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生跟在阿福后面骑着车，车速并不快，让他能够慢下来看四周的环境。
远方看不详实的高大高大建筑在蓝天下耸立，近处三四层的小洋房比较多，稀稀拉拉坐落在田埂或是路边。前方像是小镇，建筑物聚集起来，沿着道路两旁朝四周修建。灰色为主的房屋，有橙色的拼接图案，看起来很有生气。
阿福显然很喜欢这样慢吞吞的速度，他一路朝着前面，没有回头看过秦雨生。
方才说前方的便利店，竟然还有些距离。
秦雨生感觉有些干渴。
抵达道路两旁都是房屋和铺面的小镇，秦雨生终于感觉到热闹些。
阿福忽然超着在两栋房屋间的转了个弯，还没来得及仔细端详路边店铺的秦雨生赶紧跟上他。
行驶过两座房子的间隙以后，秦雨生来到一处开阔的地方。
“很棒，是吧！”阿福的声音从头盔里传来，依然温声细语。秦雨生内心已经发出了感叹，奈何这会儿完全被眼前的商业街惊讶到回答不出话来。
谁知道平平无奇的路旁房屋后面隐藏这么熙熙攘攘的商业街。街上穿梭着来往的人，甚至还有春夜快递的其它骑手。商业街的房屋算不得高，大部分是三四层的小楼，每一栋都有不一样的风格，装饰着彩色的招牌以及其它装饰物。
一股香甜的烤面包味道进入秦雨生的鼻孔，清甜不油腻却叫人食欲大开的味道让秦雨生感觉自己想要吃东西的欲望正从胃里爬出来。
勾起了食欲，估计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秦雨生见阿福停下电瓶车，自己也停了下来。正在他取头盔的时候，阿福已经收好了自己的电瓶车和头盔。在秦雨生眼中就是自己取头盔和下车，阿福的电瓶车就凭空消失了。
“这边。”阿福朝秦雨生招着手，秦雨生连忙推着电瓶车过去。
“咦，你不知道它可以收起来吗？”阿福见秦雨生有些笨拙的推车模样微微笑起来，“你可以告诉智能语音助手，让它帮你处理。”
秦雨生连忙把车架起来，戴起头盔。
“老蓝！”
“这里是老蓝，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你可以收起这辆车的吗？”秦雨生问到。
“请选择收纳模式！！”在老蓝粗犷的声音引导下，秦雨生把平板从车上拿起来，老蓝已经把选择页面展示在秦雨生眼前。秦雨生看到整篇有许多收纳模式，却只有第一个默认模式是亮着，其它都是未解锁状态。
有得选吗？
“默认模式。”
“好的，请将头盔放置于车头位置。老蓝将持续为你服务，可通过客户端唤醒！！”
秦雨生听完取下头盔放在车头，之前都没有发现，车头竟然有刚好卡放下头盔的地方。秦雨生不由地对这个世界的科技细节发出内心赞叹。
秦雨生看到平板上弹出“是否执行”的对话框，点击了“是”。
很快，电瓶车便开始自我变形，从清晰到模糊，看得秦雨生有些眼花。一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实实在在的东西在自己面前开始收缩变形并且从高分辨率变为模糊马赛克，最终再变得清晰的时候，秦雨生看到一个有着春夜快递标志的蓝白行李箱摆在原地。
“这个是默认模式吧，我见过有的快递小哥购买其他样子的变形。最方便的可以变成项链或者钥匙扣什么的戴在身上。”阿福笑着朝秦雨生说，“雨生哥以后赚了钱就可以选择购买其他增值服务了。”
秦雨生拉出这个看起来很有科技感的行李箱，行李箱竟然意外地轻盈。
按照质量守恒，这不科学啊。
秦雨生想着，忽然意识到这个世界怎么用自己所知道的知识来判断呢。
“雨生哥，你可以看，那些看起来不起眼，甚至都没个装备的人，搞不好就是大神。”阿福缓缓地说，“有些人会挂饰品，有的人会整个终极收纳起来，外人看起来啥都没有。越是顶尖厉害的人，越让人看不出来。”
秦雨生眼珠往上动了动，看着阿福。
“雨生哥，我不是说我，我是属于看起来和实际上都是啥都没有的。”阿福平静的语调让人很难不相信他，却又完全无法相信他。
“总之，雨生哥你可以慢慢熟悉这里。”阿福说完转身走在前面。
你就想表达，厉害的人都不在乎外在表现吧。
秦雨生微微摇了摇头，跟上阿福。阿福走进一家秦雨生看不懂字的店，自动感应的门一打开，秦雨生知道这是便利店。和自己认知里的便利店一样，分区，货架，层层叠叠的商品。
“雨生哥，其实好多地方都不能这么实打实挑选东西，靠着平板和窗口货物配送就可以。”阿福开心地走向放满饮料的冰柜，“就像酒店冰箱一样，特别没有购买的实际感觉。”
秦雨生听着，站到阿福旁边，眼睛搜索起自己能够辨认的饮料。
然而没有一瓶是秦雨生可以辨认的。
“雨生哥想喝什么，我请客。”阿福伸手拿出一瓶血红色液体的饮料，“不用客气。”
秦雨生拿了和阿福一样的饮料，递给他。
阿福似乎看出了秦雨生的窘迫，但什么都没说，只是温柔地接过了饮料转身开去。
秦雨生这时候才发现，这里根本没有收营柜台或是店员。他跟上阿福，想要了解这里消费的方式。
阿福停下脚步，转身看着秦雨生。
“雨生哥，你帮我拿一下。”
秦雨生把行李箱放在脚边，一手接过一瓶饮料。只见阿福拿出他的平板，虽然秦雨生依然没有看清楚他从哪里拿出来的。阿福将平板屏幕面对着饮料亮了一下，便又收了回去。秦雨生也没有看清楚他怎么收回去的，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
“好了。”阿福笑着拿过秦雨生一只手的饮料，“我们去吃鱼的店吧。”
秦雨生点点头，拉上他的箱子跟上阿福。
“对了，雨生哥，你先喝口水吧。”阿福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秦雨生，“我都给忘记了，你一只手要怎么喝水。”
秦雨生不知道心里有种什么感觉，也不知道这种感觉到底是心理上的还是身体上的。
可能是一点点感动吧？
秦雨生这么说服自己。
秦雨生拧开瓶盖，喝了一口。血红色的饮料一股清甜带着点酸爽，在冷冻的加持下，喝起来解渴又让人心生愉悦。
“好喝吧？”阿福笑起来，自己继续喝了一口。
秦雨生拧上瓶盖，拉起行李箱，准备和阿福去下一个地方。
“雨生哥，你喜欢什么口味的鱼？”出了店门，阿福走到秦雨生旁边问到。
“都行。”秦雨生觉得这种白嫖蹭吃的行为，自己没理由提条件的。
“这家的好多种口味都很好吃。”阿福忽然伸出手抓住秦雨生拿饮料瓶的手腕。
秦雨生一惊，正想说什么，忽然眼前一黑。他并没有失去意识，就是单纯眼前的一切都变成黑色，但时间很短。等秦雨生再看到彩色事物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阿福松开了，自己站在一家很多人的餐馆面前，他很快环顾了四周，除了面前是大门打开，里面坐着许多食客的店，前后左右都像是死胡同，被灰色水泥完全隔绝。
“抱歉啊，雨生哥，”阿福侧过身看着秦雨生，“我看着排号位置刚好到我们了。”
秦雨生没有什么可以接的话，便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那，我们进去吧。”
一踏进店门，一个穿着深紫色制服的男服务员便迎了上来，对着秦雨生和阿福就是一个笑容，招呼着两人往里走。在门外的时候，秦雨生已经闻到店内香气四溢，现在进了店更是觉得必定要吃两大碗饭。
秦雨生跟着两人一直走，竟然走到大窗户边，而窗外正是有亭亭玉立似乎是荷叶的水边。
“靠水边的小雅座，雨生哥喜欢吗？”服务员给阿福拉开了凳子，阿福冲着秦雨生说，“遇见雨生哥之后我的运气变好了，预约吃饭都能是这么好的位置。”
秦雨生不知怎么回答，待服务生拉开凳子，便坐下了。
一阵风吹来，秦雨生闻到外面植物的清香，还有少许的泥沙味道。秦雨生看向阿福，他正在和服务员说着什么，自己便又转过头去看着窗外。
说奇怪也是奇怪，这水几乎都是平于窗台视线，却又平静如镜。
“雨生哥，我点了清蒸、奶汤和酸辣味的做法，你看看还有想吃的口味吗？”
秦雨生回过头来，阿福的声音在这食客嘈杂的地方又是带着降噪，自己听得刚好清晰。秦雨生摇了摇头，示意他随意就好。
阿福又侧头给服务员说着什么，没一会儿服务员便退下了。
“我提前的时候预约了些小点心。”阿福忽然站起身来走到秦雨生旁边继续说，“雨生哥你可以站起来窗边看看，我们吃的就是下面这种粉红色的鱼。”
秦雨生见状便站起身来，走到窗边低头一看。
这又是让秦雨生一惊的事情。
只见窗沿下方水明几净，长着随波飘荡的水生植物，下方有各种色彩的鱼在游动，粉红色的鱼沉在底部，在水生植物的间隙里。秦雨生目测起这鱼，得用两只手环抱。
“漂亮吧。”阿福把手撑在窗边，“肉质鲜美，每种烹饪手法都有不一样的滋味。”
听着阿福在说话，秦雨生的思绪却回到自己家中，想起自己母亲喜欢去市场上买土鲫鱼回家，父亲喜欢做红烧口味的土鲫鱼，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在一起吃。
还有白小小，喜欢赞不绝口的夸奖。
平淡，而对于现在的自己望而不及的生活。
很快，秦雨生回过神来。毕竟，他很快就意识到得不到平淡幸福生活的主要原因，就是欠债。这是客观现实，是能把秦雨生从任何幻想和回忆中拉回来的一剂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