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枇杷叶能入药、花能欣赏、果能食用,一身是宝。只可惜现在枇杷花还没开。”
说着程川给三人各倒上一杯茶。
林尤姿偷偷用胳膊肘碰了碰程川,示意让程川看看释新。
再看释新,神情依然紧张,只是还多了些失望。
“你们说,怎么没见那个…宛家的两个姑娘啊?”林尤姿故意问。
程川隔着湖面望向石舫,石舫里只有老寿星和一些中年男女,根本没有年轻姑娘的影子。
“还早,一定会来的,等下开席的时候应该就会看见了。”
程川把释新面前的茶水向他推了推。“喝点茶镇静下,想想一会儿怎么跟人家搭讪。”
“啊…?”释新的脸又刷得红了。“为什么要搭讪?”
“不搭讪不就白来了?要不然来汉西真就看看樱花啊?”
“我就远远地看看她,看看她…是不是长得还跟以前一样。”
林尤姿嘴角带笑斜着眼和程川对视一眼。
“小和尚思春了。”
“我…我…”释新支支吾吾又没说出话,脸更红了。
程川用非常肯定和赞赏的语气对释新说:“非常好。思春了就说明开窍了。要不然然一大师让我带你下山来做什么呢?”
“这样…这样对吗?”
林尤姿在一旁附和:“不要克制,用心去感受~”随后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程川凑到释新跟前,说到:“我教你怎么跟她搭讪。当你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你就可以感受到她是一个什么类型的女生,是御姐还是萌妹?是大家闺秀还是狂野女孩?然后你再对症下药…哎呦。”
“我没发现你还挺有经验呀?”
林尤姿捏住程川的耳朵,程川把脸扭过来。
“给多少姑娘“下过药”啊?”
“我没有…我都是听我二哥--程风,他教我的。嗐,他净教我这些乱七八糟的,我反正没试过也不知道他说的对不对。”
程风摇着头,假装一脸无可奈何地说。
“嘁--”
林尤姿一个鄙视的眼神,转而问释新:“她叫什么名字啊?”
“我不知道。”
“嗐,人家姑娘叫什么都不知道。”程川一拍手。“我还是上厕所去吧,你们去吗?”
“不去不去。”
程川起身四处张望,这枇杷林里枝叶交错,除了来时的路竟然找不到别的出路。
程川找到一个服务人员询问。
原来这海园内本来是没有厕所的,现代作为旅游景点对外开放以后,为了方便游客,才在园中建了几处公共厕所。
为了不破坏海园的优雅美观,公共厕所都建在比较偏僻的地方。
服务小姐给程川指了一个方向,程川顺着指引走过去。
程川穿过交错种植的枇杷,在林子尽头的白墙边上看到一座长廊。程川顺着长廊经过几处僻静的小院后,看到一座黄蜡石堆砌的假山。长廊沿着假山顺势而起,翻到假山另一侧才看到了厕所。
程川从厕所出来后,顺着假山上的长廊走上去才发现在假山上还有一处四角亭。
程川来的时候只顾得寻找厕所,倒没注意到这座小巧的凉亭。这时候视线穿过凉亭,在假山前面发现了一处美不胜收的景色。
假山前面种满了桃、李、梅、杏、海棠、樱花等各种花树,粉红繁密的花瓣抱满枝丫,眼睛望去是重重叠叠的粉、白、红,仿佛是被画笔涂抹在天空中。
经过昨夜雨水冲刷,树上落下无数花瓣,一望无际的殷红铺在地上。在一望无际的殷红之中,有一条高于土地凸起的小路淡淡显现出来。
此时一个俏丽摇曳的女子正轻轻走在小路上,女子双手提起一点红色长裙,露出白皙的脚踝,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边走边看,好像生怕踩坏这一地落花。
看到这赏心悦目的一幕,程川在心里暗暗夸赞了一番。程川正要离开,忽然一阵风起,把凉亭石桌上的一张八开宣纸吹到了脚下。
程川这才又注意到,凉亭内的石桌上还放着一沓宣纸,一根毛笔搭在笔搁上。
程川捡起脚下的宣纸,只见在上面有清秀的毛笔字写着一首词:
昨夜竟忍弃晚英,雨消春景,落花万顷。轻扫落红无堆处,薄情长风,不怜残樱。
年年此时踏香径,桃花肉碎,哭却无声。千树辞春枉自留。无端伤心,闲愁妄生。
程川读完,被词中的才气惊艳。可是程风向来不喜欢这种感时伤景的忧伤词调。
程川抬头看了看在花林踏香的姑娘。
这里没人,如果留下一点“大作”,也不会有人发现吧。
程川露着坏笑拿起了毛笔。
宛月曼每年都要在这个时候来到海园赏花,今年恰好爷爷过寿,父亲包下了海园。
很难得的机会可以一个人独享这海园美景。宛月曼趁着外面人还少,跟父亲说了一声,早早就来到这百花亭上。
本来入眼是如醉如梦的景色,宛月曼看到一地落红,心里油然而生无端的哀伤。可能是因为景致太美,却没人分享吧。
宛月曼一时来了兴致,从小喜欢诗词书画的她写了这首《一剪梅》,然后放在石桌上,进到花海畅玩去了。
宛月曼回头去看百花亭的时候,程川刚刚放下毛笔离开。
宛月曼好奇地回到亭子上,只见在自己的《一剪梅》上,用笔搁压着一张宣纸,上面写着一首墨迹还没干的词。
宛月曼一句句读出来。
乍看心生欢愉,继而一丝绯红浮上脸颊。
突然宛月曼抓起墨色还没干的宣纸,一脸羞怒地去追程川。
好一个流氓,竟敢写淫词轻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