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此时下面的人已经将做好的饭菜端上来,一一摆好了。
“既然已成定局,你去将那位公子请来,我看一眼”祝立山坐在首位,脸上透着严肃。
“哦”梁兢兢不敢推脱于是指使二狗子去喊人。
片刻后,该请来的新婚夫君没到,反而是刚解了软筋散的阿淳,气冲冲的奔进来,三狗子扑天抢地硬是没拦住他,扶着门框喘气“大,大当家...这”
“大胆贼子,还不将我家公子交出来!”被缴了兵器的阿淳赤手空拳站在梁兢兢面前怒吼,阵势倒是一点都不输。
正面临祝立山灵魂拷问的梁兢兢想着顺利过关,这小子又冲进来,叫她脸上青一时紫一时,一时哽在当场不知该怎么办。
“这是何人?兢兢”祝立山问话。
“这是夫君的陪嫁小弟,名唤四狗儿”梁兢兢打肿脸充胖子,她其实还不知道这娃叫啥名字呢,为了表示熟稔度只好临时取一个名字了,要是老二知道她光天化日强抢民男,不知道他会作何想,会不会想要逐她出寨子,毕竟这位叔叔级别的二弟平日教她待人接物都是要克己复礼,礼贤下士的。
“你放屁!快给我把人交出来,如若不然我就掀了你这老巢”阿淳本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平日跟着陆雪衣都是沉默寡言,文静如斯的,如今却在此毫无顾忌的爆着粗口。
梁兢兢眼看要兜不住,连忙使着眼色给门外的三狗,三狗也是碍于二当家此时脸上的怒颜,无措的摊摊手,然后溜之大吉。
“二叔~”梁兢兢软软喊了句,再看向祝立山“我看那男子生的貌美,言谈举止同普通儿郎不可想比,我也是喜欢...,这是他的侍从,怪我心急,当时我一并抓来”
“简直胡闹!”
梁兢兢呆住,低下头。
一脸气冲冲进来的阿淳此时也怔住。
一旁一直喝茶看闹剧的李奎乐的开心。
李奎的夫人周氏缄口不言。
“二当家,陆公子来了”门外传话。
想必门外的人是等了一阵,只听屋里没动静才禀报。
陆雪衣听了一耳朵。
这见色起意说的好不理所当然,他进来扫视众人又看了梁兢兢一眼,在她的位置旁边悠然落座,使了眼色给阿淳,阿淳见了陆雪衣,立马安分起来,随即站在了陆雪衣身后。
陆雪衣进来不说话,完全像是个被掳来的小媳妇。
空气安静下来,三当家李奎此时主动说道“二哥,这便是昨日跟四克儿成亲的,名唤陆雪衣”
自他进来,祝立山的目光就落在陆雪衣身上,此人一身卓绝气质,令人入沐春雪,雅静深致,倒是个好的,怕非乃池中物。
“这位公子家住何方,家中人口几何?”祝立山非常客气的问道。
陆雪衣抬起头直视首位的人,年逾五十左右,概是这寨中能拿捏的人,他温声道“华京城,父母双亲早亡,家中有一舅父”。
祝立山说“既然公子已与兢兢成亲,我看不如将你家舅父接来寨中照看,如此你也好心中没有牵挂”。
陆雪衣“不必如此麻烦,我家舅父身体康健,有人照看的”他扫了一眼身旁的女子,见她此时呆若木鸡,完全不见往日狂放。
“既如此,你只管一心好好的在寨中,若是你有何事要递言传信尽可告知我寨中兄弟,我寨中三百八十多名兄弟任你使唤,当然日后可好好待我家兢兢”祝立山七分诚挚三分警醒的说。
陆雪衣点头,不在多言。
祝立山见陆雪衣不是个多话的,只当是迫于现在他们人多势众,这公子心下也害怕起来,作为长辈他是有必要为梁兢兢打算的,后来和颜悦色的同他聊天,他也一一道来,觉得此人进退有度,知书达礼,怕是他家兢兢高攀了人家。
而后一桌人吃完饭便罢。
祝立山单独叫了梁兢兢去一旁说话,好好教育了一番,并叮嘱她一些笼络夫君,为妻之道。
梁兢兢一开始还能聚精会神听下去,可不过一炷香,她就左耳朵进右耳出,渐渐打起瞌睡,祝立山敲了她一栗子,梁兢兢醒神连忙道是,祝立山气结,最后作罢挥手让她离去,表示力不从心。
梁兢兢抬眼看向对面山头,已是昏雾缭绕,太阳的微光照得这寨子有几分诗意,梁兢兢无意欣赏这落日黄昏,心里倒是碎碎念祝立山那老头儿占用她的时间,话说今日还没跟陆雪衣的小跟班儿过招呢,那小跟班儿现如今是跟在陆雪衣身边,刚才是跟着他回屋了吧,随即她又兴冲冲的往自家院子奔去,趁着还有点时间要找陆雪衣的小跟班比试武艺。
陆雪衣此时正一个人坐在院中的竹椅上,桌上放着茶俱,正素手煮茶品茗,微风拂动,他齐腰的长发随着风扬起一些,看起来独然绝世。
梁兢兢快步走近,大马金刀坐下,想抢了陆雪衣手中的热茶,又忽然想起什么,顿手给自己倒了茶,一口灌下,隐下心中忐忑问道“你那小跟班呢?”比之昨日,她说话倒是少了些粗犷。
陆雪衣悠然看着她,对她的行为表示见怪不怪“使他办些事情去了”。
“喔”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陆雪衣认真的看着她,眼里有些意味不明“何必着急,等着罢,总归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梁兢兢有些坐不住了,既然小跟班不在,她就想走了,经过昨夜一事,跟他这样待着自己有些局促不安,至于在自己地盘上畏手畏脚她是不想多面对的“哦,那我去老三那了”。
话没说完就抬起屁股走了。
陆雪衣重新倒了杯茶,一边喝一边看她身影消失在转角处,他不过略施手段,今天她就把扬起的羽毛给收敛了,贪财好色还贪生怕死,心里不免觉得有趣。
梁兢兢在李奎那里死皮赖脸蹭了顿糙饭,周氏做的饭不怎么好吃,她吃了些许,李奎却吃得津津有味,饭后也不见她走,最后在李奎的三催四下请她才往回走,只有十几步路的距离,偏叫她走了一炷香的时间。
往日时刻守在院外的二狗三狗,此时却不见身影,不禁心里暗骂一声,不知道两狗崽子又去哪里阳奉阴违去了。
梁兢兢看见自己屋子里亮着灯,此时除了陆雪衣在屋里,还有哪个,她心里哀叹一口气,登上台阶缓缓推开门,扑面而来一股药味。
陆雪衣此时正伏案拿笔写字,一旁的阿淳正在一旁研磨草药,似乎在研制药物,陆雪衣听到开门声抬头看来,声音缓缓飘过“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