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律师，你好。”我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周博士的声音，我很惊奇他会主动联系我。
“你好周博士。”
“陈律师你现在方便吗？我这边有些事想跟你谈谈。”
“可以我现在可以去你家。”
“不用了，去我家附近的茶馆吧。”
同周的电话很简短，但从他语气中感觉到他没有想昨天那么自信了对话中有一丝的迟疑。
我如约来到茶馆中，周已经在这里订了包间，我敲了一下门，很快的从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随门便打开了。周一脸疲惫的站在门中，他两眼无神头发凌乱。
我见状问他：“周博士你还好吗？你看上去很疲惫的样子。”
“不，没事。”周听后低头用手理了理头发，但是被枕头压变形了的头发怎么理也理不顺，最终他还是放弃了。他见我俩还站在门外便说：“先进来，我们进来说。”
我同他一起进入包间中，中间一张厚重的木制茶桌上面摆满了各样的茶具，对于我平时不喝茶的人来说这各种工具都实在陌生。
“周博士，请问你找我来是想要讲什么事情？”面对他我开门见山地询问他，出于他主动联系我直接讲会更好。
周手里泡着茶，视线却移到了我手边的包上。
“陈律师，这次我只是想谈谈一点私人的事情，也请你能够保密。”
“那当然没有问题。”
我把我手边的公文包往边上挪了挪。
“我这两天都睡不好。”
“是关于王的事情吗？”
“是的。”他说，“我有些事想找人坦白，王的离世这几天让我很不安稳，这两天我一直在做一个梦，梦里王一直对我说要我把晨光项目继续研究下去，可我实在没有理由再做下去了，所以我考虑辞去研究所的工作。”
“可你的项目还算有成果，而且这一次的意外还不足以影响到研究所的正常运转。”
“不我想了很久，以我的能力不适合再做下去了。我这里必须要承认最早这个项目最早并不被看好，我被选为组长仅仅是因为资历比较老，可我水平所限导致项目迟迟没有进展，项目组里的其他成员也纷纷申请调离……。”
“那转机是从王开始的？”
“是的，必须承认王虽然年轻但是聪明过人，他拥有医学和计算机的双学位，研究所里受到了大家的认可的，但当时他主动提出要参加这个项目。”周斟好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递到我面前。“自从王的加入项目就顺利了很多，之前我们都没有神经学相关的知识很难建立起有效的模型，王运用他医学的知识很快就攻克了这一难题，只要根据‘冯氏理论’计算机便可以自我学习模拟人脑神经活动，虽然实验室中计算机算力有限但在一年的时间后也就通过了验收。”
听到这里我确信周隐瞒了很多事情没有如实的说，我现在有一大堆的问题想一下子弄清楚。
“那么王的想法你是清楚的？”
“他跟我有探讨过人工智能的问题，我之后也思考了很多。他认为现在人工智能研究中的问题出在最基础的逻辑，人类能感受光，声音，味道，而这些感觉都是在大脑中形成的，但机器不行它只能接受人类给它设定的逻辑，如果都是由人的大脑所产生的，可就算是模拟了人脑神经的活动后仍然不能够解释人是如何产生意识的。”
“所以也就是为什么在项目成功后王依旧要进行实验。”
“没错，之后在他深入的研究后，他认为人类一切的思维逻辑都是出于‘灵魂’。”
灵魂这个词早在各个国家的神话故事中都有提到，而现代科学的发展已经很少提到这个词，“灵魂”“意识”这种唯心主义的思想被认为是大大阻碍了现代社会的发展。
“真的有这种东西？”
“不知道，但我常常思考人为什么会思想，但正因为有思想才会去思考这个问题，这对于计算机的逻辑来说会进入一个死循环。或许真的有什么是我们还没有发现的。”
我没有想到我现在在跟一个科学家在讨论哲学问题，这让我感到有趣。
“可王为什么会偷偷去实验室，他又做了什么？”
“这事情听起来会有些荒谬。”他说，“他认为可以用某种方法把人的灵魂上传到网路，这样可以依靠世界上所有的计算机的算力为他所用。”
“或许他真的成功了，这样就可以通过某种方式跟你联系，你的梦就可以解释的通了。”
“不，现实不是科幻小说这点我还是分的清楚的，那个梦不过是我最近神经紧张，不是有种说法吗梦境是人类潜意识的体现。我只能说还有太多的为止人类尚未发现，像我这样的庸才是永远无法企及的。”说完周紧锁的眉头也放松了下来。
我没有跟周提起我做的梦的事情，当他提及王想把他的意识上传到网络的时候，我甚至感到欣喜，但仔细想想的确也不符合逻辑，如果王真的意识没死为什么他又想要停止项目呢？到头来只能说这只是潜意识对我们开的一次玩笑，不过我倒是真心希望王真的能够成功。
“所以这就是晨光项目的全部真相？”
“是的，陈律师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了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桌上的茶水已经凉了，到最后都没有喝上一口。
真相或许听起来并没有多匪夷所思，结果是因为王个人的理想主义造就了事故，这样反而最好。回过头想想这个事件中并没有谁对谁错，不过是每个人的追求不同罢了。对此事故的报告反而让我深陷理智的泥潭，让我感觉很难做出绝对中立的见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