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大吃一惊,程风率先出去,顺着小太监的指引来到青阳殿东头湖边,看到李皖,李光,李元三兄弟,并玄青,慕容寂等人都在,动手的是李光和玄青,两人都是光着膀臂,满身是汗,李光一对斧头样的手掌,掌掌带风,向玄青身上招呼,速度又是极快,玄青不敢硬接,心中暗暗吃惊,想不到这李氏兄弟的本领倒果真了的。
这边,李元见玄青个头虽莽,却躲避敏捷,而且下盘稳重,腿上功夫也相当了得,一看便知是历经无数对战,有丰富经验的,他占不了上风,心中也暗暗敬服,心道:怪不得那日军师叫我们收手,如果不听他的,我们未必就能够讨了便宜去,三世子手中,倒果真有些人才。
其他人虽然焦急,可是他们打斗激烈,个个又是眼红面赤,谁敢上前去拦。
在皇宫私自交手,本来罪过不轻,但他们都是些莽撞的汉子,皇宫的规矩知道不多,所以也都没有那些忌讳的心思,才在这里打得热火朝天,啸川随程风之后跟来,见是李光和程风的人打,竟然什么都没有说,他心里倒希望李光能给玄青点重创,让程风威风扫地,索性抱着膀臂,在那里看着,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模样。
反倒是程风,先止住玄青,说道:“我叫你们出来,你们跑到这里来斗气,眼里还有没有我?有没有皇宫王法?”
玄青一听这话,忙收住手,在一边低头喘息道:“大哥别生气,兄弟们出来,他们就堵在这里,玄青若不交战,倒像似我们没有胆量一样。”
李光拍着胸脯,粗声说道:“三世子莫要怪罪玄青兄弟,李光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气不忿,缠着玄青兄弟跟我打的。”
他一口一个玄青为兄弟,倒叫程风有些意外,也颇让啸川心中不爽。
李元也上前一步,说道:“不怪哥哥,是我要比试,哥哥先替我出的手,哥哥的帐,应该算在我的头上。”
他们一个为一个开脱,啸川说道:“比试也不急在这一时,早晚有机会让你们光明正大地比试切磋一场去,只是到时候你们都要全力以赴,而不是这样不痛不痒,在这偏僻的角落,冒着被降罪的危险作些莽汉的打斗。”
李氏兄弟都无语,自知过火了。
程风未发一语,只是对传话的小太监说了一句今天的事,不必告诉父皇去,小太监唯唯诺诺,下去了。
一时间已经到了晌午时分,两方先各自离开,红袖心中因有事要和程风说,故别人都走了,她还跟着程风,只是程风神态之间似乎有些奇怪,他早发现了红袖在后面跟着,知道她有事,可脚步竟然还是走得飞快,红袖赶得娇喘吁吁,心下纳闷,索性快步跑到他的头前去,拦住他的去路,看着他,喘息着说道:“你干什么去,看不到我在追你吗?”
红袖鬓间几丝头发垂下来,俏目微嗔,只因为和他之间早已熟捻亲切,再没有那些多余的羞涩,程风余光早瞥到了,兀自站在无人的碎石子路上,头微微昂着,面色冰冷,什么话也不说。
红袖心中一阵狐疑,眨着眼睛,低头想了一阵,实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让他生气,便也赌气转过头去,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要告诉人家,何必跟我在这里打哑谜。”
她说完这句话,程风竟然在她的身后说道:“我是打哑谜,只是没有你们打得好,打得高明。”
他这一句话夹枪带棒,醋意明显,红袖一时怔住,回头看他,说道:“你在说谁?谁打哑谜了?我们又是谁?你且跟我说明白。”
程风不说话,只是从鼻子里微微一哼。
红袖细细一想,当下明白过来,一定是她和禅机子在那里写纸条,他看着吃醋,所以才作出这种样子来给她看,一时脸色红了,想对他说什么,又觉得没有什么说的必要,她和他是什么关系,她何必要对此向他解释?更何况,一切都是他自己多想,她还不是为了为他维权,不好明着说,才和禅机子写字暗示的?
红袖咬着唇,偷看程风一眼,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吃醋的样子,心中忽然一动,感觉到他吃醋的样子,其实还是很可爱的。
红袖忽然扑哧一笑,转过身去。
“你笑什么?”程风问道。
“我笑你身为堂堂蜀疆国三世子,又统领着那么多兄弟死士,有时却也有如小孩子一般,不懂得分析事情轻重缓急,不懂得权衡利弊呢。”
程风一楞,看着她说道:“我怎么不懂得权衡利弊了?”
红袖冷笑一声:“且不说这个,我且问你,你知不知道我和禅机子为什么要在纸条上写上同样一句一山不容二虎这句话?你可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所指?”
程风冷哼一声:“你们发明出来的新鲜玩意,我猜测不到那里面的玄机,也懒得去猜。”
“你!”红袖脸色一变,说道:“好,既然如此,我也懒得跟你说,以后都懒得跟你说话。”扭头就要走。
谁知程风大手忽然将她的手腕钳住,也不看她,也不言语。
两人僵持了半晌,还是红袖先开了口,悠悠说道:“现在紧要关头,你们两个却谁也不能容谁,这一点我们两人都心知肚明的,问题是,将来在那战场上,你们两个到底谁是主帅,谁是副帅?行军作战,你们若意见一致还好,但要你们意见一致,一定是比登天还难的,关键时刻,你们让士兵都听谁的?若延误军情,岂不是要坏了大事?我们身为军师,顶多可以出谋划策,并不敢越过职权范围去管自己的主子,可是,什么事情,既然想到了,又怎么能不去努力找到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