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也改变不了,我也不能眼看着亓绮葬送了自己的终身幸福。”想了想,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她继续道:“那我就替她嫁过去!”
她心里知道,如果忠宁王也极力反对这门婚事,一定会在下旨当时就拒婚,既然到如今他都没有动作,想必也不在乎自己的妻子究竟是谁,毕竟他们讲究的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自由这种思想应该是极少见的吧。
况且秦将军掌握着大阜多数兵权,任哪个皇子不会为之心动?
可还是想试一试,万一自己能说动他呢?
若是没有说动他,那么即便是为了整个秦府,为了秦大将军的名声与地位,逃婚都是不可能的,势必要有一个“二小姐”嫁过去,秦亓绮整日不出府,大夫人去世后府中的客人都是来奉承二夫人的,她更是见也不想见,可以说几乎没有什么人认识她。
自己愿意帮她,为她换来自由。
梁景骁知道以江珩和秦亓绮的关系,定然会想尽办法帮助她,可听到她这番回答,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顿了顿,着实也是被惊到了。
“替她出嫁?你可当真?”梁景骁明媚俊朗的眉眼微微上挑,那其中的意味说不清是担忧亦或是喜悦。
“嗯,不到万不得已,只能这样了,所以梁景骁,你可一定要帮帮我。”江珩眉头紧蹙,将希望寄托于面前这个对她来说无所不能的男子。
后者站起身来,背对江珩向前行了几步,他右手半握拳横放于腹部,左手轻轻搭在身后,心里默默梳理着现在的状况。
这门婚事显然已经是板上钉钉了,而江珩如今替嫁也是下了很大决心,想来不会轻易改变,若是此时将真相告知于她,将会如何呢?
江珩见他迟迟不说话,在椅子上便坐不住了,大眼睛疑惑地看着梁景骁,身子微微前倾作势便要站起身来。
“这个忙,我怕是帮不了你。”就在江珩站起身之际,梁景骁转过身道。
“这样啊……”或许是因为他从前对自己几乎是有求必应,此番拒绝让江珩略显失望,但也能理解,梁景骁虽是官家之子,但毕竟和皇家还是有距离的,可能这个要求,确实难为了他。
梁景骁看她颓然的样子,心像是被揪了一下,明知道最终的替嫁是万不得已之举,江珩也是极不情愿的,可他却还是选择继续隐瞒自己的身份。
因着他终于看清自己的内心,尽管经过昨晚的一夜思想斗争过后已经决定放弃,但此刻面对江珩——这个他生命中美好的像太阳般的女孩子,也还是自私地想将她禁锢在身边,在今后黯淡无光的日子,他祈盼着能有她陪伴在身边,即便是用此卑劣的手段。
“不过你真的想好了吗?阿珩,做了王妃,可就没有回头路了。”梁景骁一改往日对旁人冷漠疏离的眼神,此刻双眸温柔如水一般注视着江珩,一字一句道。
“没有别的办法了。”
……
阿川阿季也不知自家主子是怎么一回事,自从那位姓江的姑娘来过一次以后,梁景骁便对这门前一天还头疼不已的婚事格外上心,事事都要亲力亲为,恐怕十日的时间不够用似的。
城北梁府这个院子是梁景骁用自己的钱买下的,皇上为封王爷的皇子所开的府邸在城南的繁华地段,一开始他还两头跑,最后竟难得的在忠宁王府住了下来。
而反观秦府,虽说前来道贺的达官贵人也门庭若市,可却好像还是少了些许喜庆热闹氛围。
自旨意下来后,秦亓绮除去找了江珩那一趟,便再也没有出过门,量体裁衣的裁缝、绣娘来来回回,也察觉出新娘子似乎并不心悦这门婚事,当问到秦亓绮对于喜服的偏好时,她只道随意弄一弄即可,不必太费心思。
至于二夫人,本就对于这天上掉馅饼般的婚事落在秦亓绮头上十分不悦,加上秦将军竟是将秦府的大半家当都给她做了嫁妆,更是令她生愠。
可碍于秦将军的面子,表面上的戏还是做的足足的,小到凤冠霞帔金银首饰,大到嫁妆中的地皮良田,无不安排的妥妥帖帖。
一天两天……秦亓绮一直在等江珩的消息,起初也心安,既然她让自己在府中慢慢等,想必心里是有数的,即便婚期将至,还没有她的消息,秦亓绮也没有轻举妄动,心急也是有的,但她相信江珩一定会有办法的。
也想过不如偷偷出去找江珩问一问情况?但秦将军早已知道她经常从大少爷院旁的狗洞偷偷钻出去,只是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如今为了防止她逃跑,早就将府中大大小小的洞命人堵的死死的,任秦亓绮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出去,只得作罢。
虽是没有梁景骁的帮助,江珩依然是不甘心,几番周折之后终于打听到了忠宁王府地址,可数次上门都吃了闭门羹。
她心底里是觉得奇怪的,一次两次他或许不会见,可她已经接连来了七次,即便是出于好奇,也该来问一问到底是什么事让她能够这么执着吧,可每每前来他都只是闭门不见,这不是有点太奇怪了吗?
她也尝试过在忠宁王出门的必经之路上堵他,可像是刻意躲着她一般,二人总是很巧妙地错过。
眼看着婚期将至,从忠宁王这里入手,恐怕是行不通了,难道只有替嫁这一条路可以走了吗?
成婚当日天还没亮,秦亓绮屋外窸窸窣窣的动静让一夜本就没什么困意的她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缓缓靠近房门,就着窗外的一丝月光,看清来人是江珩,忙一把抱住了她。
“阿珩,你终于来了!”
“亓绮,马上就天亮了,我们时间不多,这样,你换上我的衣服先藏起来,趁着接亲的热闹偷偷跑出去。”江珩边说着边解下自己的衣服。
秦亓绮听后瞪大了双眼:“原来这就是你说的办法?”随即松开江珩,转过身去道:“我不愿意嫁过去,怎么就忍心让你去趟这趟浑水?既如此,趁现在还没有人来,你走吧,或许这就是我的命,我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