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竟意外的睡着了,窗外的鸟叫声引起了我的注意,拉开窗帘后便看到成群结队的鸟儿飞到对面楼顶嬉戏玩耍,它们挥动着翅膀自由的穿行在空中,轻盈的姿态着实让人羡慕,我想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出门前再次照了照镜子,我喜欢自己的穿着打扮,还是那套最喜欢的衣服只是自己显得憔悴了许多,但眼神却是格外的坚定。莫名的勇气来的太突然,我不知是好是坏。
锁上房门后勇气稍有松懈,电梯在上行,我的眼睛盯着变化的数值一动不动,就在数值即将停止、电梯马上打开之际,我转头走上步梯,我有些犹豫,应该再给自己一些思考的时间。我稳稳的一步步向上攀爬着,我期待着一瞬间自己会停下来、甚至原路返回,遗憾的是大脑并未发出这样的指令,不知不觉中我爬到了顶楼。
云梯连接着通向楼顶的门,但门却被一把破旧的锁锁上了,这把锁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上面布满灰尘。记得自己小时候经常用大串的钥匙去开那些陌生的锁,有很多次都成功了,不过我并没有做任何偷盗之事,这仅仅是我儿时的游戏罢了。于是我爬上云梯,站在了伸手可以够到锁的位置上,掏出身上的钥匙,比起小时候的少太多了,只有四、五把,我看了看锁眼的大小以及纹路,也只有一把勉强一试,我将钥匙插进去后左右转动了几下、没有开,又将钥匙拔出一点点后再转动了几下,清脆的声音响起、锁开了,我自叹手艺了得,也感叹命运的安排。
一把推开,许久未动的灰尘被突如其来的响动震的满天飞舞,我赶忙用手拨出一片清澈。抬头望去,碧蓝的天空飘着星星点点的白云,透过这如窗户大的门向上看,局限的视野有它独特的魅力,远离高楼大厦、远离喧嚣繁杂,这样的天空谁不喜欢。
通过狭小的门进入楼顶并不那么容易,我双手紧握门的两边,用尽全力使劲向上,双脚刚刚离开云梯两臂就没了力气,这就是现实,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连续尝试了几次后,我已经累到气喘吁吁。
“放弃吧?”我低头看着一节节的楼梯想着下楼是多么的轻松。就在这时,一只麻雀的叫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很清晰的听到它清脆的叫声,感觉它就在耳边。抬起头,可能是我的举动惊扰到了它,它从门边挥挥翅膀便飞走了,就在它飞过门的一瞬间,我好似看到了鲲鹏一般。
“我必须爬上去”飞走的麻雀给了我强大的信心。我再次把双手紧握于门边,身体向下蹲着,两臂的肌肉紧绷着,两腿的肌肉也蓄势待发,稍快的心跳在两、三次的深呼吸后变的慢了下来。时机已到,腿率先发力直冲向上,胳膊紧随其后用力向上撑。成功了,我感觉我的上半身整个露在了外面,紧接着向后一坐,屁股稳稳的坐在了天台上,再没有一点力气的我顺势向后倒下,大口喘着气,两眼望着天。
从未感觉离天空如此的近,微风夹杂着一点潮湿迎面吹过,每一缕空气都使人舒服。我闭上眼睛静静的感受着,内心的紧张感依旧强烈,我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并一步步向前走着,直到脚尖触碰到了障碍。我站着一动不动,眼睛比刚才闭的还要紧,仅凭自己的想象预估着高度,我真的能行吗?我恐高!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的脚不由的向后退了几步。
“都到这一步了,就不能勇敢点吗?”后退的几步又走了回来。
“不行,我的心快要跳出来了。”
“之前的自信一点儿也没有了吗?好歹睁开眼看看,这点儿勇气总该有吧!”
“我终究是个弱者!”
自我的质疑还在持续着,我不知道这个样子站了多久,直到腿有些发软、上身有些僵硬,我终于决定睁开眼看一看。刺眼的阳光让我刚睁开的眼睛又迅速闭上,稍作缓和后再次慢慢睁开。直视前方,看到的只有一座座楼顶和遥远的天边,慢慢的,我的眼球向下移动着,脖子也配合着向下弯曲,视觉的冲击使我有些眩晕,楼下聚集的人群更使我焦躁不安。
向后倒退了几步后我的心仍在狂跳,我猜想着肯定有人报了警,他们会支起气垫、用扩音器向我呼喊、甚至找人上来和我谈话……。这不会是猜想,一定是事实,我必须立刻做出决定,我十分清醒。
我仿佛被拉扯了一下、又仿佛有人在喊我,这绝对是幻觉。此刻,我的大脑停止了运转,我的心停止了慌乱,急速下坠的感觉终究使我解脱,再无失落、再无痛苦、再无惶恐。我闭上双眼,等待着那一刻的来临,眼角的几滴泪水被阵阵强风掠走,但愿它能化作雨滴去滋润一下弱小的生命,告诫它们强大何其重要。
强烈的冲击力震荡着我的五脏六腑,我所能感受到的身体的每一处都好像断裂开来,好似烟灰一吹即散。我应该是着陆了,这是我最后一点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