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懵懂懂的覃朗让单丽瑕觉得又好笑又心疼。
“熬夜改作品了?大画家,真是辛苦。是这样,Kelly说既然没吃成宵夜,就请你吃早点吧!就在咱们吃米线的那条街,有个星级酒店新增了自助早餐,据说特好特实惠,开了快一个月了,我们同学都说,没去过的一定得赶紧去,熬不了太久,有我们这帮饿死鬼兼吃货惦着,能把它给吃黄了!别愣着了,赶紧走吧!”
单丽瑕伸手去拉覃朗,当她的手触到他的手的瞬间,覃朗的心仿佛漏跳了好几拍,脸也涨得通红。好在单丽瑕完全没有感觉到,心里有鬼的那个调整了一下呼吸,心情变得美美哒。
校园的早晨,静而美。单丽瑕和覃朗牵手走在林荫曲径,迎来了对面小跑过来的Kelly。单丽瑕立刻伸出另一只手,把Kelly拉住,阵型变得有些怪,只是行进在美好又温馨的象牙塔中,一切又是那么的和谐自然。
酒店的自助早餐果然名不虚传,因为来得早,人也不多。三个人交了刚买的早餐券,就两眼发直,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发誓要把一天的热量一次补足。
蛋白质维生素都没落下,三个人摆开架势大快朵颐。覃朗吃得尽兴,也没忘了称赞单丽瑕和Kelly的演出,说得有板有眼,句句在折,还能哼出曲子的旋律,虽然调子有些许的瑕疵,却准确地抓住了曲子的精髓,两位美女很是惊讶。
“哇塞,你的乐感很好呀,是吧Kelly?总说自己是乐痴,我居然信了!你也太谦虚了吧!”
“确实有天赋!老覃,给你个建议,不忙的时候,考虑学点乐器吧。我保证你会学得很好。学吉他吧,男生弹吉他很帅的。瑕瑕的吉他弹得很好,让她教你!”
单丽瑕一点儿没谦虚。
“可以啊!我免费教你。”
覃朗很开心。
“行啊!忙完了这段,我就去买吉他。单老师,不收费也得包教包会啊!”
“没问题!我最爱为人师了,尤其教你这样的!太有挑战了!回头我淘换根儿教鞭,弹不好啪就一鞭子,没个学不会!”
单丽瑕声情并茂,大伙都笑了,Kelly要做见证人,到时候做考官验收覃朗学习的成果。
三个人边聊边吃,没一会儿餐厅开始上座了,气氛也变得嘈杂了,本以为会扶墙进扶墙出的三个人,也应了眼大肚子小这句话,离目标还差得很远,就开始撤退了。
走出餐厅,单丽瑕和Kelly还是手拉手,覃朗的手只能自己握着了。看着两个女孩边走边聊,覃朗的目光还是停留在单丽瑕的脸上:
画展结束,就去买吉他,然后再买根儿教鞭,就让她打:
“我愿做一只小羊,跟在她身旁,我愿她拿着细细的皮鞭,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
当这个旋律出现在覃朗脑海的瞬间,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这么老套的玩意,居然出现在自己的脑袋里!原来爱情的真谛不分时间,不分地域,恋爱让人昏头涨脑,这份晕菜其实就是幸福。
……
齐美华是在赵彬又催问她王沐辰联系方式后,才给他打电话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齐美华心里倒觉得轻松了。
“我跟你打个招呼,下午就把你的号码发给她。”
王沐辰半天没接茬。呆了一阵才说,这会儿不太方便,过一会儿会跟她视频。撂下电话,齐美华该干嘛干嘛,过了大概半小时,王沐辰的信号过来了。
“上次我给你打电话,就是说瑕瑕的事那次,赵彬来找你了,是吧?”
“她刚走。”
王沐辰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些日子心里烦了吧?没办法,这事咱也躲不过。她找我,无非就是说苓苓的事呗。我琢磨她现在肯定混得行了,想起自己是个妈了!”
齐美华苦笑:
“明摆着的事!我岂止是烦啊,这事让人……嗨,没法说!”
看着妻子有些憔悴的脸庞,王沐辰心里不是滋味。为了这个孩子,齐美华的付出和牺牲,他这个当丈夫最清楚。
“想开点儿,别乱琢磨。她的权利咱没办法阻挠,见孩子也好,认孩子也好,随她,苓苓大了,有判断力,该怎么做,她选得好,这点我有信心,你也应该有信心。”
“那倒是。冷静下来想想,孩子是咱们一手养大的,脾气秉性我心里还是有数的。只是……看赵彬的架势,她是有备而来,关于苓苓的事,我怕她是会……这个事情,对我们是个伤害,对于苓苓,又何尝不是呢?而且这个伤害恐怕是更大了。我的意见是,你跟她联系时,要很正式地提醒一下她,有些事还是不提的好,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孩子。我对赵彬这个人没有一点好印象,十几年过去了,她还是那么的莫名其妙,不可理喻。有些事正常人不会做,到了她那儿,还真就不好说了”
跟自己丈夫说话,齐美华当然没有保留,王沐辰也表示认同。
“你提醒得对,保护孩子最重要,跟她谈的时候,我会注意这个事的。你把我的电话发给她吧,周末我要回公司一趟,约她面谈比较好。”
王沐辰实在是忙,跟齐美华视频这会儿工夫,被打断了好几次。该说的都说了,齐美华叮嘱他多注意休息,告诉他自己已经跟李巍联系过了,李巍说,瑕瑕的事暂时还没有什么进展,他觉得还是等都落实了再跟孩子说,眼看期末了,别让孩子太分心了。
视频结束了。时间太紧,关于单丽瑕的事,齐美华没有跟王沐辰说实话,一来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二来李巍也并没有跟她交代的很明白,只是说案子有些反复,有些情况还要重新核实,如果还没跟孩子说,就再等等。
关于案子的情况,李巍没法跟齐美华说,因为这个反复实在是太大了。就在检方已批捕嫌疑人,准备送法院排期审理的当口,一个举报人把一切都打乱了。
举报的是吴大方的老婆,直接找的李巍,发誓赌咒地说当年置单丽瑕母亲死亡的那场车祸,元凶另有其人。
“你们可以去调查,大方跟那一家人根本就不认识,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他撞他们干嘛?你们就是在冤枉人!”
吴大方的老婆摆出撒泼耍赖的架势,李巍没说什么,但态度很坚决。
“公安机关办案是以事实为依据的,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要是觉得受了冤枉,可以等法院开庭以后,请律师为他辩护。只要证据确凿,法院会判他无罪的。”
“我没说他没罪,车是他开的,这没错,可这事是有原因的。”
“有什么原因你跟律师说,开庭的时候,让律师跟法官说。要是没什么事就这样吧。”
李巍下了逐客令,吴大方的老婆也不兜圈子了。
“我能证明这个事吴大方是被人指使的。不过我得问问您,我要是揭发检举,能不能给他减点罪?”
每当到了这个时候,嫌疑人及家属随口乱咬人的情况李巍见过不少,所以对吴大方妻子的话并没在意,既然已经下了逐客令,李巍站起身做出送客的架势,自己也准备出去。
吴大方的妻子像是没看懂李巍的意思,自顾自说了起来,据她讲,当初吴大方给一个叫覃东成的老板做司机,覃东成跟单祖明在生意上结了怨,这桩交通肇事杀人案,就是他指使自己的丈夫做的!
吴大方的老婆说得有鼻子有眼儿,时间地点交代得明明白白,李巍纵使心有疑虑,也还是觉得值得关注。既然兹事体大,送走了吴大方的妻子,他便赶紧把情况报告给了负责吴大方案情的民警。
虽然吴大方认了罪,对于他的犯罪动机,警方一直弄不明白。从现场的种种迹象看,这根本不该是一场单纯的交通肇事案,如今有了这个线索,从一个侧面证实了当初警方的怀疑不是空穴来风,通过对以往资料的进一步审阅,发现很多问题与吴大方老婆提供的材料极其吻合,这个案子确实没那么简单!
办案组立刻向检方补充了新的材料,检察机关经过核查判断,很快就再一次提审了吴大方。吴大方还是矢口否认有此事,并且继续坚持是自己一人所为,至于他和被害人一家的关系,缄口不提,至于他老婆提供的证词,也是加以否认,说她不过是救人心切编造这么个故事,可对于其中的的细节,却又难以自圆其说,只能以时间太久,已经遗忘为借口进行搪塞。
审讯没有什么新进展,检察官不想跟他继续打太极,决定送他回看守所。临走之前,吴大方突然问了一句:
“覃东成要破产了,是吗?”
看似无意的一句问话,被检察官看出了天大的漏洞。这个时候,他关心他的经营状况,实在令人费解。覃东成,这个滨海市有名的企业家,跟这个事肯定是脱不了干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