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米带着雨泽回到村里时,村长等人已经围在了雨泽的家里了,虽然昨晚也有人看见他们出去村子,但是谁知道今天早上过来的时候,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
一下子流言漫天飞,村里人本就起早贪黑,天刚擦亮就已经起来了,村长也担心这个被人半路救回来的少女,所以天没亮就等在雨泽家里,想要等诸葛米出来,问清楚雨泽到底走不走这个问题。
但是在外面等到村里人都基本上出来农忙了,里面的人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这就让村长有些着急了。
毕竟现在这件事情还没有解决,雨泽的去留是个大问题,如果她留下来的话,那么就说明自己应该尽力去安抚村民,尽早开始做村民的工作,实在不行就只能在森林里面修建个房子将雨泽安置在里面。
如果雨泽打算离开,也不应该是现在这样,不辞而别会让人误会的,毕竟诸葛米无名无分,也是个陌生人,虽然能施展法术,但是谁知道他是不是邪修呢。
当村里人路过这里开始指指点点之时,村长三思之后还是推开了门,可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这时有些村民也看见了里面的情况,一个个都涌进来查看这破旧简陋的房子。
屋里中央的小桌子上还有两个没收的碗筷,估计就是吃完了饭,没收拾就走了。
此时村民看见这个情形,一个个的都开始窃窃私语。
“我就说嘛,这穷山僻壤的,哪里会来什么仙人啊,估计就是带那丫头回来之后发现骗不了人所以就逃了。”
“就是,一大早的就不见了人,还能去哪里呢,肯定是逃走了。”
虽然昨天诸葛米哪一手的确震慑了不少人,凭空取物是仙术这无可置疑,但为什么现在却不见了人影,对于这些可能一辈子都在村里住着,没有任何一天不在自家房子睡觉的村民的确有些奇异。
更别提有人还说昨晚看见了诸葛米带着雨泽去了森林那个地方,众人更是议论纷纷了。
村长此时其实正在思考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被这些村民在背后议论,没见识过多少的他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人夜晚不在家里睡觉,还能去干什么呢。
“别吵了,雁公子可能是带着小丫头治病去了,都别围在这里了,回去干活吧。”村长虽然没啥见识,但也知道让这些人在这里不停的议论最后只会导致谣言满天飞,还不如趁早打发走,这样起码让谣言来的晚一点,至少不是在自己面前说出的谣言。
“村长!那姓雁的不会走了吧,到底怎么回事啊,人呢,别是回来报复我们,做了什么邪法就走了吧!”村长刚说完,人群里就冒出一个洪亮的声音,声音贼大,差点吓了村长一跳。
那个人是村里的莽汉,是猎户里力气最大的,也是最莽的一个汉子,叫做郑牛,做事说话从来不经过大脑,完完全全就是一根筋。
当他质疑村长的时候,旁边一些村民也不再窃窃私语了,纷纷大声向村长质疑。
“就是啊,村长,为何一声不说就走了,别是什么劫匪的探子吧,过来打探我们村情况的吧,雨泽那丫头肯定是想让劫匪杀了我们报仇才帮他们的!”
“谁知道呢,说不定他下毒了呢,昨晚就走了,会不会就是昨晚就下毒的!”
“他会不会是阴司啊,昨晚该不会是带着那丫头的鬼魂回来的吧。”
“我还说他是邪魔化身呢,那丫头已经投效妖魔了,昨晚是回来数人头的!”
一堆人在雨泽的家里吵吵闹闹,村长看着这一幕感觉何其熟悉,当时逼宫要淹死雨泽的时候,和现在是何其的相似,一堆人就像患上了被迫害妄想症,将一些子虚乌有甚至根本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拿出来说。
反正当事人不在此处,他们大可以将天都扯破,将地吹垮,毕竟人确实是不在了,而村长面对这个事情,隐隐的有些发怒了,一直背在身后的手开始蓄力,额头上青筋都爆出来了。
第一次就将雨泽淹死了,这第二次是要做什么?指责他这个村长不称职吗,要将其烧死还是淹死,或者干脆活埋了?第三次呢?村长第一次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在一群人胡言乱语下,实在是有些恐怖。
“刚刚那位说邪魔的仁兄并无说错,这里确实是有邪魔。”正当村长焦头烂额不知道怎么处理的时候,一个不怎么熟悉的口音从外面传进了房子里面。
他抬头一看,却发现是诸葛米正站在人群外,而雨泽则是怯生生的站在诸葛米的后面,有些害怕的看着这群已经有些被舆论带跑偏而变得偏执的村民。
村长看见诸葛米出现,顿时身上如山一般的压力尽数卸去,如果诸葛米再不出现,他可能只能用武力去威慑住这群村夫了。
“雁公子,可是让老朽大汗一场啊,不知昨晚去什么地方了,为何一夜不归呢?”村长越过所有人,径直走到诸葛米面前问道。
至于诸葛米说的邪魔什么的,他刚刚压根没听清楚。
“去进行一些调查罢了,我已经查明雨泽的手臂会变成那般恐怖模样原因何为了。”诸葛米眯着眼睛,倒不是看向那些嚼舌根的村民,而是看向了村长,他刚刚回来的时候可是看的很清楚,村长全身紧绷,似乎要动手的样子,这一点诸葛米记下了。
“哦,不知雁公子调查的如何?”村长跟刚刚一脸阴沉站在那里完全不同,站在诸葛米面前不卑不亢的。
诸葛米环视一圈,倒也没有说什么呵斥的话,虽然村民做的比较过分,但是在这里的人都是一些普通人,在这个一人一剑即可开山辟地的世界里,被迫害妄想症很正常。
“村长,敢问此处原先是有什么仙人或者奇异之处吗?又或者,这里曾经是什么诡异的地方吗?”诸葛米看向村长,直直的问道。
“此处吗?自老朽记事以来,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村长皱着眉头的回答。
“村长请认真想一想,这可能有关整条村子的生死问题。”诸葛米稍微将音量加大,对着村长说,也是对着所有村民说的。
这一下就直接刺激到了所有人了,纷纷开始交头接耳,跟刚刚看见诸葛米不在房间里面的情景一模一样。
村长意味深长的看了诸葛米一眼,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诸葛米也不理会,他不说,大不了就这么耗下去。实在不想说,也没关系,大不了就不说了,反正他带走雨泽之后,这个村子一切事情与他无关了。
“倒是有过这么一件事情...两...不,三年前,曾有几位仙人在我村...上空飞掠而过,期间还在森林深处传来...雷音震响,其余的,就真的没有什么异常的事情了。”村长倒是真的想出了一件事情,但是眼神却是很飘忽,说话停顿不自然,这典型的说谎自然是瞒不过诸葛米的。
但他需要的并不是事实,而是一个借口罢了,只要有了借口,接下来的事情就十分简单了。
“那么雨泽手臂上的问题,很可能就是因为那个时候惹出来的了。”诸葛米淡淡的看了村长一眼,并没有拆穿他,反而走了两步,走到那些村民面前开始讲述。
“那几位仙人可能在打斗过程中不小心释放了什么邪魔,或者带有邪魔气息的物件,飞落到了雨泽的家中,然后对雨泽的身体开始进行侵蚀,这也是为什么雨泽这丫头是在这两年的时间里面才变成这样。”诸葛米一边讲,一边走到村民面前指向演示着,从森林的方向指到了雨泽的房子这里,拉着所有人的视线。
“村长不是说三年前吗?为何在这两年才开始侵蚀呢?”一个不知道是谁的村民在人堆里面问道。
“问得好,这也是我接下来要解释的事情。首先请大家看看这个石雕,这是你们的村民广正卫,他是被雨泽的手臂变成石雕的,而我当时在救下雨泽的时候,也曾差点被变成这样,一道灰色的光射向了我,我身上有符箓所以幸免于难,后来我发现,雨泽手臂上的邪魔此时已经消退了不少,这也就说明邪魔的力量是有限的,再加上我的驱邪符,最终将邪魔从雨泽手上完全祛除。而石雕上也已经贴上了一道驱邪符,看其变黑的速度,应该不会很久就能将广正卫救回来。”
诸葛米指着石雕,村民看着这个活人变成的石雕,原本就有些距离的他们又再次远离了一点。而后诸葛米又拿出一张驱邪符在他们面前展示,他们的眼珠子随着驱邪符而转动,但诸葛米只是稍微演示了一下,就收了回去,顺手指向了石雕上的驱邪符,此时那张驱邪符已经有些发黑,跟诸葛米拿出来的完全不同。
“而为什么我能确定邪魔就在雨泽的家里呢,昨夜我回到雨泽的家里时,发现其手上又再次长出了黑斑,我这后知后觉的才将雨泽带离了家里,在森林中歇息了一晚上,而经过一个晚上之后,雨泽的手臂并没有贴上驱邪符也复原了,所以就说明邪魔确实是藏在雨泽的家里,并不是雨泽的变异或者她崇尚邪魔,而是外在原因罢了。所以大家不必担心,稍后我会贴符,将房子拆除,之后还需要在上面进行供奉,才能保大家相安无事。”
诸葛米对着所有村民一通解释,也不管他们是不是能够真的听明白,只要有个解释在那里,这些村民即使现在听不懂,但是起码告诉他们一个事实,雨泽身上的问题不是她的过错,而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诸葛米讲完之后,见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村长也在不停的思考,诸葛米环视一圈,在人群的最后面看见了他想要找的人,然后走过去轻声在她身边说道:“事情已经很明朗了,我会带雨泽走,大家还是相安无事最好。”
说着,诸葛米从储物玉符里面将制式长剑拿出,让苗翠看见之后又迅速将长剑收起来,速度很快,基本上那些村民都没有看见。
但还是有两个人看见了,一个是村长,而另外一个则是一直关注了诸葛米的广正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