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珩靠在男子胸前,听着耳边那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微微出神,这种姿势保持了片刻,直到男子轻咳一声她才反应过来,忙轻声道“抱歉”,随即站直身体,向后稍稍撤了一步。
婚礼过程冗长繁琐,待结束进入婚房后江珩一把扯下盖头,累的瘫坐在床沿,双拳捶打着肩颈给自己稍作放松,边捶打边被这富丽堂皇的房间吸引,起身观察着房间各处。
这房间极大却又不显空荡,装潢华贵却又不显俗气。
进门左手边是一张紫檀木案桌,桌上笔墨纸砚齐全且不俗,桌后便是放满了书籍字画的书柜,想来这个王爷还是个文武双全的。
房屋中间用一扇翡翠屏风隔开,屏风旁摆放的花瓶中恰到好处的花香溢满整间屋子,彰显品味。
而如此华丽装潢再配上红色的喜花丝带,更是显得喜庆又气派。
百无聊赖地在屋子里转了又转,一整天没吃东西的她捂着自己咕咕叫的小腹,盯着房门前挂画下桌子上摆放的花生红枣,微微咽了咽口水。
看了那么多电视剧,她自然知道这几盘瓜果有着什么含义,却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果盘前,伸手取了一颗红枣吃了下去。
或许是饿极了,她从来没觉得红枣竟然能这么好吃,连带着旁边的花生也一并剥开,狼吞虎咽地吃着。
而梁景骁也送走了所有宾客,此时略带酒气地来到了婚房门前。
“王爷。”房门前守着的两个下人齐声行礼。
梁景骁先是轻按山根以作放松,而后挥了挥手,示意二人退下去,随后轻轻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江珩的注意力全在吃食上,加上梁景骁有意小声,她并没有发现有人进来。
梁景骁见状也未发一言,只将双手背后,站在她的身后,嘴角微微上扬,双眸温柔的似乎能溢出水来,静静地看着她。
也许是吃的太急了,加之有些干,江珩吃着吃着便剧烈咳嗽起来,正手足无措之际,她抄起手边不知何人递过来的一杯茶便喝了下去,还不忘道了一声“谢谢”,止住了咳嗽后她才反应过来,这个时间来到婚房的,还能有谁?
江珩身体僵了僵,脸红的像是能滴出血来,她微微咬唇,单手掩住面颊,尴尬地站在原地,不敢扭头。
“王妃……就如此想早生贵子,嗯?”梁景骁心底喜悦,尤其是见此时江珩身着喜服,真真实实以王妃的身份站在自己面前,更是连说出的话都掺杂着轻笑。
“我…王爷…这……”江珩语无伦次,蓦地感觉身后的声音似乎颇为熟悉,像是……
她带着猜测缓缓转过身,待看清身后男子,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梁景骁!怎么是你?”她下意识惊讶道,待着一丝嗔怒。
未等梁景骁回答,她便接着道:“你就是忠宁王?”语调相较于刚才高了些许,语气中满是惊讶,虽是问句,却透着肯定。
“阿珩……”梁景骁见到她的反应,知道她微微愠怒了,他上前一步正欲解释,岂料江珩见状竟后退一步。
“难怪我一次次去王府找你你都避而不见,我还那么相信你,还以为你能帮我……我可真是太没有自知之明了……竟然把堂堂大阜忠宁王当朋友?”她说罢自嘲地笑了笑。
梁景骁当初做此决定就明白她知道真相后必然会心生不悦,可没想到她的反应如此激烈,自相识以来,她似乎从未如此恼怒过,他开始慌乱起来忙道:“阿珩,你听我……”
他鲜少如此无措,以往是没有过什么十分在意的人或事,旁人如何,与他何干?他只求自得其乐,逍遥快活。
可如今自己的情绪轻而易举就被江珩所影响,偶尔自己也会怀疑当时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但想想若给他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他依然会做此决定,毫不犹豫。
“你想说听你解释是吧?好啊,解释吧,说一说为什么要骗我们,你到底有什么能让我信服的难言之隐,看我和亓绮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我们的所有计划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像小丑一样在你面前蹦蹦跳跳你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江珩气急败坏,坐在椅子上一杯一杯喝着茶,试图消火。
在江珩真的等他解释时,他反倒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说什么?怎么说?一向能说会道的他在此刻竟哑口无言。
是该说他本打算听天由命,但听闻江珩的替嫁计划后竟偷偷地心生了喜悦,怕将真相和盘托出后永远失去她才只能选择欺骗?
还是说他阴暗自私的内心本就想将江珩占为己有,禁锢在身边?
他有什么理由?
见他许久没有说话,江珩嘴角扯出了一丝冷笑:“亓绮说的果然没错,你们这些人,自私自利,亏我还以为你是个讲义气的,真是太可笑了!”
说罢江珩站起身走到门口,刚将门拉开一条缝便被梁景骁有力的大掌抵住。
“你要去哪里?”梁景骁哑声道。
“去哪?我回家我!”江珩再次用力,试图打开门。
“赐婚是圣旨,谁能违抗!既然一定要嫁,嫁谁不一样?”梁景骁加重手上的力道,看着江珩执拗的脸,愤懑道。
若这王爷不是自己而是别人,她或许就会乖乖留在这里了?
“嫁你就是不可以!”江珩见他似乎有一丝恼怒,抬眼怒嗔道。
“你既已与我拜堂成亲,便是我的王妃,你的家只能是这王府!岂有说走就走之理!”梁景骁双眸紧紧盯着她,一字一顿道,在江珩是去是留的问题上丝毫没有一分退让。
“王妃?你别自欺欺人了,梁景骁我告诉你,就算我今天走不了,明天,后天……这今后的每一天,我总有一天会走的!”江珩只达梁景骁肩膀,她抬起头盯着梁景骁,毫不示弱。
梁景骁见她此刻非走不可的倔强模样,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无名火无处发泄。
“好啊,你走啊,你前脚走,我后脚便进宫,任凭他秦将军有何等功勋,欺君之罪,都是要诛九族的!”梁景骁松开手,转身冷冷道。
不是的,这不是他的本意,他不愿与她针锋相对到如此地步,为什么她就不能乖乖待在这里做他的王妃,却非回去不可呢?
两个人就像以前他受伤时那样在一起,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