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不二有些讶异的看着孔立言，对于他说出的这段话，内心感到有着一丝荒诞的感觉。因为照孔立言所说，他的突然空降南城，只是军方下的一步棋。而为的就是掣肘吴向南，更进一步的可能就是抓住他的狐狸尾巴。
孔立言看着发愣的邢不二，笑着说道：“邢老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刚才说的不像是实话，反倒像是话本小说里经常会出现的情节呀？”
邢不二点了点头，孔立言接着道。
“起初，刚接到命令的时候我也是这样想的。原本我以为我在学院里毕业以后，可能会被委派一些文职的工作。因为其他人也都是这样过来的。而他们所面临的问题都是多多少少与民生有关、与民众有关。换句话说就是为基层的老百姓去实际的解决一些问题。
但是我较之于他们不同的是，命令的第一项不是解决问题，而是去发现问题，当然不是民众又或者是我自己身上的问题。而是他——吴向南身上的问题。”
“所以这就是我说出刚才那段话的原因，上级给我关于他的资料并不多，甚至会比你们知道的还要少。为的就是让我减去先入为主的想法，而是通过我自己的发现来寻找到问题的所在。”
说完这一段话的孔立言如释重负般的长舒了一口气，这些事情在他心里藏着已经很久了，就算是叶凌风对于此事也只是一知半解，孔立言不说，他也不问，两人心照不宣的恪守着自己的职责。也让孔立言心里郁闷不已。
最近的公司招标结束加上施工单位也陆陆续续的到达了南城，很多事情的步入正轨，让孔立言可以有时间去深入了了解吴向南。
一开始的来招标的很多公司的规模都很小，大多都只有承办一些小型建筑物的资历，这让等着大鱼上门的孔立言颇感意外，毕竟公家的工程只要你认认真真的做下去，不偷工减料，你的利润将会是庞大的，并且不回去拖欠尾款，并且对于应标公司也会是一次很好出名的机会。所以，孔立言在招标伊始并不担心会出现无人应标的尴尬局面出现。只是在时间过去四五天之后，孔立言才逐渐的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后来经过现在负责招商办的张涵同志介绍才知道，因为在商界一直会存在一些若有若无的潜规则之说。一般的情况下，你其实很难去接触到他们，但是一旦接触你就很难有去自己选择的机会。
就比如，南城是属于吴向南白手起家的地方，所以南城的很多产业都被他们默认为是吴向南的一言堂，基本上大大小小的工程项目，都会由吴向南旗下的建筑公司承包。事实也恰恰如此，不过南城近几年的工程规模都比较小，有几个大的也是由吴向南牵头然后和几个公司一起拿下。久而久之，南城的建筑公司对于业务的范围也就自动隔绝掉了南城。
而这次的情况也不例外，也有些小的公司耐不住寂寞想去分一杯羹，但更多的还是把重心放在其他的城市。对于他们来说这种吃力不讨话的事情很多人还是会去避免的。没必要为了一点点利益去把自己的兄弟们架在火炉上烤。
但是令人出乎意料的是，这次关于南城进行如此之多、如此的大的工程项目，吴向南就好像一开始就打算置身事外一样，几乎是没有过问过的迹象。
所以政府招标的现场一连几日都是门可罗雀的样子，而后经过孔立言的放出的一些消息，一些个外省的大公司才开始慢慢的派遣小组来进去实地考察。
这件事中，让孔立言心里感受到了一丝深深的恐惧感，就是一个人的影响力竟然可以大过公家。这放在什么时候都是一件让人不得不深思的事情。
都说了改革以后不准成精，但是好像南城这边还真的出了一个妖精。
或许也会有可能是商业利益上的关系，关于这方面孔立言和叶凌风都算是门外汉了。所以两人在几天前就跑到张涵那儿去取经了。
得到的答案却更让孔立言心中对于吴向南这个人警惕了几分。
南城现在很多的企业链都是吴向南旗下，和吴向南投资的空头公司组成，但是偏偏这种现场已经很难得杜绝了。因为吴向南的根已经深深的扎在了南城的心脏上。如果处理不当，可能南城所要受到的损失将会比吴向南要大的多。
对于现在的吴向南，现在南城的产业反倒是更像是一些个累赘，对于他来说可有可无。如果南城可以帮他来动这个刀子，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孔立言之后也细致的了解过，这个刀子南城必须动。
但，绝对不会是现在。
现在的南城百废待兴，就像是个新生的婴儿一样，不好去大动干戈。但是以后，以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准。
牵一发而动全身，孔立言必须得做好万全的打算。
不到万不得已，现在的孔立言没要和吴向南太早的撕破脸皮。现在他还是南城走马上任的新官，吴向南也是南城的优秀市民。两人互有牵连，却泾渭分明。
孔立言决定把事情说出来，第一是为了让事情变得不那么复杂的同时，也让自己多上了一个绝对值得信任的帮手。
同样直觉告诉他，吴向南这个人一向让周围人感觉都是很谨慎、很理智的一个人。对于会在这几天出现的南城，然后还断绝了南城很多产业的工作。这很难不让人产生遐想，如果说他是在故布迷阵，那这反而更能说明他的心里有鬼。
俗话说的好：前进之子坐不垂堂。
把这些他知道的东西，事无巨细的告诉了邢不二，邢不二只是认真的听着，同时纠正了一个很多人都知道的常识。
吴向南不是南城人。
很少有人会在吴向南不是南城人上细究，因为吴向南的事业发源地是在南城，所以很多人误以为吴向南就是土生土长的南城人，一传十、十传百，很多人都把它信以为真了。
孔立言把这个消息暗自记在了心里，他觉得这可能会是一个突破口。
邢不二听孔立言说了这些，他只是把内容进行了一些添加、减少，纠错改正，更多的他就没有多说什么。
因为很多事情也都是坊间传闻，没有依据而来，邢不二也不希望会因为自己的多嘴，把事情的方向带偏。
毕竟现在孔立言更多的精力还是会放在南城的改革上面，其余的事情也会暗中进行，但还没有到要拿到明面上去谈判的时候。
孔立言说完这些，也不多做停留，因为等待他去处理的事情还很多。
邢不二也没有多做挽留，起身相送。
门外的天空已经从上午变到了下午，太阳还是高高的悬在了天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