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赖也常来,绝口不提跳舞的事,王美对他倒生出另一种好感。
王美晚间睡下,窗外墙角时常有学那猫叫鸡鸣的,她心知肚明是那些不安分的男人。
他们以为女人一旦失去男人,自然会变得不安分。
王美本不是安分的女人,可是她的不安分,却不愿意在这熟悉的县城展露。
天棒关进去半年多,也没个只言片语。
儿子上小学了,王美将茶馆转让出去,留下一部分钱给父母,另一部分给天棒的父母,自己留一份来广东打工了。
至此,县城就没有了“一枝花”的身影。
老赖他们常常在别人开的茶馆打牌时长吁短叹,大谈特谈王美的种种好、种种美,借此怀念舞林高手一枝花。
牌是照打,只是斟茶递水的人变了。
铁打的牌客,流水的老板娘。
4
王美单身闯荡到广东鹏城,她不是胆小怕事、毫无主见的一般打工女孩,出来就有自己的计划。
她先是在一家海鲜大酒楼做迎宾小姐,不到3个月,擢升为主管,成为这酒楼老板的得力干将,与老板也就有些私下不明不白的交往。
时光的残忍之处在于:他让有些人脱胎换骨,却又让有些人毫无变化。
5年后,王美在鹏城开了一间完完整整属于她的海鲜小酒楼,成了真正的老
板娘。
天棒回到县城故乡,依然不改当年的脾性,他第一件事不是去看自己的老父母和儿子,却是直奔王美的娘家。站在院中,扯起喉咙高声责问王美的父母,要他们交出女儿来。
闻风而动的人们像看猴戏一样看着天棒。
5年的牢狱生涯,并没有改变他什么,唯一改变的恐怕只是他的面容,长了点儿胡须,可言行举止还是一个纯粹的天棒,心性还是一如从前简单可笑。
王美的父母不再承认这个从未尽过一天女婿责任和义务的男人,他们紧闭房门,假装不知。
天棒见无人响应,自己也觉无趣,再说肚子也空了,他只得踢着地上的石块,兀自高声怒骂不停走了,夕阳西下,天棒在泥泞乡村路上,他的背影孤单又瘦长。
众人纷纷摇头不理解惋惜:“都这年纪了,还不走正道,硬是要成个老天棒哦。可惜美美和她娃娃了!”
第二天,天棒提一桶臭气熏天的汽油来到王美父母家门口放下,王美父母看他这阵势,心中惧怕不已:“没办法,这种一无所有的二流子最可怕,他是烂命
一条。”
王美母亲忙躲在厨房打电话给王美,战抖着声音慌乱结巴说明情况。
正在酒楼忙碌的王美也吓了一跳,这么多年过去了,对这个天棒的恐惧之感,还是挥之不去。
她一下乱了方寸,瘫坐在办公室内,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
可是,她回去有用吗?不回去一味的逃避呢,那样的人,要是动真格乱来,父母又怎生是好?
左思右想后,王美最终还是下决心返回家乡一趟,自己亲自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