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寒眯了眯眸子,又瞥了一眼抓着缰绳的仆役,拦着路的原大东家,略微有些不耐。
明显是不愿与之纠缠,应天寒下马进了仙客来。普一进门,小伙计就领着他到了安歌桌前。
“多谢阁下解围,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应天寒拱拱手,面上却没有半分软和的迹象。
安歌摆摆手:“兄台客气了,那位污言秽语扰人得很。我听着他说话,饭菜都难以下咽。至于名字,称呼罢了,你我萍水相逢,何必执着名姓?”说着,安歌又喊伙计上了几道招牌菜,要了一壶花雕酒。
应天寒见安歌没告知自己姓名,就也没有道破自己身份。
喝了些酒,应天寒的话稍微多了一点。两人聊着,说不上多热络,却也不尴尬,反而生出几分一见如故之感。
应天寒往外看了一眼,正午时分,街上散去了许多人。
“阁下衣着华丽却染了风尘。像是赶路所致,不知是途径此地,还是有要事前来?”应天寒随口问道。
安歌听出些言外之意,饭也吃了,人也散了,该就此别过了。
“在下来此的确有要事处理,却又不能在此久留。晚间便要回去。”安歌笑了笑,作头疼伤脑状,摆明了事态棘手。
应天寒本欲答谢告辞,却被她这话引起来一丝兴趣:“何事让你这般头疼?”
“咳,本就是不可为之事,不提也罢。饮过这一杯,在下就告辞了!有缘再见!”安歌给倒了两杯酒,饮了一杯,笑道。
随即拱手而去。
应天寒喝了安歌倒的酒,片刻后,也起身离开。
安歌牵着马在街上兜兜转转,打听了应家的位置,便往应家而去。
此刻赶去别庄处理佃户纠纷的应天寒还不知晓,这位刚刚吃过饭饮过酒的兄台已经迈进了应家大门。
安歌自言姓古,京城来。应家人自然不敢怠慢。京城古家,皇室宗亲,普天之下,试问谁敢冒充?
“应管家,你们家主大约何时能回来?我公事繁忙,不能久留,今晚还要回去复命。”安歌笑着端起茶盏,撇去浮沫,问道。
且不论应天寒出门有多晚,即便他手段雷霆,处理完也需得傍晚了,再赶回来用饭商谈此事……
安歌想着,眉尖儿锁了锁。
“按照以往,大约傍晚时分能回来。”管家答道,“不过此番事态微妙,怕是还要再晚一些。您若是不嫌弃,便在府内暂住一晚,待家主回来明日详谈?”
“不了,我今晚定然要赶回京城。在下告辞。”安歌需要在赏花会结束,五皇子登门之前回到京城。
她这个五哥虽然生性风流,却是精明得很,所以回京之事半刻也耽误不得。
有了决断,安歌头也不回地出门。
她在赌,赌应天寒不会轻易被五皇子拉拢。
两个时辰之后,安歌进了京。
天色已经微黑,各处点了灯火,街市上还有些人来往。尤其是绣春楼前尤其热闹。
回来,听见这嘈杂热闹的声音,安歌便渐渐放松了些。
“再不快些,你擅自出城一事可就瞒不住了。”
安歌心头一跳,下意识抬头,真好看见一处窗子支开,探出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
顾不得打个招呼,赶紧往回赶。
安歌也没敢走正门,翻墙进了后院溜进自己的屋子,赶紧换了衣服,头发散下来也没梳,只净了面。
做完这些从屏风后出来,安歌便见五皇子推门而入。
安歌怔愣住。
五皇子生着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异常勾人。这般闯进来,令这未掌灯的屋子亮堂了许多。传言都道她这位五哥风流浪荡,纨绔不堪。可她最清楚,她这位五哥好色有品,容人有量。
关键是……
精得像一只狐狸。
“五哥?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