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微微一笑,点点头,说道:“不敢当,不过是我一点浅薄的见解。”说完,还故意看了大世子一眼,好象在说,你当我那些是闺阁女子的见识,你的军师却征求我的意见,你又待怎么说?这眼神,让大世子心中更是气。
“若想百战不殆,需要先知己知彼,土斡,番塔这些国家皆是蜀疆周边之国,我想,对于他们的底细,军师应该比我更清楚,还要我请教禅机兄才行。”红袖把秋拨到了禅机子一方。
禅机子呵呵笑起来,说道:“若依我看来,这些国家各有所可惧之处,也各有不足惧之处,不能掉以轻心,也无须把他们当作虎狼般畏惧,若说综合实力,行军布战之术,土斡确有其过人之处,番塔善坚攻,喜欢打速战速决之战,其余众小国也有善水战的,也有善陆战的,又都有些能征善战的将领,只是小国都有一个共同之处,就是依附大国,作战之心不诚,多半是存着观望之心看那些打头的大国情况如何,再做决定。”
红袖点头道:“战并不难,只是此次是他方攻我,若我们果真赢了,不知陛下的意思对于这些敌国是何意思。”虽然是面朝禅机子说话,实是在问程风。
啸川用力吹着口中的茶,说道:“既然他方攻我,是他们找上门来,我们没有理由受欺负,自然要给他们来个一网打尽了。”
程风望着他,说道:“父皇仁义广施行,就算要体现龙威,也自然要拿那些小国做样板,万万没有将所有大国都一网打尽的道理,这也违背了父皇的心意。”
“哼。”啸川喝了一口茶,悠悠放下,说道:“不将他们一网打尽,何以体现我们的龙威,仅仅惩治那几个小国,岂能达到杀鸡儆猴的效果?父皇年岁大了,一时想不起来这些,也是有的,只要我去对他老人家说,他必然听我的建议。”
这话一说,又勾起程风无形中的一块心病,自然又和他针锋相对起来。
他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禅机子和红袖并不便于插言,揣度上意是死罪,他们知道两位世子的心思,各自心中都有些忧虑,他们都是想的长远的人,想当前多国之敌,近在眼前,兄弟两人虽然结成了暂时的同盟,可是,他们心中都有一个执拗之处,暗暗较劲,以后也就罢了,可是现今两兄弟自然要有一个主,一个副,如果这样下去,两人都是主,这仗只怕没有办法打下去,本来胜利的局面,也必然会因为两人的意见不一而产生变化,沙场上,毕竟不能容许有两个主帅。
可是,也许真的是皇帝忽略了这一点,或者故意要让他们兄弟二人在合作中免去摩擦,他没有分出主次之分。
军师再大,毕竟大不过元帅去,这样的事情,他们身为军师,并没有办法去深管,只是两人都开始为这种状况发起愁来,这件事如果不解决,便是把敌情分析得再透彻,也是徒劳。
让谁做副,他们都是不甘心的,他们都是争强好胜之人。
待到两人没有争论出高下,没有分辨出青红,都自然而然把无形中的权利交给红袖和禅机子的时候,两人无奈地对视一眼,这一眼,都给彼此一种很怪的感觉,禅机子心中忽然冒出一个问题来,他心道:“我们都是谋算之人,倒不知我想到的,是否就是她想到的。”
而与此同时,红袖心中也想道:这禅机子也不是等闲之辈,不知道他的担忧,是不是我的担忧。
屋中之人还在等他们商讨出一个可行的对敌良策,禅机子突然笑着,望着红袖说道:“关于眼前最大的一个问题,我有一个小心思,不知红袖姑娘也和我想得一样呢。”
红袖心中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也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写在一个纸上,若说的一样,再做打算,军师看着可好?”
禅机子笑道:“如此说来,正合我意。”
身边其他人都有些懵懂,不知道他们所说的眼前最大的问题指的是什么,还都以为他们说的是和敌国对阵的事情,一时间,看有人送上纸笔,他们各自匆匆在纸上写了什么,同时结束,同时递到一起,彼此一看之下,心中未免都是微微一惊。
只见两个纸条上都写着:一山不容二虎。
顷刻间,一种异样的情绪,突然从红袖的心底划过。
不仅仅是她,禅机子也笑着,但是那笑容有些与以往不同。
究竟是哪里有了不对,他们似乎谁都说不清楚,他们本是各为其主,本来是各自阵营的军师,突然来临的一场敌国入侵,却让他们有了莫名其妙的合作机会,最关键的是,这个机会,让他们都看到了,原来,他们两人是如此的心有灵犀。
世界上有很多巧合,可是,这种隐隐透出知遇和知音之感的巧合,却尤其让人回味。
接下来的安排,似乎不用再写在条子上,就已经很明朗了,敌军分三伙主要的势力,两个主流,一个支流,他们要胜利,就要放弃眼前的恩恩怨怨,为了出现两个主帅不可避免的争端和军事上的失误,他们只能分道抗之,再合而为一,最后联合在一起,明晰了这一点,剩下的问题,就是各自量力而行,分配对手了。
青阳殿里,几人开始就战略分配问题讨论起来,土斡,番塔都并不好对付,还要考虑天时,地利,人和等诸多因素,何时汇聚,若措手不接该如何救援,正交流之间,忽见一个小太监匆忙跑了过来,急喘着说道:“主子们,可不好了,各位壮士在东头打起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