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父皇迎娶了一个女人，封为纯妃。
我不喜欢她。
——清明
都说姓封的纯妃娘娘长得漂亮，淡雅得像一枝高洁的梅。
杜子楠也看过她，淡色的眸色渲染上层层霜雪，沉默地望了许久。
直到清明气吁吁地踩了一脚他的靴子跑走，才哑然失笑地摇了摇头赶紧追上去。
“清清，又怎么了？”他比她的速度快太多，很快就追上她，摁住她的小脑袋问
“哼，本宫再也不要理你了！”清明拍掉他的手，扭过头说。
清明已经很久没有对他自称“本宫”了，可到底是孩子话。
过了一会儿，见他不回话，她又忍不住问：“纯妃真的那么好看？”
他的眸底一片水色，琥珀色的柔光似是初起的晨曦，亦或是黄昏时。
他牵起她的手往长陵居走去，答道：“嗯。”
过了一会儿，感觉到身旁人的情绪，轻笑，又补充道：“没有小清明好看。”
“哼！”清明没再说话，但微微上翘的嘴角让人怎么也忽略不了。
……
“来人。”清明从床铺上爬起来，掀开被子给自己穿鞋，“杜哥哥呢？”
“奴婢未曾看见。”
“嗯，你下去吧，我去找找。”
她穿上外袍，一边向门外走去，一边伸手将衣领中的头发拉出来。
找遍了殿内上下，什么也没找到……
她撇撇嘴，不管了，自己出去吧。
来到御花园，她小心地拽着裙摆蹲下，俯身嗅了嗅刚开的花蕊，眸中溢出笑意，“真香……”
余光瞥见两道身影，脚步一顿，娇小的身影躲闪到假山后。
“杜仙君，真是好久不见……”
“几年罢了。”
“是吗……几年啊……是不长。几年后，我就要老了……”
“殿下，您不应该嫁给皇帝的。”
“本宫知道……你呢，你不也一样？”
“……”
女子轻叹一声，“凡尘的这些事情你不该插手的。”
清明探出一点头，看到那白衣少年如玉般润雅，他垂眸，看不清眼底的神色。
半晌。
方才开口。
“我知晓……”
……
帝都已经两年未见一滴雨水了。
元国的水源渐渐地枯竭，老皇帝急的满鬓花白。
奕穹来求亲的使者是这天下午到的。
他们可以给元国提供水源，但条件是要奕穹王迎娶元国的一位公主，以结两国百年之好。
而元国只有两个公主，宁平公主清溪受宠的很，且又有尚书家的公子提亲，谁去和亲就已经毋庸置疑了。
元帝去询问过清明的想法，清明固执地抿着唇摇头。
后来，新上位的纯皇后也去了一趟长岭居，没待多久便已经出来。
那日天空阴沉沉的，有人看到往日欢快的安平公主没有出门，看到她推开窗，倚在窗前，双目定定地向外望去。
“杜子楠，我们相识多久了？”她问。
纯妃走后，杜子楠就进门一直站在她身后。
“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他上前伸手顺了顺她的发，骨节分明的手指插进她满头柔顺的青丝，开口回答她这个问了多遍的问题：“九年了，我是被公主捡回宫的。”
他的声音很好听，但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沙哑和压抑。
“我救了你？”
“嗯，以身相许……”
山有木兮木有枝，君悦卿兮卿不知。
……
清明坐在小花园的小池边，小池中的水早已干涸，岸边露出怪石嶙峋。她揪了一块脚边的草皮，打量了许久，轻叹一声。
身边的人似是睡着了不说话。
清明把脑袋凑过去，试探地问：“杜子楠，你会下雨么？”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答道：“不会。”
“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