对,如果是为了散播教义,那之前就该有点动静了。目前来看这里的教徒对于布道似乎缺乏热情。
说来说去,还是搞不懂最重要的动机。这种旮旯底到底有什么值得惦记的?
“唉,头疼呢。如果外面有什么风声也麻烦太白阁下多加留意。艾蕾拉,把东西拿上来吧。”
站在范恩身后的女仆优雅的点了点头,将一个箱子端放在了书桌上。
想来那就是说好的魔药了,但让我比较在意的反倒是刚刚的女仆,那对猫耳朵和尾巴可完全不加掩饰。除了月盈之外,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健康的兽人种。
而且跟月盈相比,这位女仆怎么看都显得乖巧的多,看了看站姿优美的猫人女仆,再看看身后不丁不八的站着发呆的月盈,这差别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话说月盈怎么这么安静?难得见到一个健康的同胞她就没点感想什么的?
“对了,或许你会感兴趣吧。这位是艾蕾拉,算是我的贴身侍从。怎么样,很乖巧吧。跟女侍服也意外的相衬,很可爱对不对。”范恩微笑着介绍起身后女仆,那脸上不难看出一丝自豪的意味。
怎么感觉像是养猫人在介绍自己的猫主子呢……
这时候后,月盈的目光终于恢复了点神韵,瞄了一眼艾蕾拉。至于艾蕾拉似乎是因为范恩的介绍而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尾巴不安的摇摆……等等?我怎么记得猫摇尾巴是要干架的征兆呢。
果不其然,月盈的尾巴也剧烈的摇摆着,而且背后的手也已经握住了刀柄。见此,我赶忙瞪了她一眼,要是在这里亮刀子,这日子可就没法过啦!
范恩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两只大猫间的火药味,还在那里滔滔不绝的说着关于艾蕾拉的各种事情。
很好,确认猫奴一枚。
月盈可怜巴巴的看着我,但在我坚定的目光之下还是老老实实的松开了刀柄,恢复到之前神游天外的样子。
“好啦好啦,虽然很想听听的你的心得。但我也差不多得离开了,关于那个商人的死因我也会调查看看,但别抱太大期待,我这边也是忙得不可开交。”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我赶忙起身告辞。
“咳咳,抱歉稍微有些失态了。”范恩大概也注意到自己有些太过激动了,正了正自己的单片眼镜后说道“你也是辛苦了,听说农民开始在东侧耕种了,真的是非常感谢。”
“是啊,真的是非常的辛苦。”不管是肉体还是精神上。
本来有大婶成天催着干活就够烦的了,最近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个吟游诗人,成天围着我打听所谓的“英勇”事迹。
“那么我就告退了。也请公子您自己小心点,既然那个商人跟令尊来往甚密,说不定也会打上您的主意。”临走前我还是不忘再三提醒范恩。
不管怎么说,他们领主一家肯定在这一连串的事件里扮演着某种角色。身为赛历克斯家的庶长子,范恩怎么也脱不开干系。
“我知道,毕竟想躲也躲不过,我会提前做些准备的。”
在侍从的带领下,我走出了这座对男爵来说略显奢华的府邸,顿时感觉空气都新鲜了不少。不过一想到还有一大堆的问题需要解决,我的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
小镇外魔兽的泛滥问题还没彻底解决,这边又出现了目的不明的死灵术士,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可以的话真想丢下这烂摊子不管,自己一走了之。可一想到要对这么多熟人见死不救,又有些良心难安。
这人啊,真是自己折腾自己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