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日的来临,也招来了陆羽。
按理说还有两日才到半月,但是看陆羽急切的冲到近前,莫绝也意识到有些不对。
今天的陆羽没有驾车,可想而知,他是全凭轻功飞奔而来。
“陆大哥,发生什么事了,如此急切?”莫绝问道。
“呼、呼。”奔行如此之远,以陆羽的功力,也是喘息了良久,才道:“出大事了,你这边治疗如何了?可否回都。”
“先不要说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莫绝继续问道。
“就在昨日,陛下遇刺,虽然尚有一口气在,却也是昏迷不醒。现在全都城全城戒严,司呈大人领了太后旨意,派我来请怪医药王出山,否则根本无法出城。”陆羽急切的道。
“师父还在休息,我这就去叫他。”莫绝听到这,着实有些惊讶,赶忙道。
“师父?药王收你为徒了?”陆羽抓住莫绝,惊疑的问道。
“此事稍后再说,我先去叫师父吧。”回过身,莫绝便要进屋,这时,老者却自己走了出来。
“前辈,十万火急,陛下危在旦夕,但请您出山相救。”陆羽赶忙上前,单膝跪倒。
“出山?老子可不喜欢那种嘈杂的地方,况且老子治病,可不会因为他是谁,如果没有足够的诊费,就另觅他人吧。”老者慢吞吞的说道。说着,还伸了一个懒腰。
“前辈放心,诊费必然不是问题。”老者越是懒散,陆羽就越是焦急。
正说着,远处奔来一辆华丽异常的马车,四匹骏马拉乘,显然是只有皇室出行才有如此待遇。
“前辈,接您的马车也到了,请您移步,我们路上详谈。”陆羽道。
“不急,吃过饭再走不迟。”老者吊足了陆羽的胃口,以陆羽的脾气,此时都想硬绑老者了,可想到当初见过老者的速度,自己必然不是对手,只能求助的看向莫绝。
“老头,皇家的饭菜肯定比家里的好,不如去那吃上一顿,也是好的。”莫绝会意,也帮忙劝说道。
“老子我什么没吃过,还差这一顿?今天也是你最后一天的治疗,着什么急,治完在去不迟。况且我都是先收钱后办事的。万一不能让我满意,我岂不是白去了。”老者慢慢坐下,打着哈欠。
“我倒是不急,况且我们一同回返都城,在那里也是一样的。”莫绝说着,转向陆羽道:“陆大哥,诊费之事,我却帮不上忙了,这也是师父一直的规矩,我也没有办法。”
“前辈,您需要什么?我即刻去准备。”陆羽道。
“嗯?”老者想了想,又从头到脚的仔细看了看莫绝。直看的莫绝一身鸡皮疙瘩。
“老头,问你诊费的事呢,你看我作甚?”莫绝疑惑的问道。
“你有什么想要的没有?越难得到的越好。机不可失啊。”话风一转,老者说道。
莫绝和陆羽都愣住了,陆羽从焦急变成了惊喜,而莫绝却怪异的看着老者。
“你是说我想要什么,他们办到了,你就出诊?”莫绝对老者道。
老者微微点头,也不说什么。
莫绝刚要随便要点花花草草打发了事,老者赶忙咳嗽一声道:“等你的病治好了,可是需要一些东西,想好了再要。”
莫绝一惊,深深的看了一眼老者。老者说的没错,真的找回记忆,一些不可预见的事情也会随之而来,如果让皇室欠自己一个承诺,没事则罢,有事的话这是一个多么大的助力。
又感激的向老者点了点头。回身对陆羽问道:
“陆大哥,来之前你应该知道师父的脾气。我要的诊费,你是否能做主?”
“没问题,皇室也知道前辈的条件苛刻,所以出来之前,太后特意吩咐,举全国之力,也会完成前辈的要求,只要前辈能救活陛下。”陆羽毫不犹豫的说道。
“那好,陆大哥,我只要皇室一个承诺,在我需要的时候,帮我一次,除此之外,别无所求。”莫绝微笑道。
“好好,那么前辈,是否可以移步前往了。”陆羽问道。
“好吧,出去走走吧。臭小子,去把我的药箱拿着。”微微点头,老者吩咐莫绝拿上他的药箱,便当先向马车走去。
皇家的马车果然不同凡响,不光速度惊人,单是内饰,就豪华的出奇。三人坐在车中,路上都没有感觉到多少颠簸,可见此车的独特。
不到半日,马车便奔进了都城,尽管城门森严,但是看到皇室的马车,毫无阻拦,何况是进城,检查就松懈了很多。
马车直奔皇宫,三人也毫无阻拦的来到了皇帝的寝宫。莫绝没有进过皇宫,但是看到一列列全身铠甲的兵丁将寝宫里三层外三层的守卫的密不透风,可见此间事态的严重。
“太后千岁,药王前辈到了。”陆羽站在寝宫之外,大声传道。
“快进来。”屋内传出一名老妇的声音。
“去看看。”药王严卓闲庭信步的就往里走,根本没有把此处当皇宫对待。
“药王啊,你可一定要治好陛下啊。”太后赶忙让开身形,带着哭音的对药王说道。
严卓没有说话,来到卧榻之前,搭上皇帝的经脉,顿时寝宫内落针可闻,谁都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良久,严卓起身,走到桌案前坐下,在早已准备好的纸上刷刷点点写了十多味药的药名。
“稍后我要行针,你们先去将这几味药煎好,稍后要用。”也不多说什么,又回到了皇帝身边。
莫绝会意的打开药箱,拿出银针。有宫女侍应将皇帝衣衫退去,静候一旁。
太后担忧的站在一旁,眼神一刻都没有离开严卓的身上,生怕他对皇帝不利。
严卓上前,将原本包在皇帝身上的布揭开,发现那是一处剑伤,仔细探查之后,先用银针封住周边血脉,然后在几处大穴上用针,当最后一根针刺下,皇帝突然转醒,深深的吸了口气。
顿时,包括太后在内,寝宫内所有的妃子皇子,侍应宫女都露出了喜悦。太后赶忙上前,查看着皇帝的情况。
取来药箱中的药物,洒在原本的伤口上,又包扎好,严卓才将银针又根根取出。
“等药剪好了,先服下。之后每日早晚各一次,伤口处每日更换一次药物。三日之后,便可痊愈。”嘱咐了一遍,严卓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寝宫,莫绝也随之而出,至于之后寝宫内的事情,莫绝也懒得关心。单论医术,世上少有人能强过他的师父,又有什么不放心的。
“今日已经过了时辰,你的治疗只能明日进行了。”太后本想让严卓多留几日,可是严卓不喜嘈杂,所以只能先行送出宫去,马车上严卓对莫绝说道。
“那老头,先去司呈府吧。”莫绝道。这几日的相处,加上拜师,莫绝也就把自己的身世经历,都告诉了药王严卓。
“不去,给我找个最好的酒楼,一个不被打扰的房间,再来几坛好酒。就不要打扰我了。”严卓吩咐道。
“不需要陪你喝上几杯吗?”莫绝微笑道。
“要不是为了你,我才不在这逗留,照我说的做,然后别来烦我。”严卓闭目养神。
“此事交给我来办,莫老弟,你先回一趟善谋司吧,司呈大人很担心你。虽然陛下无碍,但是行刺之人尚未抓获,大人也是烦恼的很。”陆羽道。
“好,老头,那我就不陪你了,明日我再去酒楼。”莫绝道。
“你不添乱就不错了,谁用你陪。”严卓眼也不争的说道。
回到善谋司,径直便来到良远面前。
“师叔,我回来了。”莫绝道。
“回来就好,怎么样?已经根治了吗?”良远赶忙来到近前,上下打量着莫绝。
“还差明日最后一次治疗。”当下,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良远。也许莫绝会提防他人,但是良远,绝对是他最信任的人。
“好,好,那明日之后,估计需要静养些时日。不过也算因祸得福,药王不是什么人都能拜师的。今后便又多了自保的能力。”良远开心的说道。
“师叔,此次行刺的事,该如何是好?”莫绝问道。
“唉,确实棘手。这是善谋司办事不利啊,掌管天下迷辛,却抓不住一个刺客,甚至在之前连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陛下现已无事,接下来必定怪罪。”良远无奈的道。
“都有些什么发现吗?”莫绝问道。
“整个都城都已禁严,据我们的调查,刺客还在都城之内。但是难度也非常巨大,如同大海捞针。更何况能入得皇宫,在两位十三阶的大高手护卫下,还能全身而退,就算找到了,也不好抓捕。此人就算不是近神阶,也是一只脚踏进这个阶层的大高手了。”良远道。
“怎么会确定只有一人?”莫绝疑惑道。
“这个我也怀疑过,宫内的两大十三阶高手确认过了,就此一个外人,何况宫内平时就戒备森严,不会看错。所以只有一个可能。”良远眼神薇咪,但是这个答案反而更加可怕。
“宫内有内应。”莫绝接话道。
“没错,而且可能还不止一人。”良远赞许的点头道。
“那就得从宫中查起了。”莫绝道。
“对,起初我想派地部蒋力去操办此事,现如今看来,有一人更适合担任此案主办的职位。”良远微笑着说道。
“您不会是说我吧。”莫绝惊讶的问道。
“这也是刚刚才做的决定,不过我会让陆羽配合你的,毕竟他和你最为相熟。而且从时间上,我们也不用着急,等陛下痊愈,方能开始放手调查,而这些天,正好可以先治好你的病。”良远道。
“可是我资历尚浅,不仅无法服众,如此大案,也着实有些惶恐。”莫绝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没关系,我也会辅助你的。而且这是你奠定根基的最好时机,你已入过宫,皇室众人都对你有一面之缘,再者你是善谋司司律、药王首徒,这样的身份,没人会质疑你。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还有谁会比你更合适?”良远道。
“好吧,那我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莫绝无奈的笑笑。
“仅仅不到一月的时间,你的成长速度简直是前无古人,再过些时日,多些历练,我也就可以放心的将善谋司交给你了。我真的没看错人。”良远开怀大笑。
“我还差得太远,师叔可不要取笑我了。”莫绝微微摇头。
“说些家里话,这几日事物繁忙,我也很少回府,晴儿这丫头,却是三天两头的来问我你的消息,你们也这般年纪了,又是青梅竹马,是不是?”良远饶有深意的看着莫绝。
“师叔不要说笑了,我们是师兄妹,感情上更是亲如兄妹,这可开不得玩笑。”莫绝一愣,赶忙解释道。
“师兄将你们托付给我,我自然要为你们今后着想,此事你们自行斟酌吧,如果不能结成连理,只要是有所倾慕,师叔可以豁出老脸,为你们去提亲。”良远道。
“此事还早的很,师叔就不用烦心了。”莫绝有些无奈,自小只有师徒三人生活,时至今日,还没有经历过男女之情,更是愚钝的很,所以从来也没有想过这些。
“好好,不说这个了,你且回去休息,明日完成治疗,有什么需要师叔的地方,及时告知于我,我好为你准备周全。”良远道。
“药王师父已经准备妥当了,况且这次也得到了皇室的许诺,不用白不用。”莫绝道。
“那就好,先去吧。”良远道。
“好,师叔也不要过于操劳,有什么侄儿可以代劳的,您尽管吩咐便是。”莫绝客道道。
“你怎么也学的这么刻板了,哈哈。去吧去吧,我还有事要办,办完也能早些回府。”良远道。
“那侄儿先回去了。”说罢,便回了司呈府。
“大人,这么大的案子,交于司律,是否不妥?”角落中一个身影慢慢浮现出来,赫然便是天部的夏玲玲。
“无妨,这孩子及其聪慧,只是当初没有用武之地,现在以他的智谋,不亚于我等。”良远道。
“从来没有人能得到大人如此的评价。”夏玲玲道。
“今后你会明白的。”良远欣慰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