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伴随着一声应允,韦壮大步走了出来。
韦壮看了眼李进,显然认识,二人微微点了点,算是见礼,而后韦壮的目光投向了辛义:“疙瘩故人?”
韦壮显然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少年了,他制止了准备自我介绍的辛义,又仔细的看了一番,而后”略带疑问的问道:“小义?”
辛义点头,拜见道:“小义见过韦大叔!”
“快起来!”韦壮赶忙扶起了辛义,而后询问道:“转眼间都这么大了,你不是随徐大哥走了吗?怎么又和破虏走一起了。”
“说来话长。”辛义刚准备将自己的经历讲给,韦壮却一把将辛义的手牵起来,边向营外走,边说道:“那就慢慢讲。”
韦壮将二人带到关内的一处酒馆之中,那掌柜见来人是韦壮,并没多问询,便将酒菜端了上来。
“来!喝酒!”韦壮豪爽的说道。
酒过三巡,几人互相介绍了一番后,韦壮也不含糊,说道:“小义,此次来雁门找我什么事啊。”
自从他加入汉军以来,疙瘩村的百姓也找过他几次,但凡是他能力所及的事情他自然是竭尽全力。
辛义从包袱中拿出了徐奂的书信,递给韦壮道:“是师父让我来的。”
韦壮接过书信,看见是徐奂写的,激动的说道:“好小子,拜了个好师父。”
说完韦壮细细的读起了徐奂的书信,而后连说了三个好字,便将书信收入怀中,满脸兴奋的举起酒碗说道:“来,干了!”
辛义虽然年幼,倒是也有点酒量,亦是将酒一饮而尽。
哪知这掌柜为韦壮准备的酒是此地最烈的酒,刚才小酌还好,此刻一碗下肚,辛义顿时觉得一团火焰从腹中升起,赶忙飞奔到了店外。
“小酒量!”韦壮的徒弟潘凤不屑的说道。
韦壮听到此话,拦住了正要出去照顾辛义的李进,对潘凤说道:“越来越没规矩了,还不去照顾小义。”
潘凤凶神恶煞的脸上露出了一阵窘迫,赶忙起身追了出去。
“韦将军为何如此高兴?”李进看见韦壮脸上难以掩饰的笑意,出言询问道。
“哈哈哈!”韦壮索性大笑出来,而后说道:“有位好友帮我解决了习武中遇到的问题。”
“竟有这等好事?”李进激动的问道,习武之道,到了一定境界便只能自己摸索,能够点出韦壮的不足,可见此人实力之强啊。
“我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强。”韦壮说道。
李进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因为他答应了郭辉要代郭辉道歉,但是信中内容关系重大,这话到底该不该说?
韦壮马上发现了李进的异常,询问道:“破虏,有什么问题吗?”
李进是个直性子的男儿,告罪一声后,便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了韦壮。
韦壮拍了拍李进的肩膀,再次哈哈大笑道:“无妨的,郭管事的人品我老韦还是相信的,他说看了一页,便是看了一页,更何况,信中涉及武学的东西,若是没将壮士八斧练到我这个程度,是根本看不懂的,为了江山百姓,郭管事做的没错!”
李进再次向韦壮抱拳,表示了感谢,而脸色惨白的辛义也被潘凤扶了回来。
“小义的酒量还得好好练练啊!”韦壮拍了拍辛义而后继续说道:“今天就到这吧,凤儿,他就交给你了。”
一脸无奈的潘凤只能将辛义背回了他的营帐。
第二日辛义起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快到正午了,若不是外面操练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他一定可以睡到第二天。
迷糊的辛义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张黑着的脸。
“你可算醒了!”潘凤一脸无奈的说道:“我师父他等了你一上午了。”
辛义一听这话,赶忙翻身起来,告罪道:“我的错,我的错。”
潘凤却是小声的嘟囔道:“当然是你的错,害我一上午不能练武。”
所谓潘凤的小声又能有多小?辛义只能再次赔罪道:“我给潘兄陪不是了。”
“这还差不多。”潘凤说完便带着辛义去往了韦壮的营帐。
潘凤并没有通报,便直接进入了韦壮的营帐。
“给你!”韦壮将一块铁制饰品扔给了辛义。
辛义认识这件,这是他和李进在路上缴获的战利品之一,或者说他很早便认识这件饰品,因为当年在郭勋的车架中他好像看过一模一样的东西。
李进看他喜欢,本来要将此物给他,他却百般推脱。
“这!”辛义不知所措的看向了韦壮。
“你李大哥去营地报到了,临走让我把这个交给你!拿着吧,不过是一个物件。”韦壮说道。
“好吧!”话已至此,辛义便把那东西收到了怀中。
韦壮见辛义收了东西,继续说道:“小义,我看徐大哥的书信,说你接下来准备去幽州?”
“对。”辛义点头道。
“这样的话,倒是顺路。”韦壮自顾自的说了一句后,继续说道:“如今匈奴内部分裂,导致汉军对敌的时候敌我难分,刺史让我派人去幽州和于夫罗确定下哪些人是他的势力,若是可以,我想让你带凤儿走一遭。”
“叔父交待,定当从命。”辛义果断的回答道。
然而潘凤却并不愿意,他双眼一瞪,说道:“师父,这等小事我自己去便可以了,何必让我跟着他。”
一来见潘凤不服气,二来也想考验下辛义的本领,于是韦壮出言道:“放肆!你若是能胜小义一招半式,我便让你独自去。”
“不可!”
“就他?”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一个是辛义,他看见潘凤的身形便瘆得慌,如今让他和潘凤比试,他心里确实一定底气也没有。
一个是潘凤,他的言语之中充满了不懈,在他看来,辛义这个小不点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韦叔父,我怕不是凤哥的对手,还请收回成命。”辛义抱拳道。
“习武一途,怎么能怕与人比试呢?”韦壮刚才还觉得自己随便做了辛义的主有些惭愧,现在看见辛义畏畏缩缩的,反而有些不悦了。
“胆小鬼!”潘凤朝着辛义嘟囔道。
辛义见韦壮这么说了,也不好再拒绝,便说道:“那便听韦叔父的安排吧。”
二人来到了教场之上,军中众人听闻潘凤要与人比武,将教场围的满满的,韦壮并未制止,教场比武,本来就是一种训练和激励的手段。
一面是手持一把长柄宣花斧的潘凤,一面是持一把铁剑的辛义。
众人看见瘦小的辛义,反倒没有了之前的热情,潘凤和这人打能有什么意思。
辛义当然能够感受到众人的不懈,他反复感到了这场比武中不同的含义,他是徐奂的弟子,而潘凤是韦壮的弟子,这何尝不是韦壮想要和徐奂较量呢,虽然师父不在意虚名,但是自己依旧不能输。
四月的天气,刚刚回暖,潘凤剥掉了身上的战袍,露出了满身的伤口,他拍了拍胸脯,用他的勋章挑衅着辛义。
辛义身上又何尝没有伤口,但是他没有选择像潘凤一样脱掉上衣,在辛义的意识中,伤疤是耻辱,而不是荣耀。
“动手吧!”潘凤拿着宣花斧勾了勾,示意辛义先出手。
辛义并未拔剑,而是用另一只手做了一个勾手指的动作。
挑衅!
如果说潘凤的动作是不懈的话,那么辛义的动作,就是挑衅!
潘凤瞬间便被激怒了,他举起了手中的大斧,猛的向辛义劈了过去。
这潘凤倒也不错,他为了不让辛义受伤,这一斧头只用了三分的力气。
辛义却是巧妙的躲过了这一斧,而后将鞘中的长剑直指潘凤的一侧,众人都能看出,若是辛义选择拔剑的话,潘凤必然会受伤。
“放开打!”场外的韦壮出言道,他的手中握着一把小斧,韦壮自信,只要他在场,即便二人用出什么杀招,他也可以制止。
“认真打!”辛义收回了铁剑,而后说道。
“找死!”无论是刚才人群中的惊讶,还是韦壮的斥责,或者说辛义的这句认真打,都将潘凤整个人点燃了,他的大斧猛烈的挥舞起来《壮士八斧》,本就是属于壮士的武艺,在潘凤这样的壮汉手中更是威猛无比!
“当!”“当!”“当!”
潘凤的斧子和辛义的剑连续的碰撞着,辛义的剑被打出了几处豁口。
“你是想让潘凤杀了他吗?”不知道什么时候,张懿竟然出现在了韦壮的身边,出言问道。
“大人。”韦壮行礼后,说道:“看来他没有什么和大斧对敌的经验,等他的兵器被凤儿击断,我便制止这场战斗。”
二人的声音,很小,辛义并没有能听到,但是看到剑上出现裂痕的辛义,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这样打下去,自己没有一丝赢的机会,必须想办法。
辛义一面不断的躲避着潘凤的斧子,一面认真的观察着潘凤的出招。
《壮士八斧》不愧是徐奂和韦壮共同所创,收中有发,发中有收,收发自如,找了半天辛义都没有找到破绽所在,他只能选择不断的游走。
“小子,躲躲闪闪算什么好汉!”潘凤怒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