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街上只是零星的亮着几盏灯。昏黄的路灯下,偶尔有蝙蝠幽幽飞过,在地上留下一串黑影
灰眼很高兴,非常高兴,高兴地快要笑出猪——不对,是高兴的快吹出口哨了。快乐不能压抑,灰眼便吹起口哨来。虞的警方再敏感也不至于盘查一个吹着口哨的回家人吧。
今天他真可称得上捡漏。
如果不是那个女孩,也不会注意到【令】……不过她现在这几周都不会找得到【令】了。
虞苦寻千年的【令】大概明天就到盛国,现在已在飞机上了。凭那些武夫,嘿,打架厉害,为了【令】你死我活,倒是找不到【令】,今后便更加是不可能了。
本来灰眼在拿到东西后就想一探此【令】之密,但顾及可能出现的异象,他还是选择了将其寄回国,以免再生事端。
虞传闻说,【令】乃燧人氏为求神降、以护黎民而做。起初,天帝应令之召下凡,与燧人氏畅谈七七四十九天、八八六十四夜,最后才没有毁去那【令】,而说,解【令】者,天下王之。而后离去。
之后燧人氏也不知所踪。祖传,【令】内蕴藏了成神之契机,只待有缘人。
听起来有点诱惑,还有点扯,但天地之大未有空穴来风之事,况且灰眼自己也【看】到了【令】的神异所在。
飞机失事、【令】掉海里?
放心,他本来就没有付出什么,失去了自然不觉有多大损失。
况且凭他灰眼这双灰眼,跑到南极也能找回来。
星光黯淡,圆月隐没,呼啸的风带起一只只塑料袋在空中飞舞,吓得蝙蝠们纷纷躲避。
正是: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
“那家伙已经走了很久了,我们应该怎么样?”
“那就要看看我们的始作俑者了。”
李泽行:“安静!他靠过来了,看移动状态还算正常……宁圣快过来,这个距离我顾不到你。”
本来李泽行只想着自己加上列就够了,而现在自己记住了那个家伙的体温特征,甚至可以连列都免了。奈何人算不如天算,先被巫和缠上,后又被原嗣方猜中心思。原嗣方肯定赶不动了,而巫和一来,列就更加免不了了。
“他靠过来了。速度有点快,用的……巫和快过来!”
轻轻地,像幽灵一样,一抹灰影突然出现,眨眼间便单手掐着巫和把他抬到空中。
“是不是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没用?”
“因为我比你强啊。”
……
某栋房子的天台。
列与原嗣方站在靠近栏杆的位置,列几次想冲上去,都被原嗣方死死拽住;李泽行站得靠前一些一些,但离巫和还有一段距离;灰眼就站在他们对面,手里掐着一只巫和。
巫和就这样由他掐着只是抬着头,尽量保持气息通畅,两条腿耷拉着在空中,一副听天由命的神情。
其实并不是。
现在巫和的右手藏在背后,疯狂给三人打着手势,示意他们不要过来。
“怎么?认命了?你拿到能力时候睥睨天下在哪呢?”
灰眼的冷笑愈发浓郁:“你认为有了能力就可以报复我?替她报仇?看着吧,这就是后果。”
灰眼很喜欢他人后悔的神情,也喜欢看他们后悔时闪烁着侥幸的眼睛,更喜欢将他们的希望之火一一掐灭——这也是灰眼一直在用中文与巫和等人交流的原因。
灰眼两手抱胸,而以念力代替手掐着。“如何?想等救援吗?”他看着李泽行嘿嘿而笑,“如果有救援,那么等待他们的只是你们的残尸。”
巫和被掐着越升越高。
“你以为有了能力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这个世界,不会容忍你们这种人的任性!”
灰眼说的冠冕堂皇,只是听起来就像在为自己辩护——在几位对面的少年们看来。
巫和放在背后的手开始打着手势示意李泽行可以开始靠近。
李泽行踱着步子向灰眼走去,眼中的怒火已经渐渐褪去,留下的,只是无穷无尽的冰寒之意。
他当然想把灰眼抽筋剥皮炙烤三天三夜,但是在巫和很明确的展示自己准备好挡下灰眼的突下杀手前,他也只能忍着。
他不能暴露。
他是目前所有人最大的希望。
“愤怒吗?想向我求饶吗?你的勇气呢?”灰眼不断刺激着李泽行。他知道,李泽行虽然看起来冷着一张脸,但实际上已经怒火冲天。不是有句话叫做“怒极必反”吗?疯的人往往也看起来像正常人,甚至他本人也不会认为自己异于常人。
在他的想法里,李泽行应该求饶——这是他唯一的希望。灰眼没有看出李泽行有什么特殊之处,并不认为他是一个能力者。
灰眼偏偏不想让李泽行如愿,不管他想做什么。
李泽行的脖子上出现一圈凹痕。
“走啊?走啊!”
灰眼笑着。他的念力正施加在李泽行的脖子上,随着他的前进越发收紧。灰眼倒想看看李泽行要走到哪一步才忍不住跪下。
巫和一直在注意着李泽行的位置。即使看不到,巫和还是努力用耳朵去听,以免提醒太早,惊动了灰眼。李泽行的能力才开发了一个月不到,在太远的距离无法对灰眼一击必杀。
“冻!”
“冻!”
“冻!”
巫和一连喊了三声,像是担心李泽行不能理解。
灰眼看着李泽行,心里没由来的生出一股寒气。“你——”话吐半截,灰眼便软绵绵地倒下,念力也消散于无形。巫和只感觉感觉脖颈一松,瞬间便有巨力自腰间传来,眨眼间就被列抓在手里。
列抬起手,看起来一副想打人的模样,但最后只是把手按在巫和身上,一句话都没有说。
“走了。”原嗣方扶着李泽行,招呼了一声便向楼下走去。
“巫和,搬上这个家伙。”
“为什么是我?”
“你刚才有出力吗?再加上你又不是不修体术,怎么可能搬不动。”
还是列推了一下,巫和才慢吞吞地上前。
“正心,回去以后怎么说?”
“怎么说?跟教官说。”
“你倒是没想过后果。”
“后果,能有什么?”李泽行显然从刚才的状态回过来了,他笑道,“不过跑个几十万米或者什么引体向上,俯卧撑,蛙爬……蛙跳都来个几千下几万下,最严重的就是取消假期甚至遣送回九原罢了。”
五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阑珊的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