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有意负荆,一个无心拒客,这一场温柔缠绵自不必提,不过两人都顾忌到对方的身体,动作是格外的温柔。也许不够畅快淋漓,却有一种别样的温情在内,仿佛相濡以沫、契合已久。
事毕两人静静相拥,水月微虽然贪恋他怀中的温度,不想破坏这美好的气氛,可是有些事还是得解决,她低声道:“辰,清儿的事,如何?”
景辰将她拥紧了些,半晌叹气道:“还能如何,你爱养他便暂且养着吧,但你得陪我在此过年,不能回关睢宫住,若是不放心,暂将他交与太妃照料可好?”
这算是很大的让步了,水月微想了想,把景清带到紫阳宫是不行的了,让他独自住在关睢宫也不妥,虽然雪青在,却只是负责他的安全,其他诸事还是得有人拿主意才行,韩太妃倒是个不错的人选,又通医术,交给她也能放心。
韩宓儿是韩太妃的侄女,虽然水月微还有怀疑景辰想让韩宓儿能有机会接触景清,但现在也没有更好的人选,便表示同意。
景辰亲亲她的脸道:“为夫还有一事得与你这个醋坛子商量。”
水月微哼了一声,酸溜溜道:“可是宫里又要进新人了?”
景辰好笑地捏她的脸颊:“尽猜些没影的事,我是想着过年事多,娘子如今也不得闲,宫务不如交给别人管,可好?”
“随你啦。”水月微懒洋洋道,虽然景辰派给她的田嬷嬷很能干,能帮不少忙,但可以不管事更好,她也不****这份心,只不知景辰属意谁。
“管宫份位不高也压不住,我想晋唐思婉为妃,晋顾秋影为嫔,让她们二人管宫,娘子意下如何?”
唐思婉晋为妃也就罢了,这顾才人却是由从五品升为从三品,连升数级,不能不让人感到惊讶。
景辰似知道水月微的疑惑,解释道:“顾家现正为国出力,顾秋影是清宁候顾风亭的庶妹,升她份位没人会说什么。”
前朝后宫果然相关,看以前的赵德妃,现在的顾秋影,家人立功等于她们立功,份位妥妥的有。
水月微打个呵欠:“臣妾惭愧,没有父兄可为皇上分忧,白瞎了这个好位置。”
景辰低低笑道:“娘子若是惭愧,不如好好侍候为夫,侍候得好也是天大的功劳。”
“宫中众多美人想侍候皇上,皇上难道不想试试?”水月微白他一眼,懒洋洋道。
“为夫倒是想去试,可又怕娘子打破醋坛子。”
果然男人呐,没有心中不想的,水月微表示鄙视,冷淡道:“我无妨,你只管去睡她们。”
景辰心里好笑,这女人才闹完别扭又口是心非了,他现在乐意哄她:“可她们瞧着都没有阿微娘子漂亮,为夫实在是提不起兴致,为夫只想睡阿微娘子怎办?”
“等我人老珠黄时,色衰爱驰,你便不会这样想。哼,只怕还未到那日,你便腻了。”水月微表示不相信。
景辰一笑:“那娘子便在我身边呆到人老珠黄,陪到白发苍苍,看我会不会腻,可好?”
虽然未来不可信,但他此刻能如此说,水月微便心满意足了。
她想起叶家的事,便婉言问起,景辰沉默了下,让她不必理会。既然他如此说,水月微也不再提。
快过年了,衙门也要放假,一般在腊月廿二前便会封印,因为战事迟了几日,但在腊月二十五的时候还是封印放假了,除了前线急报要召人处理,别的事便搁下,皇帝也不用上朝。
景辰下令把景清和一窝狗都送往寿安宫,水月微怕沾惹上狗毛,也不敢常去去看,她也没时间去看,因为景辰似一刻都离不得她,连召见大臣时也令她在屏风后呆着。
唐思婉已晋为婉妃,顾秋影晋为贞嫔,两人一同管起宫务,诸事处理得井井有条,就算决断不下,也是写成条陈令人送到紫阳宫请示,并不到紫阳宫求见。
这样两人的日子基本是处于无人打扰状态,日子过得如神仙般快活,欢好之事自不必说,两人食髓知味,又年青气血旺盛,长期练功体质健壮体力好,难免需索多些。
除此之外,两人或在紫阳宫的庭院品茶晒太阳,或一起出去走走。
香雪斋的梅花开得正好,景辰与水月微牵手走在其中。水月微足伤已好,能跑能跳,可景辰还是不许她走快。两人手心相握,在梅林中慢慢走。红梅艳如胭脂,清香沁人心脾,身边是喜欢的人,两人俱是心情愉悦,不用言语,偶尔相视一笑,甜蜜尽在心间,感觉岁月静好,莫过于此。
两人走了一会,突然听到一缕箫声,声调悲凉,如泣如诉——
“谁在吹那么悲伤的曲子,听着怪不好受的。”水月微皱着眉头,心道真是煞风景。
“我们回去吧。”景辰淡淡道,他被后宫各种偶遇弄得有点烦,这箫声柔媚凄婉,虽然技艺不错,但中气略嫌不足,应是女子所奏,也不知道是哪位妃嫔。
水月微却想看看是谁在破坏她美好的心情,她执意要去看,景辰也只得依她。
水月微一见到便后悔了,眼前婷婷玉立的美人,双眉似蹙非蹙,一双美目含愁,一身素白,手执一管碧玉箫,可不是韩宓儿是谁。
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这话此刻在韩宓儿身上得到充份体验,素妆的她不但显得冰肌玉骨,姿容有如天人,还带着股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想怜惜的轻愁之态。
韩宓儿见景辰和水月微联袂而来,眉目间轻愁更浓。
“这大冷的天,韩昭仪出来也不怕冷么?毕竟是大病才好,可得注意保养才是。穿得那么薄,宫人们也是太不当心了,万一又病了可如何是好。”水月微不想景辰先出声,已是亲亲热热说了一番关心的说话。
韩宓儿见水月微披着大红斗蓬,明艳得如一团火焰,景辰一身明黄,高贵俊美如天上神衹,她神色一黯,盈盈下拜道:“宓儿在此缅怀故人,打扰皇上和贵妃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