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沪信心受到了打击，很不情愿地放下手，走到亲妈面前。
徐杜鹃微笑道：“儿子，妈在这里已经拍过了，你手机没用习惯，今天让我给你拍。”
韦沪把手机递给亲妈，去和她交换位置。
徐杜鹃退了几步，连续横拍、竖拍了几张，闪光灯闪了几次，韦沪闭了两次眼。
接着，亲妈环视了一圈，想找人来帮个忙，给她们母子俩拍张合影。她又担心别人也不会用苹果，万一失手摔坏了手机，得不偿失。
恰好，韦沪没理解到亲妈意图，已经悄悄走到身边。
“妈，谁来了？”
韦沪四处张望了一下。
亲妈笑道：“不是，妈找人来帮我们拍张合影。”
“呵呵！”韦沪掩嘴笑起来。
亲妈把手机还给了儿子。
母子俩踏上了右侧南桥头，亲妈看向左方说：“儿子，我们从这边转到上海大厦去。”
韦沪不识路，默默答应了。
已是十月底，天气凉爽，晚风吹来凉意十足，人们的热情不减，桥上传来阵阵谈笑声。亲妈不想冷场，给儿子讲起周游世界的往事。
韦沪被提起了兴趣，听得很认真，不住地发问，引得亲妈发出一阵笑声，他自己也放得更开了。
过了人行道，上海大厦近在咫尺，在金黄色灯光映照下，老建筑显得尊贵和古朴。
韦沪起抬头望到顶，垂下头来问：“妈，你进去过吗？”
“离开上海前，我和老华侨在里面住了三天，最后一顿宴席也在这里举行，里面菜肴真好吃，要不今晚我们去尝尝？”
亲妈马上有了食欲。
韦沪有点犹豫，他对这座老建筑不太喜欢，嫌它成色旧，色彩比较士气，毫无现代感。
“以前是上海最高建筑，听说纪录几十年都没被打破，直到改革开放后。”
韦沪流露出了某种情感。
“是的。”亲妈感觉到了后又问：“儿子，你好像不喜欢这幢大楼？”
韦沪没去对亲妈的眼神，看着大门口答复道：“我听你的。”
亲妈有点左右为难，当初没选择这里，她认为和平饭店位置更好。
“我们进去吃顿饭，等到出来时，浦东的夜景灯光都亮了，还可以继续逛下去。”
韦沪听出亲妈在征求意见，果断道：“那好，我们进去吃晚饭。”
母子俩迈开脚步直奔大门口。
门童打开门，母子俩进入底楼大厅，亲妈拉扯了一下儿子说：“儿子，让眼睛往右看。”
韦沪的头偏向右边，发现走廊上站着中国人、外国人，大都在交谈，也有人窃窃私语。
“什么呢？妈。”
韦沪没看出什么。
过马路时亲妈开始计算，她指着走廊墙边说：“那台钢琴放了八十年了。”
“八十年？”
韦沪终于被吸引了过去。
母子俩在钢琴旁驻足观看，慢慢地移动脚步。
“这台钢琴来自于德国，三十二年前，我特意近距离观赏过，因为我不懂音乐，看不出这台钢琴的质量，只觉得时间久就价值高。老华侨也不懂，想法和我差不多，在当时，我俩难得有共同看法。”
亲妈在说过去，韦沪听得咧嘴一笑。
围着钢琴转了一圈，母子俩这才走向电梯。
“餐厅在二楼。儿子，刚才你在对面路边抬头望楼，注意到了吗？”
徐杜鹃瞥了儿子一眼。
韦沪回忆了片刻，摇头道：“看到有人坐在窗边，但我没看出是餐厅。”
进入电梯后，亲妈分析说：“二楼坐的人都隔着桌子，而且是一长排，餐厅的可能性最大。”
韦沪又受教了，点头表示同意。
走出电梯，餐厅大门映入眼帘，母子俩快到门口时，亲妈首先看到促销单。
“大闸蟹！”
徐杜鹃面露惊喜，仔细地看起来。
只见促销广告上印着：“本餐厅现供大闸蟹自助晚餐，每人158元。”
韦沪理会了亲妈的意思，赶紧道：“妈，今晚我们吃大闸蟹。”
“好，我正想问你呢？”
亲妈满意地笑了。
突然，一群人从另一电梯门出来，当场把母子俩惊住。
“儿子，快进去。”
徐杜鹃拉着儿子进餐厅。
餐厅左侧窗口坐满了人，右侧窗口边还剩下两张空桌。
亲妈扫视后说：“儿子，你去占座位，我去点菜。”
韦沪从口袋里摸出钱包，抽出五百元递给亲妈说：“妈，你付现金吧，懒得刷卡了。”
亲妈不好当众拒绝，接过钱走向服务员。
韦沪选择了角落前排的空位，他坐在左边，便赏景的位置留给了亲妈。
当韦沪回头时，刚才一群人鱼贯而入，差不多有十人之多。
一行人小声议论着，最后全都往前走，去坐前面的空位。
韦沪看见亲妈拿起了盘子，开始挑选螃蟹。
徐杜鹃挑选了三只送到餐台，又转身拿起盘子继续挑选，这次她同样选了三只。
亲妈选好后，韦沪回头拿起手机，去看刚才的照片，脸上闪现出幸福的微笑。
“拍得怎样？”
徐杜鹃走到了对面。
“可以啊！”
韦沪不懂拍照，认为图片清晰就好。
“儿子，我给你看看几天前照片，那时有我和你舅舅一家人。”
亲妈坐下来去翻挎包，从里面拿出手机，手指按动去打开相册。
找好照片，亲妈把手机递给儿子，韦沪接在手上，低头看了起来。
他手指滑动去翻照片，从中认出了一个陌生的男人，轻声问道：“妈，表姐旁边的男子是她丈夫？”
“对的，他就是你表姐夫。”
亲妈承认道。
“昨天，我咋没看到他？”
韦沪终于想起了这个人。
亲妈脸色有点不好看，略带焦虑道：“他在照顾你舅妈。”
紧接着，徐杜鹃把脸凑上前说：“儿子，这个舒一啸脑子很灵活，我发觉他也在躲你。”
韦沪本想问“为什么”，脑子里突然想到妹妹韦无霜，暗想：“难道无霜也在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