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我回来了。”回到府中,莫绝大声喊道。
“莫师兄,你回来了。”周晴从内院急匆匆的跑了出来,停在莫绝面前,眼中明显有些泪水要夺眶而出似的。
“怎么了?谁欺负我小师妹了,师兄替你教训他。”莫绝宠溺的说道。
“除了你,还能有谁。一走就是十几天,我都担心死了。”周晴转而恨恨的说道。
“没事了,明日便能根治了。”同样的,又简单的将这几天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那你这次回来,是还要再去找药王前辈吗?”周晴不知道城内发生的事,自打出了行刺之事,消息封锁的很及时,加上良远昨日未归,周晴更不可能知道。
“药王师父也来了,只是喜欢清静,自己躲起来喝酒去了,明日我把他接来,你便能见到了。”莫绝道。
“只要不耽误治病就好。这些天也累了吧,想吃些什么,我这就去做。”周晴听说莫绝不走,也放心了下来。尽管她也很信任良远,但是毕竟对于女孩而言,除了师父,便只有这个师兄是最亲的人,师父不在身边,师兄远行,让她非常的惦念。
“不用忙了,跟我说说你这些天的事吧。”莫绝二人便走边聊。
“我能做什么,你又不在。师叔说让我做回富家小姐的生活,尽管也派人保护我的安全,也能陪我在都城内转转,但是更多的时候,还是在府里练练功。”周晴说道。
“这次师叔给了我些任务,等过些日子,便要着手办理。不过短时间内不用回药王师父那学习了。要是有空闲时间,也可以多陪你逛逛。”莫绝道。
“那说到做到,如果任务遇到危险,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周晴担忧的说道。那样子确像一个六七岁的孩童。
“放心吧。”莫绝笑道。自从离开竹园,莫绝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变了,变得成熟了许多,而周晴,更像是变成了柔弱的小鸟,反而不那么自在了。不过莫绝也知道,周晴本性柔弱,尽管练武,也终究是个女孩。所以暗自发誓,一定要豁出性命,保周晴一生平安。
师兄妹二人又聊了许久,直到天色变暗,才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日还未到正午,正当莫绝要去接药王严卓的时候,陆羽已经把严卓接到了司呈府。
“有劳陆大哥了。”莫绝道。
“跟我就不必客气了,我还有事,先行一步。”陆羽说了一句话,便匆匆离去。
药王严卓也不多言,状态就像宿醉一般,可想前日喝了不少的酒。
时至正午,良远也回到府中,他不放心莫绝,所以便和周晴同样在烈日下,等待着治疗结束。
当最后药王的手离开莫绝的头顶,并没有像前九次一样有些眩晕的感觉,而是双目圆争,眉头紧锁,不多时,双手紧紧的抱住头,声嘶力竭的大喝出声。
周晴就要上前,却被药王拦住。
“无碍的,这只是经脉恢复,童年的记忆太多太杂,一时不能接受,一会不喊了,应该还会昏迷一阵。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之前我以为他最少要修养两日,看现在的情况,睡一夜,应该就差不多了。不说了,你们照顾他吧,我先回草庐了。帮我转告这小子,不着急回草庐,什么时候把我给他的书看懂了,再回也不迟。”说罢,也不等周晴说什么,回草庐去了。
莫绝还在声嘶力竭的喊着,周晴又忍不住流下眼泪。不多时,眼前一花,莫绝便躺倒在地。
良远身边善谋司下属赶忙上前,将莫绝抬回房间。良远将手搭在莫绝的腕脉处,慢慢的从皱眉变成了疑惑,紧接着又变成惊讶,最后是喜悦。
“师叔,师兄他还好吧?”周晴焦急的问道。
“不碍事的,真是因祸得福啊,春生决不愧是盖世神功,几年的沉淀,今日全部释放,不光身体无恙,现在已经有了四阶,甚至五阶的功力了。”良远轻笑道。
“真的吗,那就太好了。”周晴放下心来,也释怀的一笑。
“让他休息吧,现在脉息平和,不会有事了。”良远说完,便带着属下离开了,他没有叫周晴,屋内便只剩二人。
第二日清晨,莫绝缓慢的睁开眼睛,一缕缕的青光透过纸床,略带一些凉意。
右手有些沉重,侧目一看,原来是周晴趴在他右手之上,睡着了。
“晴儿,晴儿。”莫绝轻轻的呼唤着周晴。
“嗯?师兄,你醒了,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的吗?”周晴惊醒,疲惫中不忘问问莫绝
的情况。
“我没事,你到床铺上来躺会吧。”莫绝心疼的说道,可想而知,周晴一直在他身边,就这么一直守着他。
“我不困的,师兄一定饿了吧。我去做些吃的。”周晴起身,便向外走。
莫绝呆呆的看着周晴的背影,脑中突然一痛,又出现了那些残忍灰暗的场景。
坐起身来,无意中狠狠的攥紧了床柱,一声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惊醒了莫绝的沉思。
“这?怎么会这样。”收回那只手,放在眼前,看来看去也没有什么变化,在看看床柱,顿时有些呆了。
“看来药王老头说的没错,身上的病应该是解决了,记忆也回来了,同样的,压抑的功力也爆发出来了。”想起药王的话,却觉得真有些因祸得福。
不多时,周晴拿着一碗粥,和一碟青菜走了进来。
“你刚好,不宜吃的太多,先喝些粥吧。”周晴温柔的说道。
“不急,晴儿,府里有活的鸡鸭吗?”莫绝问道。
“有啊,怎么了?你不会现在就要试试好没好吧。”周晴问道。
“那是自然要试的。”莫绝跃跃欲试的说道。
“再着急,也得先吃了饭啊。”周晴嗔怪的说道。
“等了这么多年,压抑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好了,怎么能不急。”莫绝激动的就要冲出去,却被周晴硬塞到手中的食物给打断了。
指甲用力滑过指尖,一条窄窄的伤口出现在周晴的手指之上。
“晴儿,你。”莫绝一下站起,慌忙的抓住周晴的手道:“你干什么。”
“你不是着急吗,况且验证也无需血的多少,你快看看,还发病吗?”周晴微微一笑,赶忙抽出手,将伤口摆在莫绝眼前。此时,殷红的鲜血才透了出来。
莫绝看着鲜血,没有任何不适,但是第一时间没有喜悦,而是再次轻轻拿过周晴的玉手,将划破的手指含在嘴中片刻,拿出来又忧心的看了又看。
光顾着看手指的伤口,却没有注意周晴整个人已经愣住了,白皙的脸庞上绯红一片,像是钉在那里一般。
“傻晴儿,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莫绝埋怨的说道。转而抬头看向周晴。
周晴赶忙低头,柔柔的说道:“没事,没事的。”说着,回身便跑出了房间。
莫绝不明所以的看着周晴跑了出去,疑惑的自言自语道:“这丫头怎么了?”
周晴跑回自己的房间,快速的关上房门,举起那只手指,呆呆的看着。内心波涛汹涌,久久不能平息。
时至正午,当良远回府,周晴才出了房间,面色也恢复了正常,但是却不敢正眼去看莫绝。良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以他的眼力,却是慧心的一笑。
“绝儿,感觉如何?还有什么不适之处吗?”席间,良远问道。
“师叔,我已经无碍了,早些时候晴儿这傻丫头划破手指,也验证过了,却是不再出现任何症状了。”莫绝看向周晴,总觉得周晴有些奇怪。
听到这,周晴头低的更深了。还是良远及时解围,莫绝的目光才从她身上离开。
“你的功力突飞猛进,应该是多年沉淀,一时得以释放。如果你现在在去学习医术,绝对会事半功倍。”良远道。
“医术?和功力有什么关系?”莫绝疑惑的道。
“和功力无关,而是你练得功法,你自己应该是最为清明的。”良远饶有深意的微笑道。
说罢,莫绝当即放下碗筷,运起春生决。随即,便明白了良远话中之意。
“原来是这样。早年便和师父说过,春生决像是一本农耕的技能,原来竟有如此妙用。功力增长,感觉对植被有一种莫名的联系。要是真用在医术的药材上,着实是相辅相成啊。”莫绝惊喜的说道。
“这只是你运气使然,不过冥冥中却也是上天的安排。除此之外,关于你恢复的记忆,有什么需要师叔帮助的,大可说来。”良远道。
“虽然想起了一些,但是毕竟时日太久,很多也只有一些片段,或是更模糊的。现在最清晰的,便是身边有许多孩童,争抢食物,互相残杀。”说到这,莫绝脸色有些阴沉。
“那你的身世?可否想起。如果能想起家人的情况,我便差人去寻。”良远道。
“记不太清了,只有一些模糊的人影,至于说过什么话,也记不得了。”莫绝沉思道。
“那便慢慢想吧,或许某一天就能想起,毕竟恐血之症已除,这便是最大的好事。”良远也不追问,安慰莫绝道。
“今日大病已除,本预庆贺一番,但还需修养,我们便饮茶待酒吧。”良远转过话题,微笑着说道。
“多谢师叔挂念,现在此事也无需计较了,当务之急还是司内大事为重。”莫绝提到主办之事,碍于不想让周晴担忧,刻意含糊其辞。
“不急,这两日宫内那位也缓和了许多,今日宫中来人寻你,说要见你,应该是与酬谢之事有关,我以你有病在身为由,延缓了一时,如果身体无碍了,吃过饭,我便陪你入宫。”良远道。
“好,全凭师叔安排。”莫绝道。
“不过你还要注意些礼节,前次入宫事态紧急,无人在意,此次可不能太过随性。一会还是先回司内,天部夏玲玲善礼,先让她教你些宫中礼节。”良远道。
“还有这般麻烦,看来皇帝还真是不好当的。”莫绝玩笑道。
“唉,慎言,这是家中,说说也就罢了,在外可不得如此玩笑,免得引来杀身之祸。”良远严肃的说道。
“是,师叔。”莫绝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低头吃起饭来。
周晴看到莫绝的样子,忍不出也笑了起来。良远也是摇摇头,微笑道:
“你啊,哪都好,就是有些过于随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