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管家慢悠悠地回到住处,警惕地朝门口望了望,见无人,便连忙锁上了门。
只见他挪开木桌,撬开了它底部的一块石砖,里面竟藏着一个木盒!
这木盒十分精致,虽然没有嵌着什么宝钻玉石,却是镂刻雕花精细得很!
抽开了盖子,就听见啪的一声,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
荣管家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将屋内恢复原样,匆忙跑去前院。
院里一地的碎白瓷片,宋时年呆呆地站在原地,一脸地惊慌失措。
“啊!我,我不是故意的……”
“大小姐,这可是你摔的,不关我们奴才们的事!”
下人们幸灾乐祸地笑着,你一言我一语,吃瓜看戏。
荣管家冷笑一声,很好!果然,她就是个没脑子的,还是原先那个毫不懂事的宋时年,哪儿死往哪钻!
荣管家见她目光寻来,立马换了一副担忧的嘴脸:“哎呦,大小姐!这可是太后赏给老爷的名贵白瓷,这可如何是好!”
“那,那现在怎么办?”
“唉,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告诉老爷,趁老爷没发火,赶紧道个歉。您是他的亲女儿,总是不会太过苛责的。”
虽是嘴上那么说,心里却想着待会儿如何煽风点火,把事情闹大!
“这……”
“哎呀,小姐别犹豫了,再磨蹭下去,老爷定是会发火的!”
“好,好吧。”
宋时年一副妥协的样子,像是真的被荣管家“劝导”开了似的,急匆匆地去了前堂。
呵,很好,鱼儿上钩了。
走至前堂,荣管家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跪在最显眼的地方,哭天抹泪地诉说着大小姐的“罪行”。
“呜呜,老爷啊,是我这个仆人没有看好老爷的宝物啊!我有愧于您啊!”
宋时年一脸嫌弃地看着他的精彩表演,不禁啧了啧舌,怪不得上一世能把宋德昭骗得团团转,就这演技,让他当妃子都觉得亏才!
那宫中上下谁是他对手啊!
老爷见状,心想定是出事了,便让荣管家说了来龙去脉。
经过蓉管家的一番添油加醋,就好像宋时年要把整个宋家毁了似的,终于气得宋德昭上气不接下气,一口一个逆女!
众人也一度苛责。
“这大小姐也太耍性子了吧,这月月奉银都是荣管家亲手拨给她的,银钱没了,也不能怪他啊!”
“就是,打碎了老爷心爱的白瓷不说,还若无其事地站在这儿,我要是她,早就早早认错了。”
“呵,那可不,人家脸皮可比你厚多了,打碎个瓷瓶算什么?就算是拆家,也能脸不红心不跳!”
……
呵呵,她倒是小看了他,这添油加醋的本事倒是和蓉青云学了个十成十,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若不是她重活了一世,差点她就信了。
宋德昭更是气得浑身颤抖,“你,你这个不孝女!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蓉青云和宋秋月也来了,看着宋时年受训,心里畅快多了。
这个宋时年,总算有她倒霉的一天了,正好借由这次机会除掉她!也不用费尽心思在宴会上了。
蓉青云抱着宋德昭的臂弯,轻轻“劝解”道:“老爷,年年她也是无心的,虽是性子急了些,但也是个孩子,关她几天就算了吧。”
宋德昭听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哼,无心的,不管有心无心,打碎太后赏赐的瓷瓶这是事实!况且,她是孩子吗?她已经过了及弈之年!也该为自己的过失买账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来人,将大小姐带下去,打三十大板!”
“老爷,万万不可啊!”
只见一阵跑步声传来,楚曼笙连喘再跑地到了宋时年身前,焦急地看着她。
母亲怎么来了!看这样子应是刚听闻她出事了就急匆匆地跑来了。
“年年,你没事吧?”
母亲关切地看了她一圈,见她摇头,才彻底放下心来。
“娘,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傻孩子,这么大的事这么会没事呢!你放心,娘不会让你受伤的!”
“娘,我真没事,因为我根本没有摔碎瓷瓶!”
荣管家听了顿时一哆嗦,慌了神,却强装镇定。
她怎么可能知道!定是使不出法了,胡乱说的,一定是这样!
“你,你狡辩!那院里一圈的人可全都看见了,休想抵赖!”
“呵,没错,我的确摔了院里的那个瓷瓶,只可惜……它不是真的!是吧,荣管家!”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荣管家顿时心脏猛跳,冷汗浸透了他的衣衫,对上老爷的视线更是不敢直看,为了掩盖心虚,只能一味地指责宋时年:
“你,你凭什么说那是假的!你有证据吗?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那行,咱们把那瓷瓶碎片拿来看看真假,不就知道谁在撒慌了?”
坏了!他没有收走!
蓉青云也心叫不好,连忙阻拦:“年年,你就别再欺骗老爷了,早早认罪,也能少些惩罚啊!”
“就是!爹爹,您别听她胡说,荣管家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吗?这些年来管理账房也是不容易啊,宋时年她就是强词夺理!胡搅蛮缠!您可别被她给迷惑了!”
宋秋月也出言相劝。
宋时年冷笑着:“呵,若真是我做的,我又何必来这一出。查查又没什么,若真是我冤枉了荣管家,你们再罚我就是。还是说,你们心虚了?”
蓉青云还想争辩,却被宋德昭拦住:“查查也没什么,就算冤枉了,也能证明他的清白。就这么办吧!”
说着,叫人拿来了白瓷片。
荣管家抖得厉害,头上冒的冷汗擦了一遍又一遍,没了往日的威风,转来的却是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
宋德昭上前一步,看了看瓷片,瞳孔骤然一缩:“蓉洪岩!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府里的东西,还真是不要命了!”
听着宋德昭的一声怒吼,吓得他腿都软了,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老爷!老爷!你饶了我吧,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一时贪财,所以才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求老爷绕我这一次啊!”
宋德昭一甩手,又坐回椅上,又让人检查了其他宝物,竟发现又一半是假货!
宋德昭气得将茶杯猛地砸在了他的头上,阴冷地看着他:“你最好说出你藏在哪了,否则你二姑也救不了你!”
蓉洪岩吓得一轱辘爬到蓉青云的身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揪着她的袖子:“二姑,二姑你帮帮我,帮帮我好不好?你不能坐视不理啊,我当初可是……”
还没等他说完,就被她踹到了一边,冰冷地看着她:“哼,你一个人干了这么丧尽天良的事,还指望我替你求情?我都嫌丢脸!”
“你,你……”
“呵,不过你放心,你家里的老婆孩子我会帮你照看的,你就安心地去吧!”
蓉青云一脸威胁地盯着她,阴狠狠地说道。
她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这丫头片子不知道那些藏在哪了,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蓉洪岩,弃了也罢,明日再找一个接管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