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松静道:“诸位公子,松静十分感谢各位救护之意。本来此事乃我昆仑至秘,但你们倾心相救,松静也不做保留!”
至泓道:“应施主客气,我乃少林门徒,左首这位英俊兄台乃峨眉云战。”说着左手五指并拢,平指向云战,以作引见之意。
云战笑道:“应姑娘莫听老泓吹嘘,在下不讲甚么英不英俊!”
应松静思及云战相救之恩,心间十分感激,莞尔浅笑。
应松静道:“有劳云公子护救!”
云战曲合左手五指,直竖食指,随意以食指触摸鼻子,洒然笑道:“我等正道同气连枝,应姑娘莫要客气!”
应松静道:“莫要叫‘应姑娘’,听来十分见外,唤我‘松静’即可!”
云战笑道:“恭敬不如从松静妹子之命!“
应松静扑哧而笑。
至泓目光望向右首,以右手作引见,道:“这位兄台,乃青城渊宗,一身修为,平辈之中,至泓尚未见过与渊兄一分轩轾之人。”
渊宗笑道:“老泓夸口,天下之大,山外有人。松静姑娘莫要听他戏言。”渊宗静思之际,紫雷青霜剑从背后传来纯阳之气,渊宗丹田阳气流转,并不多言。
应松静心思:“此人话倒不多。”应松静女儿家心细,思及玄阴教莫幽芳临走之时视渊宗眼神,深思不已。
应松静道:“公子真是好受女儿家青睐!”
渊宗道:“松静姑娘说笑,如你此言非虚,我想多是‘有缘无分’的多。”
应松静沉默良久,说道:“公子就是不敢于尝试,男女情爱,变易无定,不尝试,旁人永远看不出你的好处。孤芳尚须他赏,公子细细体会!”
渊宗露出深思之色。
应松静道:“也罢,公子能听进去就好。”
渊宗笑道:“我定会深思,感谢松静姑娘教示。”
应松静觉得渊宗过于客气,不及云战洒脱,目光移开,深深打量一眼云战。
云战道:“松静妹子,莫要看上云战,云某一陷入爱河,可是无法自拔之辈。”
应松静啐道:“孰与你胡思乱想,我与你说正事。”
三人见应松静露出肃然神色,均凝神细听。
应松静露出回忆之色。
山风过去,传来冷幽幽清香。不知是应松静身上散发还是山野自有,众人心间均有丹台宁静之感,只觉五脏充盈清甜之气。
应松静道:“本来我昆仑一派,渊源最为流长。”
至泓道:“不错,昆仑一派创派乃正道最早。”
渊宗凝神细听,他听到“最早”的话语,心意随常,无意运转六甲秘剑“者字诀”,内我与外我融为一体。心间空明佛气涌出,呼吸之间,再感应到无比宁静之意,清虚之气回转于丹田,玄奥异常。
渊宗忽道:“松静姑娘讲的故事,可是与昆仑起源有关?”
应松静道:“有一点不对,不是与‘昆仑’有关,而是与‘昆仑派’有关,真正的昆仑起源要追溯至太古时分,那实在太过恒远,非松静所能思想。”
渊宗露出深思之色。
天地之间,万物恒常,万物自有,没有我等渺渺万物至灵,还不是运转如初?
多少年沧海变成桑田,星移物换,物是人非?
时光驻留来去,可还有人记得你来过,活过,爱过?
是心上的眼眸,还是弱柳扶风的身影?
应松静道:“昆仑同青城、少林、峨眉一般,于上古时分创派,至今已有两千余年,两千余年,香火不断,只我昆仑创派立根不久,便遭逢极大变故,竟导致我昆仑元气大伤,一蹶不振。”
渊宗三人露出深思之色。何样“变故”会导致昆仑两千余年还不能回复元气?
应松静道:“两千余年前,我昆仑老祖玉铜子创立门派,他老人家一身道法修为,当真通天彻地!”
渊宗不禁想到青城紫府真人。渊宗相信凡是能够开山立宗的老前辈定非泛泛之侪,居于凡尘,能够超然众生,居尘出尘,定有过人之处。
渊宗莫名对玉铜子有佩服之意。紫雷青霜剑剑灵竟传来赞赏之意。渊宗一惊,难不成紫雷青霜剑曾与玉铜子见过面?
两千多年前,乃是多么遥远的时代?
应松静道:“我昆仑地理位置偏西,当时玉铜真人以一手‘纵横剑法’冠绝西部,诸位可莫要小视此事,要知昆仑山脉,多么绵延苍茫,其中更有惊怖上古恶灵异兽,老祖创派之初,剑法已得大成,凭着他惊天修为,一一荡尽妖邪。当时百姓,无一不视玉铜老祖为仙人。
云战讶道:“如此,以玉铜真人修为,怎会没能守住昆仑基业?”
应松静大大叹了一口气,看来其中大有隐情。
应松静道:“当时玉铜真人尚有一弟,名为‘玉衡’。玉衡修为略弱于玉铜,但兀自修为精深。”
渊宗道:“想来兄弟情深,两人自是交好。”
应松静摇摇头,叹道:“兄弟关系,自是不错,但其中出了变故。”
渊宗三人凝神静听。
应松静道:“生死门内,藏有我昆仑至秘,门中具体,我也不知。只木萧爹爹清醒时曾对我言及,生死门中事物,代表一种‘均衡’,门中事物与与玉铜真人达成契约,门中事物不外‘溢出’,替我昆仑把守天道秘密,两千余年来,未有断绝。
“只不知,当时玉铜先祖与门中事物契约详情,但依照昆仑旧例只有昆仑掌门方可入生死门。如此,当时昆仑门徒无一不遵从此条禁例。
“哪知问题就出在‘玉衡’身上,此位先祖,一来当时好奇之心颇重,二来他倚仗自己乃玉铜祖师胞弟,二人长相酷肖,修为近似,玉衡竟为外道色相所迷,沉迷欲海,不惜违背昆仑祖训,身冒大险,秘密盗取信物‘生死青钥’,进入生死门中。
“也是平日玉铜真人过于溺爱其弟,对于玉衡竟是毫不防范,当时玉衡早就狡猾套出入门方式。其实玉铜先祖不是不知,只他觉得,世间纷争无常,倘若自己身死,尚有其弟可撑住门庭。因此毫无机心,无所保留,一一道出。
“玉衡乃是受魔教妖女销魂仙子‘柔解衣’的魅惑,此女身怀男女欢好秘术,迷得玉衡破去清修戒体。
“玉衡心智失常,一心徒思取得门中事物,以便长久讨好佳人,作为条件,换得与佳人缠绵燕好。”
渊宗心中一动,隐隐猜到一些内容。
应松静道:“哪知昆仑禁制岂是等闲,玉衡终究高估自己,他的修为远远不及玉铜先祖,虽进得门中,却立即为门中事物惨杀,虽门中事物与玉铜先祖交情颇不一般,天道却不容人情,玉衡违背门规,自是死得其所。
“哪知玉铜祖师护弟心切,径直履步门中,与门中事物理论,双方展开一场大战,当时大战,双方俱是施展火术真元,火焰燃尽昆仑千年积雪,惊天动地,阴阳两界震动,当真好是骇人!
“那魔教妖女柔解衣,原乃‘快活老人’派出之细作,她潜伏暗处,生死门中事物专心对敌玉铜先祖之际,门中一部分极为珍贵之天地玄奥,已为柔解衣见机盗走。
“当时门中事物与玉铜先祖皆震怒不已。门中事物与玉铜先祖决裂之际,竟把生死青钥还给玉铜先祖,说甚么他们有些‘倦怠’了。
“玉铜先祖接过钥匙,也不多说,径直离开。以玉铜先祖观来,柔解衣盗走奥秘只为四成之数,当时情势紧急,加之出于神秘原因,她来不及全部带走。
“此事当然非常隐秘,但仍旧瞒不了快活老人。
“玉铜先祖惊怒交加,以通天修为,只带四名昆仑奴仆,一路杀到快活林藏穴之地。玉铜先祖直斩快活林十二位高人。
“快活老人忍无可忍,与玉铜先祖展开大战。
“此战当真十分久远,震动九霄,总之最后昆仑奴仆尽皆伏首,玉铜运转‘天纵地横’剑法,与快活老人死战,快活老人不知为了道义,还是为立威扬名,竟是不准门徒相帮。要知快活林腹地,尚有其他好手,如若全盘挥杀,于玉铜先祖大大不力。
“快活老人正是要挫先祖锐气。
“两人大战七天七夜,天地为之变色。最后玉铜先祖以一招之数落败,玉铜先祖颇有自尽之意。快活老人却不知与玉铜说了何话,让玉铜先祖放弃自尽之举。
“哪知玉铜先祖回到昆仑,交代完后事,竟迅疾自刎于于生死门前!
“千年以来,魔教屡次想取得门中事物,终因种种原因,未有得成。”
应松静露出颓唐之色,道:“后来木萧爹爹以掌门身份进了一次生死门,出来后竟心性大变,此消息为魔教获悉,竟是攻上昆仑,杀害了我那苦命爹爹!”说到此处,真情流露,泪如断线流珠。
渊宗三人齐声安慰。
应松静一抹泪,柔声道:“没有了生死门钥匙,只余最后一条路,那便是有人以‘轮月秘咒’,以真元唤醒沉睡千年的守门剑灵,此乃大大险招,因为考验的是门中剑灵与玉铜先祖的旧情。门中剑灵于我昆仑至秘‘轮月秘咒’,颇有不同寻常感应,只望剑灵放你们入内,不过希望也是极为渺茫。而且剑灵其可怖血腥处,恐非我等所能驾驭,三位公子还请三思!”
渊宗思及片刻,往前大踏一步,身姿挺立,昂然说道:“我去!”
至泓、云战露出佩服神色。
应松静深深打量一眼渊宗,并不说话。
渊宗道:“松静姑娘,不知何人会‘轮月秘咒’?如何唤醒剑灵?”
应松静尘思片刻,微微笑道:“如今放眼天下,此秘术只余小女子一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