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了指桌子上的那个米黄色的背包,又看了看莉莎白色的外套,感觉搭配起来不错。
就是我这个领带实在是有点……有点尴尬。
我今天穿的是一个浅绿色的格子衬衣,酒红色的领带显得格外的刺眼。这也算了,我今天还没有穿西服,我穿的是一件圆领的夹克。
这也不能怪我准备不充分,今天早上到公司的时候,J市电视台的同仁才把设备送来。事情也赶的比较急,也没有时间再赶回去换了,就这么着吧,,也许越是古怪越不能引起注意呢。
这是什么逻辑,我被这种紧迫感弄的思维逻辑混乱了,祈祷千万别出什么差错。
我在胸前虔诚的划了一个十字,默念了一声阿门。
“待会莉莎你背着那个女士背包,托尼你拿着摄像机。”
“拿摄像机?你不是说偷拍吗?”
莉莎呆呆的望着我。
“知道什么叫做欲盖弥彰吗?知道什么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叫做什么叫做多此一举。”莉莎鄙视的撇了我一眼。
“头发长,见识短。”
托尼在一旁冷冷的说到。
“赵大国,你……你说我,我怎么见识短了。”
莉莎轻咬着嘴唇,眼睛里闪烁着委屈。
“我们是以记者的身份去采访的,采访当然得有设备,要是我们只拿着偷拍设备人家不起疑心才怪呢!暗地里我们有准备,明处里我们有设备,这样咱们才能做到万无一失。懂了?”托尼一本正经的和莉莎解释道,这个让我担心的大男孩看来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毛手毛脚,忐忑的心理又得到一丝安慰。
“莉莎,你真得向我们的托尼学习一下了,托尼说的没有错,我们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学习什么啊,这叫做术业有专攻,但是……他说也没有错啦。”
莉莎的声音越来越小,这可是这个骄傲的姑娘第一次和向托尼低头,来之不易呢。
“还有,托尼,你把摄像机的那个指示灯用胶条粘一下,也许会有用呢。”
托尼望着我,欲言又止,还是按着我所说的做了。
我开始检查着所有的设备是否正常,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让托尼把摄像机的指示灯黏贴上,可能是觉得那个猩红的颜色比较刺眼吧。
不知道为什么气氛顿时变的尴尬起来,三个人沉默不语,各自低着头检查自己的设备,大有一股一去不复返的架势。
这两个平时喜欢贫嘴的不正经人士,突然安静下来让我别扭起来,不用这么担心吧,我们又不是去送死,干嘛弄的这么悲壮,弄的这么沉重。还没上战场呢,士气就输了,不行,我得调节一下。
我干笑两声,“怎么了,两位活宝怎么这么安静啊?”
“Tite,你在检查一下我俩,看看有什么差错没有?”
莉莎也学我一样,在脸上挤出微笑。
“你们做事情,我放心,不用检查。你俩别那么紧张,待会见机行事就行。干巴蝶(加油)!”
“Tite,我这都没有问题,好了准备出发吧!”
托尼深深的吐了一口气,仿佛是鼓足了生平的勇气才把这句话讲出来的。
“那个……Tite,我能给我妈妈打个电话吗?我想她了!”
莉莎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了明显的哭腔,这都是怎么了?难道都已经到了交代后事,准备遗书的地步了?不至于的,同志们。就是一个采访而已。
“Tite,那个,我也想给我哥们打一个电话,我把我的银行卡密码告诉他们,让他们拿这些钱做启动资金,完成工作室的梦想。”
靠!受不了!搞什么!
“你们打吧,我去通知一下飘姐。”
说完我就逃离了这个压抑的氛围,快步跑向公司大门。我得快点走,快点走,要不然我也会被这种气氛感染的,我是他们的“领导”,我得做好带头作用。
啊啊我又跌倒了,还是那根该死的排线。关于公司员工的的懒惰我就不想再提了,第三次,已经第三次了。
但是这件事情发生在这么一个敏感的时间,让我不禁联想到一些迷信的东西,好吧,我俗了。
来到飘姐这里,推门而入,看到飘姐的造型,一种不详的预感笼罩我的全身。
只见飘姐蔚蓝的制服之上血迹斑斑,手中的纸巾已经被血液染的鲜红,并且没有就此止住,有大股大股的鲜血浸透纸巾,顺着手指流淌飘姐那系紧的袖口。
“飘姐这是怎么了啊?”我快步走向飘姐,观察她的伤势。
我急得手忙脚乱,却发现帮不上什么忙。
“嗯,嗯嗯,嗯嗯嗯嗯……”飘姐用完全我听不到的语言指挥着,看样子是在寻求我的帮助。
现在镇定下来,发现血的源头是在鼻腔,心里平复了一些。不是什么意外,应该是天气干燥上火了吧,流鼻血比其他的地方流血安全一点。女人好像是不怎么怕流血的,单指某一方面。
“飘姐,你等我,我去外面给你打些凉水,先洗一下,止血。”
飘姐把头高高仰着,双手捂在鼻前,用浓重的鼻音答应着我。然后焦急的躲着脚,催促我赶紧去做。
可能是鲜血流过的地方有点痒,飘姐用她那臃肿的小拇指,轻轻的刮着,样子有点滑稽。
大早上跌倒,我的“御用”司机又在早上鲜血喷涌,不详之兆,不详之兆。难道是在暗示我此行去也不得?怎么办?怎么办?之前不怎么以为然的心情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这种犹如困在暴风骤雨之前让人窒息的死寂之中,沉沉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嗯,嗯嗯嗯嗯嗯嗯啊?”飘姐依旧嗯嗯着,意思大概是你还在等着什么啊?
我赶忙向飘姐鞠躬表示歉意,端着水盆去,跑向了水房。
没多会儿的功夫,一盆彻骨的凉水端到了飘姐面前,一番收拾,飘姐的鼻血总算止住了。这才能用正常的言语和我说话。
“Tite,不详之兆啊,我今天起床等你消息,结果刚一个起身,鼻子和口腔里血就涌了出来,怎么止都止不住,我看今天不宜出行啊,今天的事情就取消了吧。”
我深深吸了一口凉气,空气中还夹在着飘姐鼻血的腥味,胃里的东西不禁一阵翻腾,差点呕吐出来。硬生生的忍下,脸色变的煞白。镇定了一下情绪,我不能被飘姐的“妖言”蛊惑心智,“飘姐,你怎么还信这个啊,不像你的风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