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玉宿看出点名堂,告诉他:“挽睛姑娘是这儿的头牌,算得上是一介清流,只艺不卖身。不过饶是这般,也多的是男人为她一掷千金。”
闻言,秦暮敛眸,良久才道:“这名……倒是与一位故人相似。”
玉宿笑而不语,轻摇拆扇,看着秦暮朝女子走去,自觉落后半步。虽然秦暮说过,在他面前可以不那么在意规矩,但他仍保留了做为臣子的谦卑。
帷幕在微风中掀起皱褶,不经意间露出女子的半边脸。虽只一瞬,秦暮还是认出她,脸色一沉。垂下的衣袖遮住了他蜷起的拳头,到底还是理智占了上风,让他不至于当场失了分寸。
一曲毕,女子施施然从后台退下,任凭下如何叫喝,她都不为所动。
花月阁是秦楼楚馆,但这后院布置,却是不输一般人家。白挽晴淡然走至一处僻静的长廊,停下脚步,开口:“出来吧。”
秦暮并未故意隐藏,知她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无半分意外,从暗中走了出来。望着前方的倩影,他稍有停顿,语气颇有几分质问:“前些日子,见姑娘清雅绝尘,本宫还道是哪家的好姑娘。今日一见,竟不知姑娘堕落至此。”
他的话音落下,白挽晴终于回头,目光清冷,声音同样清冷:“以‘本宫’自称,公子,不,太子殿下身份明了。但若殿下寻来只为说这么一句话,那么请恕在下无暇作陪。”若是五年前,她还会谦卑惶恐,但如今,她孤家寡人一个,连死都不怕了,又何必再对皇室之人毕恭毕敬?
秦暮想起湖心之亭的相遇,不知她怎的如此善变,心中气恼,还有些难以置信,只觉眼前之人竟是如此陌生。连道了几个“好”字,他甩袖离去。
脚步声远去,消失在转角处。风起萧瑟,长廊静谧,空留女于一袭素衣,伫立孑然。纤纤玉指缓缓抚上胸口,她阖眼。
心……怎么隐隐泛疼呢…
——
秦暮先回了东宫。玉宿一个不留神,就被秦暮甩下了,没找到他人,估莫着许是已东宫,他便也回到东宫。
“你带本宫去那儿,真就只是想让本宫散散心?”秦幕低失处理事务,没有抬头,看似随意地问道。
玉宿一愣,淡然点头:“殿下是以为臣有什么意思?”
“方才抚琴的挽晴姑娘,你可认识?”
“殿下是说她呀,”五宿笑了,“臣曾有个青梅,也叫挽晴,偶知这巧合,臣当是有所感触,便挑着挽晴姑娘表演的日子来欣赏了两回。殿下心中有愁思,臣便下意识想到了挽睛姑娘的琴音,也不知能否为殿下消去三两分愁。”
“本宫也有个故人名叫挽晴,这可真是挺巧。”
“是挺巧的。”
闻言,秦暮颔首,未做什么表示,挥手让玉宿退下。玉宿用余光看了他一眼,默默离开。
接连几日,秦暮都有些心不在焉。东宫的奴才宫婢做事都小心翼翼的,就怕惹了太子不快。秦暮把自己关在寝宫里,谁都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