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儿被逄通的话惊到了,他不解地问道:“他们不都是赵礼的臣子吗?”
“唉,刚开始的确还有敢出来谏言的,但当晚就在家中自缢了,明眼人都知道是赵绪在杀鸡儆猴,后来就没人敢了……乖徒儿,赵绪得位不正,江湖上反对他的人多得很,只不过孙老道一直在中间调停,而那赵绪治理江山的确有几分本事,倒是让他稳坐了皇位那么多年。”
文儿点点头,说道:“自古以来成王败寇,陛下有野心,时局又刚刚好,也难怪有篡位的想法……”
逄通见文儿还替赵绪说话,心下不乐,骂道:“糊涂!你被下锻筋术,吃了那么多苦头,还不是赵绪他害的,你居然还帮他说话?猪油蒙了心么?”
文儿面色一紧,叹道:“陛下如此害我,我心里当然是怨他的,可我更担心爹爹的安危,如果陛下得知我解了锻筋术,他又会寻什么法子来对付我爹爹?”
逄通听了有些不以为然,顺口回答道:“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就真的反了呗!”
“我们楚家五代将门,我从小受的熏陶都是忠君爱国,这种事我爹爹做不了,我也做不了,若我把锻筋术的事告诉了爹爹,他又将如何抉择?是和陛下反目成仇,还是……”
逄通听了后没再说话,文人便默默地跟在逄通身后,却见逄通的步伐越走越奇怪,如果不凝聚目力,文儿甚至有些看不清。
逄通回头看了一眼文儿,对他说道:“乖徒儿,这段路有不少陷阱,跟着我走,不要踩错地方。”
“老头儿,你这脚法甚是奇怪,而且太快了,我有点看不清!”
逄通便停了下来,抬起右脚,对文儿说:“我放慢些,你看好咯,跟着我抬脚落脚,一定要跟上。”
文儿点点头,学着逄通的样子抬起了右脚,逄通刻意放慢了脚步,一边缓缓地放下右腿,另一边又紧跟着抬起左脚,嘴里喊着:“右脚抬、左脚放,眼睛看前面,记住前面的路线……”
文儿起先跟得还是很轻松的,随着逄通的速度越来越快,文儿跟得有些吃力起来,而且文儿发现逄通的脚底似乎都没有碰到地面,这才反应过来逄通是在教自己轻功。
“哎,我说老头儿,我可没答应做你徒弟,你这样擅作主张教我功夫,小心竹篮打水一场空!”
逄通嘿嘿一笑,说道:“小老儿自己乐意,反正内功心法你也背了,就算你不承认是我徒儿,可到时候一出手,大家也认得你使的是我们逄门的功夫。”
“我什么时候背……”文儿刚想出口反驳,猛然间反应过来,嘴里啐道:“呸!你这小老儿倒是狡猾,先前哄我说那是经文,让我背得滚瓜烂熟,现在又说是内功心法……我说怎么一背诵,丹田就暖洋洋的……原来你打这种主意!”
“嘿嘿嘿,赶你这小鸭子上架,还真是不容易啊!”
此时二人已经走到了一处断崖边上,文儿指着前方深不可测的悬崖,问道:“老头儿,把小鸭子赶到悬崖来作甚?”
“跳下去!”
文儿大吃一惊,望着见不到底的崖渊,大声喝道:“你疯了吗?要教功夫也不是这么教的,我站在边上都有点腿软,跳下去的话,我小命还在吗?”
逄通可不管文儿在说什么,一脚把文儿踹了下去,自己也紧跟着跳了下来,文儿猝不及防下,只感觉身体陡然失重,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文儿害怕得闭上了眼睛。
没一会文儿感觉有一只手抱住了自己,然后耳边有一个声音在说:“气沉丹田,借力使力——转!”
一股大力推在自己身上,文儿本能地旋转了起来,没一会儿,文儿感觉下降的速度慢了不少,便睁开了眼,看到逄通正护着自己,在缓缓地旋落,原来断崖底下有一条绿意盎然的深谷,不到崖底来,根本不知道之处别有洞天。
刚一落地,文儿有些惊魂未定,指着逄通抱怨道:“你这老头,真是胡来,这么高的悬崖,说跳还真跳,要是……”
没等文儿说完,一个浑厚地声音传了过来——
“叶落飘零降九霄,好一个叶转九霄!一别数月,逄门主轻功又精进了……”
逄通听见这个声音,便笑眯眯地迎了过去,拱手说道:“李谷主过奖了,这轻功是小老儿的看家本领,自然是要练得炉火纯青,李谷主可要看好谷中的宝贝,这回小老儿要是拿走了,你可追不上咯!”
李长青摸着胡子的手微微一顿,意识到逄通不是在开玩笑,便笑着回道:“逄门主这回又看上了我谷中的什么?如果还是要小女的小香包,我看我们就主动送上好了,免得逄门主如此大费周章。”
见李长青提到上回的事,逄通有些不好意思,他摸了摸鼻子说道:“嘿嘿,那小香包真是好东西,小老儿戴上后,再也不怕那些毒虫蚊蛇的,便想替我徒儿也讨一个。”
“一个小香包而已,好说好说,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之前逄门主若是直接讨要,在下就是做一百个送你也无妨,也不必再跑一趟。”
李长青见逄通只是来讨要小香包,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递给了逄通,又问道:“那逄门主此番来药圣谷,还有其他事么?”
逄通伸手接过一看,见那小香包远远没有之前那个精致,便打趣道:“李谷主,你家丫头的手可比你巧多了。”
李长青摇头轻叹道:“逄门主还好意思说,那小香包是小女的贴身之物,你这顺手一偷,可把她气个半死,她扬言要把你捉住喂毒虫,逄门主这回千万别遇上她。”
想到那个精通毒术娇蛮丫头,逄通感觉后背一阵发凉,便对李长青一抱拳,说道:“多谢李谷主提醒,小老儿这就走。”
李长青暗自吁了口气,笑着说道:“那在下就不送了,逄门主慢走。”
逄通对着文儿使了个眼色,两人便朝外边慢慢走去,李长青一直注视着逄通,见他师徒二人真的朝谷外走去,瞬间放下了一颗心,摇了摇头往谷中深处走去。
而文儿已经按捺不住心中好奇,问道:“老头儿,你费那么大劲把我骗来,不可能只是为了讨个小香包吧?”
“嘿嘿嘿,我的徒儿就是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