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一直到现在都挺怀念他，虽然是我自己要离开他的。他长得比我高，走在他身边感觉很舒服，他的身上总是散发着一种古龙水特殊的香气，闻起来很特别，没人时我喜欢把头靠在他肩，一边摆弄他腕那根我给他编织的幸运手环。不可否认，在外表修饰上，身为哈日一族的他比我精通得多，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护肤保养，他都有一套自己的理念。他还经常带我出入各种服饰专卖店，教我怎么挑选衣服。我认真地学啊，因为希望他喜欢我，实我对这些并不是很在乎。
“我恢复单身以后，很多人追我，但我一个也没看匕总是这个也不喜欢那个也不喜欢。我就挺苦闷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什么，没有目标。有些0只想被人占有，他们说有疼痛的感觉觉得爽，似我不行，我老觉得这个不舒服。”
WhenIwasyoung
Ineverneedanyone
Makinglovejustforfun
Thosedayshavegone.
Thosedayshavegone...
Allbymyselfallbymyself..
3.初恋记忆
小妖继续说下去：“其实对我影响最大的人不足我的BF，而是我的高中女友，她是我的同桌。那时候，男女同学交朋友很正常，连老师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没有影响到学习，她就装不知道。小时候感情很单纯，没有什么特别的意阁，每天两个人看见就非常开心，放了学一起回家，不停地说话。
“她不算是非常漂亮，可能是出于初恋的缘故，我老觉得后来碰到的女孩都没有她那种神韵。她气质高贵，皮肤粉敕，整个人像透明的一样，没有一点暧昧和阴暗的东西。那时候，我觉得自己有点像贾宝玉，老觉得女孩什么都好，讨厌男孩。我后来喜欢过的男孩都足那种特别爱干净的，像女生一样的男孩。
“高三的时候，她提出跟我分手，当时打击太人，感觉天空一下子就没了色彩，心也空荡荡的。可能她看见我这个样子害怕了，就安慰我说分手是短暂的，为了学习不得不这样。等我们都考上火学，一切还可以重新开始。
“她的成绩比我好，于是我为了不落后，就拼命学习。经过一段地狱一样的H子，我终于成功地跟她一起考到海，我特别高兴，可没想到她还是坚决要跟我分手。我懵了，这才意识到她以前说的那些都是骗我的。我逼着她问理由，从来没有那么伤心绝望过，被欺骗的愤怒和遗弃的痛苦混在一起。
“她给我逼得没办法，后来也哭了，跟我说了心里话。她说她是挺喜欢我的，从开始认识的时候就喜欢，到现在还这样；可足她觉得跟我在一起，只足跟自己姐妹一样的感觉，虽然可以非常亲密，但没有那种特别刺激的味道。恋人不应该是这样的也许我们还是做朋友更合适。
“过了很久，我才逐渐明白。那个时候我爱她，足把自己当成女孩一样去爱的，就是理论上说的，牛理上是异性恋，可心理上还是同性恋。那次经历给我的伤害太大了，印象特别深刻，所以后来我见了女孩就特别畏惧，无法跟她们放松地自然交往，这可能是我做Gay的一个原因吧。
“我希望时间停让她停留在离开我的那一点，不曾成为别人的女朋友，不曾和别人一起看星星，一起欢笑流泪。在我的记忆里，她永远都是那个单纯的小女孩，永远都没有长大。我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去忘记这份感情，强迫自己接受一个人的事实。
“有一段时间，我喜欢幻想，如果自己一夜间改变性别，变成一个女孩，问题是不是就能解决呢？可关键是，她不喜欢女孩呀，会有女孩喜欢女孩吗？这种事情简直无法想像。我感到非常痛苦，不知道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自己怎么就不能过上那种平凡快乐的生活呢？”
“你……你这样的情况，可以去做变性手术的吧？”
“这个我也想过。特别是发现自己做不了Gay的时候，我天天想这个问题，觉得不解决自己就活不下去。不过后来我碰到了夭夭。”说到这小妖羞涩地笑了一下，“我忘了说，夭夭是我现在的女朋友，是她改变了我的生活。”
“夭夭告诉我，根本没必要这样折腾自己的身体。我不需要去做那种让人痛苦的手术，她就喜欢现在我的样子，我这样就是一个漂亮的女孩了了……我真的很感激她。那以后，我想通了一个问题，身体怎么改变都是次要的如果你的爱人必须你改变身体才能接受你，那他也许爱的只是你的身体。”
“难道说是男孩还是女孩完全可以由心理决定吗？你认为自己是什么就是什么，这可能吗？”
“从理论上讲完全可能，似区别还是有的，比如我不能穿裙了出门。在家里夭夭喜欢看我穿裙了，但在外面不行。不过更多的时候，我们不会在意这种问题，因为是不是女孩并不能从足否穿裙子来判断。我喜欢自己纤巧的身体和女性化的思维，夭夭也一样。”
4.所谓天堂
“认识夭夭之前，我对自己没有信心。因为觉得没有未来、没有什么希望，我曾经放纵过自己。现在想想真不值得，那时候功课那么紧张，我也不管不顾的。心里难过，什么都做不下去，每天傻乎乎地一个人在校园里逛，连考试前也这样。
“我呆的火学是个特别的地方，号称上海最美丽的校园。可我不这么看，我不喜欢这，觉得它像监狱，出了巨资造的大门简直是个牢门，进来出去都被人盘查。最可恶的足，在这每天都能看到许多美丽的女孩，这点让我非常痛苦。我嫉妒她们不明白为什么只有自己过得这么糟糕。
“学校里有一条蜿蜒的河流，传说是因一个叫丽娃的女孩恋爱失败跳下去而得名的。我那个时候就想，自己恐怕连死都不能。死是需要理由的，我这样死，无法得到任何人的谅解，只会给他们留下一个解不开的谜团。更可怕的足，还会被人曲解和误解。
“我一个人站在校园的至高点——文科大楼的玻璃后一往下凝望，这是一个充满情色的城市，一地喧闹的灯火远远近近地流动。从高高的校门看出去，天空暗淡无光，乌云密布。两个小男孩并排走在进门的大路上，其屮一个叼了枝烟用手拢住另一个的肩。他们一起唱着歌，哼哼哈哈，非常快乐。
“周末的晚上，我一般在舞厅度过，有时候被朋友叫去撑场子，有时候自己一个人去。”小妖插了一句，“我一般打工都在酒吧、舞厅什么的，师大的舞厅特别红火，因为外来人员多，本校男生非常少。我喜欢有音乐，能看到美女的地方，我喜欢这样的场合，音乐声一响起来，人就变得放松，可以忘记很多痛苦。”
“我穿着紧身的迷彩牛仔裤，黑色无袖恤，站在舞台中央，懒洋洋地挥动双手。音乐显得粗糙而无所适从，不断停滞。有一阵它短暂地激昂起来，我跳得过于激烈，以至于神志有些迷糊。于是我走下来，把酒慢慢灌到嘴里，稍微发苦的味道，从舌尖伸延出一些涩。
“我忽然很想离开这个城市，我感觉自己一直都不属于这可是我又能到哪儿去呢？我一个人跑到外面，想呼吸新鲜的空气，但是天气实在太热了，空气带着温度，显得浑浊不堪。汗从身的每一个毛孔往外冒，带着水蒸气的气息。
“我走到水边，丽娃河的水柔软无形，漫无边际，仿佛在静止屮，但它终将碰到墙壁——所谓的岸。夏雨岛在某种意义上，就承担了这种岸的功能。水一的感觉让人漂浮，惬意而又茫然。而岸纵然面目可憎，却天生予人一种安全感。
“归根结底，处于边缘是一种需要勇气的行为而我们所面临的是一个沉重的环境。热风扑面而来，让人意识模糊。我想起小的时候，一个人跑到马路上去，四同一片漆黑，窒息一般。有很多想法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期盼着自己能长大。
“可我现在，必须努力控制，因为不能让泪滴在陌生人身上。没有目的地，我一个人站在城市的角落，看着安静的周围，竭力回想一些变得久远的往事，感到不知所措。夜深了，我无语地继续行走，不知道将抵达什么样的未来。”
如果这世上真有所谓天堂的话，
那它一定就在丽娃河畔，
就是那里的一草、一木、一沙、一石。
（第四节）独自成长
1.到地下看书
蓝色一直有点担心小蝶，她总是有空就来找小蝶，带她玩，有时候也帮她找点事做。一些文字性的工作小蝶做得不错，因为经常看文学书籍，有相当的底子，写起来不吃力。只是这个活钱不多，因为写的东西不见得正好适合媒体风格，人家可能不用，所以进项不火。
按蓝色的想法，如果小蝶有兴趣做下去，将来开了专栏，就好很多。不过小蝶想法单纯，有事做可打发时间，接触点新鲜事物，也能赚零花钱就好。另外，这种工作使得她逐渐对生活产生了兴趣，对那些奇异的没被公开的现象感到好奇。
比如小妖和夭夭这样的牛活，在她以前的记忆中便像真空。她想认识一下夭夭，觉得将来说不定可以给他们做个专访。
小妖因为对她有好感，一口答应下来，帮她约了夭夭第二天在陕西路地铁季风书店见面，夭夭下班离那近。
书店的整个格局据说是参照了曼哈顿的一家书店，设想很岗全，服务生永远有着温暖的微笑。置身于此，很容易让你忘记这是地下。这个上海最早的地铁书店刚开的时候，仅仅是因为租金比较便宜，如今却因此而生意兴隆，成为读书人和白领经常光顾的所在。
有人甚至声称，“季风”已成为上海文化的新地标，可谓无心插柳柳成阴。它的繁荣跟地铁的兴旺发达是分不开的。地铁是城市的动脉，城市里的人每天在地铁里往来奔忙。“那地铁里人的面容突然闪现，好像黑色树枝上带雨的梨花”，印象派诗歌的优美，象征着新的城市生活，使得它成为各种小情调的集散地。
而地铁中的书店，也起到了这种作用。它们时尚而不落伍，既卖书也卖刊，刊物以时尚和文学类为主，都有着印刷精美的封面，流行气息十足。另外还专门辟有区域卖外文原版书，不过很多外国客人并不光顾那里，他们喜欢的是那些设计别致精巧的小文具。
里然在地下，似书店通风条件很好，还有优雅的小咖啡座供顾客休息。小蝶先到，她要了壶菊花茶坐下慢慢饮着。音乐声若有若无地响起，如流水般环绕周围，古典台灯投下一圈淡淡的模糊灯光。感觉到一种暧昧的甜蜜在空气中逐渐弥漫开来，人好像很疲倦，要睡过去。
这时候夭夭出现了，小蝶眼前一亮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白流苏的形象。这是个优雅而看上去明快的女生，个子很高，跟小妖差不多，由于瘦，看上去更是醒目，皮肤有点黑，脸庞轮廓鲜明，很是大气。
夭夭笑了一下说：“你好，等久了吧。”
小蝶站起来，发现还是得仰视，不由得感叹了一声道：“你真高啊！”夭夭自嘲说：“就是啊所以男人都不喜欢我，女孩子也讨厌我，连小妖也不例外。我自从跟他在一起，者15不敢穿高跟鞋了。就是这样，他还老说我不秀气。”
2.夭夭在叙述
这个故事是夭夭讲述的，她是个善于讲故事的女孩，情感细腻，语言也简练，似很多情节小蝶没能听明白。因为讲故事不同于说书，不是每件东西都要交代案底，而听众为了保持气氛的和，不可能持续追问。
“在碰到小妖以前，我巳经独身很久了，忘了说，我以前在北京工作，有过男朋友。不过比较起来，我还是喜欢女孩。女孩干净，气味比较芳香，心思也细，交流起来更方便。
“我足失恋以后来海的，她出国结婚去了，这是个早就知道的结局。我在这里没什么朋友，非常寂寞。有一段时间，我经常在半夜醒过来，怎么也睡不着一个人跑到楼下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生茶喝。偶尔也希望自己能发生点艳遇，可一次也没有碰到过。我想，自己看来正不可避免地开始退化，每天面对的不过是拥挤的公车、上班下班、舁乡和不太明了的语“上海算是南方，可它的风真的挺人，有时候甚至比北方还可怕。夏季的台风能把大树吹翻在高楼行走也常常感到风打在脸一，凉而辣。森林一样的大厦，人散落在楼群的缝隙中，就像一些沙了撒向悬崖峭壁间的山谷深涧，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冷。
“我经常下了班也不愿意回家，孤单地走在街道上，看路旁的法国梧桐，投下深深浅浅的暗影。一阵风过来，沙沙的声响破坏了夜的沉寂。抬头看见弯月如钩，不由得想起一句话，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秋天来了，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到上海是个错误。北京有无数的狐朋狗友，不能谈心至少还可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