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学校,程昱才感觉到有点饿,车子都已经停在寝室楼下了,他想了想,把方向盘一转,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车子停在路边,程昱刚想掏出手机给方瑞雪打个电话,就想起自己的手机因为没电已经关机半天了,拿在手里犹如一块废铁.于是他只能带着这块废铁下车,慢慢往女生寝室楼走,也不知道这个点,方瑞雪在不在寝室.
还没走两步,他心里念叨的人就出现在了前方的岔路口,身边还跟着另外一个人,男的.
方瑞雪一手拎着暖水瓶一手端着饭盒,期间那个男同学似乎想帮她拎暖水瓶,但是被方瑞雪拒绝了.
程昱在两人身后跟了一段路,直到快到寝室楼下了,他才叫了一声：“瑞瑞.”
方瑞雪瞬间回过头,发现是程昱的时候,平静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向程昱跑过来,她手里拎着的拎着的暖水瓶,因为摇晃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你怎么来啦？”方瑞雪惊喜地跑到程昱面前,看着他说.
“看到我这么开心？”程昱帮她拎过暖水瓶,捏了捏她的脸说.
“别捏啊！”方瑞雪躲了一下没躲开,只能发出抗议,她都快二十岁的人了,还被人这样捏脸颊,总觉得很丢人,“你都不知道,现在你在学校里可火啦！虽然你没来,但是学校处处都是你的传说.”
程昱开学没来报道的事,好多人都知道了,学校里也流传着好几个版本的原因,什么一夜暴富,身家上亿,已经离开绿城去美国华尔街捞金了；还有罹患绝症,身残志坚,去了西藏支教；又或者终于发现自己其实是外星人,已经坐飞船回火星了.总之有各种各样的版本,就是每一个都不是那么可信.
“还没吃饭吗？”程昱看着方瑞雪捧在手里的饭盒问.
“我吃过了,这是给吕小姜带的,她嫌冷不肯出门.”方瑞雪这会儿走路都是连蹦带跳的,看得出心情很不多.
两人并肩走回寝室楼下,才发现有个人一直等在那里.
“啊！李巍,你还没走啊？”方瑞雪有些惊讶.
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碰到李巍,结果吃完饭之后李巍坚持要送方瑞雪回来,虽然他们俩回寝室的方向根本就不在一条线上.
方瑞雪的情绪变化太明显,李巍想不发现都难.
他看了一眼程昱,问：“你哥哥？”
方瑞雪也抬头看了程昱一眼,对外大家都已经默认了她“程昱妹妹”的身份,所以好像也没有必要专门给李巍解释.
于是方瑞雪点了点头：“嗯.”
“那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吃饭的时候方瑞雪的情绪还有些低落,现在这副喜悦溢于言表的样子,显然是因为见到了程昱,李巍的心里一阵泛酸.
他刚才其实一直都在安慰方瑞雪,可是根本没用.
“谢谢你送我回来,你也快点回去吧.”
她的失落是因为程昱,开心也是因为程昱,自己在她身边,好像一点用处都没有.李巍的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离开时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我先上去放东西,你在这里等我.”方瑞雪叮嘱程昱道,然后“噔噔噔”地往楼上跑,整个楼梯间里都能听到她的脚步声.
望着方瑞雪跳跃然后消失不见的身影,程昱突然觉得,卿飞扬是不是太杞人忧天了.那个李巍虽然占着一个“青梅竹马”的名额,却好像构不成什么威胁.
程昱的心情瞬间就晴朗的不少,连带着在公司楼下遇见简翦的恐惧也消失了不少.可是等开心完了,他又觉得自己的好心情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把右手贴在左胸,觉得自己的心跳有点快.
中午的小饭馆正式忙碌的时候,隔着好远都能听到里面叫号的声音.方瑞雪带着程昱偷偷从从后门溜进去,后门口的小仓库被改装成了一个简易的休息室,摆了一张躺椅和一把凳子,可以让大家在空下来的时候短暂地休息一会儿.
“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给你拿吃的.”方瑞雪让程昱待在休息室里,自己蹑手蹑脚摸进了厨房.
厨房里就两个人,李兰芳和小黄,方瑞雪一进来,手还没从袖子里伸出来呢,就被李兰芳发现了：“小雪？你怎么来了？赶紧出去！你要什么就跟小黄说,厨房太乱,小心伤着你.”
厨房屋雾气弥漫的,如果不熟悉里面摆设的人钻进去,确实很容易磕磕碰碰的,于是方瑞雪赶紧退到门口,伸长了脖子望着里面,对李兰芳说：“有什么现成的吃的吗？程昱来了,他还没吃饭.”
“呀！小昱来了呀！”李兰芳刚往锅里洒了一把葱花,罐子里的红烧肉正在“咕嘟咕嘟”地喊着话,“红烧肉可以吗？刚炖好.”说着就把罐子提过来往垫子上一放,方瑞雪刚闻到一阵浓郁的肉香,锅盖子就“咣当”一下阻挡了她欣赏红烧肉的视线.
“小黄,在给拿两根酱排骨！”李兰芳喊了一声,然后问方瑞雪：“够么？”
“够了.”方瑞雪端着红烧肉就往外走,明明才刚吃完饭,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又饿了呢.
方瑞雪指挥着程昱把立在墙边的折叠桌打开,红烧肉上桌,她迫不及待地揭开盖子,热气携带者肉香扑面而来,勾引得方瑞雪的胃“咕噜”直叫.
李兰芳炖的红烧肉绝对是世间一绝,当中的美好只有品尝到的食客才能有切身体会.被切成大块的五花在入锅前先得用柴火将猪皮烤出焦色,然后大火煸炒至收缩半透明状,油已经去了一半后,再放糖和李兰芳自制的豆瓣酱煸炒,最后用浓汤将肉炖得柔软酥烂,被烤过的猪皮也成了绵软又有嚼劲的珍宝,咀嚼时咸鲜柔韧,既有焦香,又充斥着红烧肉汤汁的甘美,当中还有一丝郦云人私心喜好的辣味,同米饭搭配,简直是天作之合.
连不怎么喜欢吃肥肉的方瑞雪,每次都能配着红烧肉吃两碗饭.
“一起吃？”程昱看着方瑞雪一脸垂涎欲滴的样子,问.
方瑞雪捂着自己的肚子,虽然她的大脑一直在提醒她要克制,但是她的胃却强迫她点了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