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目经理问肖强:“那是谁?做什么呢?”
肖强笑着说到:“那是我的外甥--小邵,今年刚从中北林业大学毕业,学的就是景观施工专业。嚯哟,我这个外甥不得了哦,在校期间一直是学生干部,年年年级前五名,老师身边的得力“小助手”,家族之光…”
“好好好。”项目经理摆摆手示意肖强停下他的爆夸。“他那是在干什么呀?”
“有几个井在施工的时候被工人不小心埋起来咯,他正看着图纸把井找出来。”
项目经理听了眼睛瞪起来:“井都能埋了?埋了几个?”
“都是工人干活的时候不留心,钩机堆土的时候全都埋起来咯嘛,造孽呦。埋了…埋了不是七个就是八个。”
“埋了几个都说不清,那还能找全吗?”
“这…我们买了金属探测器,只要井盖还在,就一定能找到。”肖强尴尬地解释。
这时只见小邵指挥着工人挖的地方已经出现一个近半米深的土坑了。工人拿着金属探测器往土坑里一伸,“滴滴滴”的声音想起。小邵的眯缝眼一下子睁开。
“继续用力挖。”
工人的铁锹快速上下挥舞起来。挖了四五下,只听“铛”地一声,有金属碰撞的声音。工人用洋镐从土坑深处钩出来一个废弃的脚手架卡扣。
几个工人互相对视一眼,稀疏平常地拿出烟叼在嘴巴里散开了。
小邵继续低头看着图纸带着拿金属探测仪的工人在工地寻觅起来。
两个人低着头走到了项目经理身边,路过一株6米高的国槐的时候。金属探测器又发出“滴滴滴”的声音。
小邵愣住了,看了看自己的位置,又看了看图纸,继而又开始打量起这株6米的国槐。
项目经理指着身旁的小邵问肖强:“这又是在做什么?”
还没等肖强回答,工人说到:“估计是邵经理又把大树种在井上了。”
“这不是瞎闹嘛。肖总,大树都能种井上,我是头回听说。”
肖强急忙解释:“小问题小问题,挪树就好了。”
“肖总,这次看工地我可是受了沈总的专门嘱咐来的。旁边的林文曦最近在搞动作,他找了大批绿化队去“富安一号”搞景观改造。所以沈总嘱咐咱们的景观项目一定要做的又快又好。最好赶在“富安一号”之前完工。”
“林文曦敢和沈总搞竞争?他找死哦。”
“他在干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你只要确保咱们的项目干好就行了。”
“请你让沈总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个项目干好的。”说完,肖强拿出一个“信封”塞到项目经理手里。
项目经理心里犯嘀咕,无奈地叹口气收下‘信封’离开了。
距离“恒湖湾”看房日期还有一周的时间,肖强的景观施工也接近尾声了。可此时肖强正在焦头烂额。
现场还差一万平米的草皮没有铺,这本来不算什么大工程,只要草皮到位,两天就能搞定。可肖强问遍了临渚周围的草皮供应商全都没有现货。
而与此同时,“富安一号”却在不断进着草皮,这些无一例外都是程川给林文曦安排好的。
程川?
肖强感到很困惑,他从哪里弄来那么多草皮呢?
草皮不同于大棚花卉,要想种植需要大面积的土地,而程川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有那么多土地的。
肖强决定问一问程川,可程川的答复只有四个字:“无可奉告。”
这可激怒了肖强,在临渚市还没有几个人敢这么跟他“豪横”。
“既然你不告诉我,那我就别怪我动手抢。”
“富安一号”的草皮每天凌晨送到,待到第二天一早工人上班才会卸车。这期间有三四个小时的时间需要把装满草皮的十轮车停在富安一号后门门口。
夜里凌晨两点钟,伴随着轰隆的汽车声停止。两辆满载草皮的十轮大挂车并排停在“富安一号”后门。
“富安一号”后门与“恒湖湾”北门隔路斜对。这时从“恒湖湾”北门出来二十多人。打头的是七八个膀大腰圆,带着大金链子的“寸头”。
这几个寸头手里拿着开山刀大摇大摆走到两辆大挂车车头。
“砰砰砰。”开山刀的刀背砸在车窗玻璃上。
一个寸头用手电往驾驶室照一照,只见司机吓得缩着头,趴在方向盘上。
“哼。”
寸头冷笑一声。
“把苫布解开,咱们帮他们卸车。”
寸头说完,几个工人不敢不听,赶紧推着小车走到挂车下,开始慌慌张张地卸车。
富安一号后门内,程川正坐在长椅上看着这一切。
“需要我去制止他们吗?”释新坐在一旁说。
“不,这正是我想要让他们做的。”
程川说完转头看看释新。“我不会让你去做那么危险的事。虽然你现在是我的保镖,但是这种以卵击石的事情,我们不能做。他们下手很黑,我领教过。”
“他们伤害过你?”
“算是吧。”程川摸摸肚子,那一拳到现在还让他隐隐作痛。
“绝对不会有下次了。然一大师要我护你周身安全。”
程川笑了一下,释新憨厚和毋庸置疑的语气倒是很让他感动。“好,我相信你。”
“那现在,需要我给你报仇吗?”
程川看着门外众多飘忽闪烁的灯光,手指把长椅抓得“咯咯”响。
“你是说报仇吗?我一定会的,但不是现在。”
“你是不是怕我打不过他们?”
程川心说:“废话,去跟七八个拿着开山刀的流氓打架不是找死吗?”
但是程川没把这说出口,而是拍了拍释新的肩膀说到:“在社会上可不要逞强。这里没有点到为止。”
释新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反驳。
两个人就坐在漆黑的夜色里看着小区门外偷草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