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条是签订魂契,入主幽魂,永镇锁魂塔!”
魅看出了秦琅眼中的疑惑,指着油灯问道:“主人,你看幽魂有什不同之处?”
秦琅不假思索道:“这油灯……幽魂很重,远非普通油灯可比,灯柱上刻的图案也很奇怪,不知有何用处?”
魅点了点头,解释道:“幽魂样子看起来是一盏油灯,实则乃是魂器!内部自有空间,容纳数千里土地,自是重得出奇。至于灯柱上的图案,乃是锁魂塔中的魂兽烙印。”
听完魅的解释,秦琅愈加糊涂,魂器、锁魂塔、魂兽这些名字闻所未闻,从未听人提起过。
“魂器、魂兽、锁魂塔是什么?”秦琅好奇心起,开口问道。
“魂器和魂兽说来话长,三言两句也解释不清,等考验通过,奴家再与主人细说,当下签订魂契要紧”,魅好意提醒,嫣然一笑道。
秦琅看她笑得鬼魅,心头发瘆,赶忙点头称是:“不错,还是考验要紧。如何签立魂契?”
魅浅浅一笑,对秦琅的反应毫不介意。
“主人且放松,莫要抵抗,奴家这就带主人进入幽魂签订魂契。”
“这破油灯怎么进去,我可不会变化。惨了惨了!这下真要灰飞烟灭了!”秦琅胡思乱想,想起先前魑变化成烟的事情,隐隐有些担忧。
正纠结之时,蓦然,眼前一闪,再睁开眼时,已然身处在一个陌生之地。
眼前的场景着实令他震惊,天地苍茫,满目猩红,整个世界像是被血染红的。四野,凄厉的嘶吼声,愤怒的咆哮声,以及剧烈的搏杀声,此起彼伏,骇人心魂!
秦琅缩了缩头,小心打量着四周。此时,在他前方不远的地方,矗立着一座雄伟的金塔,塔分九层,每一层都有数十丈高。四条粗大的金色锁链从塔尖而下紧紧捆住塔身,每一条锁链都有树桩粗细。塔下方开有两扇门,门很厚重,而在每扇门的正中央部位均刻着个大大的金字:镇!
金塔耸立,塔门紧闭着,气象庄严而肃杀!
“这里是地狱吧?我已经死了吗?”
秦琅越看越是心惊肉跳,正欲哭无泪之时,耳边响起魅的声音。
“主人,这就是锁魂塔!”
此刻,魅的声音听在秦琅耳中有如天籁,恍惚间,觉得她也不是那么面目可憎了。
庆幸之余,又想到了小猴,伸手入怀中,却摸了个空。
“大圣!大圣!”
秦琅焦急地喊道,小猴儿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踪影。
“主人莫慌,若非魂兽,寻常活物是不能入幽魂的,方才进来前,魉已将它带走了”,魅道。
秦琅闻言,不喜反悲,哭丧着脸:“活物不能进来,我怎能站在这里?看来我真的死翘翘了!”
魅咯咯笑道:“主人此言差矣,主人并未死去,仍是活生生的人!”
“真的?你刚才还说活物不能进来,我若还活着岂能来到这里?”
“千真万确!有奴家庇护,主人进入幽魂自然无恙。”
秦琅将信将疑,朝自己胳膊拧了一把,果然疼得厉害,悬着的心这才落定。
魅将秦琅的动作看在眼里,忍着笑说道:“锁魂塔有九层,是先主人用来镇压魂兽所用,当下,每一层都镇压着一只魂兽,这些魂兽嗜血无情、凶残成性,但先主人慈悲为念,不愿妄动杀戮,只将它们镇压在此,借锁魂塔磨其魔性。一万年来,数以千计的魂兽经过锁魂塔的磨炼,魔性大减,得以出塔。然而,魂兽自诞生之日起就带有魔性,难以驱除干净,如果强行驱除,只会致其魂飞魄散。而魂兽魔性不除,一旦恢复原状,徒增世间杀孽,故此先主人并未放任其离开,而是放养在幽魂之中。夜间,允其外出觅食,但不能滥杀人族,一切外出魂**由魉来牧使。现今,除却已死的通天沙蟒,塔中还锁有八只魂兽。这些魂兽皆因魔性深重,历经万年亦未能化解,只得锁在塔中。”
“通天沙蟒既是魂兽,本应锁在塔中,为何能在白天出没?”秦琅想起小猴与通天沙蟒大战一事。
“通天沙蟒原是囚禁在第一层,不知何故,被人召唤出塔,逃了出去,这孽畜被杀陨落,也是咎由自取。当时,魉外出寻它,恰好遇上了主人,便将主人引了来。”
“这么说来,我所见的旋风便是魉所化了?”秦琅若有所悟地问道。
“正是,主人莫要怪罪魉,他也是一番好意。”
“怎敢怎敢!”秦琅慌忙摆手,心下却嘀咕道:原来是影子所为,怪不得那旋风这般难缠!
秦琅还要发问,魅抢先一步道:“奴家只顾跟主人闲谈,竟忘了正事儿,主人且随我进塔签订魂契。”
也不等秦琅回答,魅径直走到塔前,塔门不推自开,秦琅赶紧跟上,随魅一同进入塔中。
锁魂塔内第一层,空空荡荡,只有一条锁链丢在地上,这本是锁沙蟒用的。沙蟒已死,此处便空了下来。
第二层是一只仅有一条腿的牛头怪物,二人进来前,还在狂吼怪叫,一看到魅的身影,立马老老实实缩在墙角,温顺得像一只羔羊。二人没做停留来到了第三层,这里锁的是一只铁甲蜈蚣,躯壳坚硬如精铁,正用钢齿啮咬锁链,直咬得锁链哐当乱响,对二人的到来熟视无睹。魅见状,目光微寒,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条软鞭,一鞭打在蜈蚣身上,鞭影落处,蜈蚣壳上瞬间凹陷下去,留下一道长长的鞭痕。那蜈蚣吃痛,身体疯狂扭曲,却兴不起半点反抗之意,翻滚几圈后,低着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魅这才收回软鞭,带着秦琅继续往上走,到得第四层。这里有一只双头蛟,蜷伏在墙角,盘作一团,在瑟瑟发抖,显然蜈蚣的遭遇让它心有余悸。魅未曾理会它,迈步上了台阶。第五层是一只巨大的黑色蝙蝠,头朝下,倒挂在锁链上,全没在意二人的到来。到了第六层,秦琅被空中横七竖八的蛛网吸引,而在蛛网中心,一只长着鬼脸的蜘蛛正朝他看来,八只绿油油的蛛眼将他锁定,仿佛盯上了可口的猎物。秦琅被它看得浑身不自在,这时,魅伸手在他肩上轻拍了一下,异样的感觉顿时消弭于无形。眼看魅又要抽鞭子,鬼面蜘蛛倒也识趣,灰溜溜地爬走了。
“这蜘蛛甚是诡异,害得我差点中招,还好有魅出手相助”,想到这里,心中对魅平添了几分好感。
金塔第七层,锁着一只满身脓包的癞蛤蟆,这蛤蟆简直丑得过分!身上长满脓包不说,皮也如枯树皮一般,皱皱巴巴,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其身上还散发着阵阵恶臭,秦琅捂着口鼻,不愿久留,转身上了第八层。
“这里怎么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