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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舍不得

“叮咚”门铃再次响起,云烟放下手中的碗碟,走向客厅,门在开启时,她近乎吃惊地定在了门口,云朗带着刚下飞机的予林来到了她的面前,这个她等待了足足三天的人,突然就这么出现在面前时,她竟没有一丝的喜悦。

“怎么了,小两口五天没见面就想得连话都不会说了?!”云朗玩笑道。而这却并没有让面前两人像往常一样开心地笑着责怪他顽皮,这叫他开始意识到云烟与予林间似乎有些不太对劲。

“你们都站在门口干嘛?怎么不进来?”此时云母从厨房中走了出来,看到三个人呆在门口,她疑惑道。

“妈妈,小朗,你们先回去吧,我想跟予林单独谈谈。”云烟忽然说。

云朗与云母均是一愣,他们面面相觑,都不知怎么回事,但也只好听云烟的话,满心忧虑地静静离开了。

“我们上楼说吧。”云朗与云母走后,云烟对予林说。

予林点了点头,放下手中的行李,默默跟着云烟上了楼梯,其间没有说一句话。

到了二楼,云烟背身,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过身面对予林认真地说:“予林,我想好了,无论你的心是否完全属于我,我都不会再离开你了,咱两以后好好的,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么?”

予林却没有回答,他只是神情复杂地望着云烟,这让云烟开始不知所措,她又说:“我不为难你,你只要回答行,还是不行?我都接受。”

予林却还是没有立即回答,他微微低下头去叹了口气,随后又重新抬起头来,忧伤地看着云烟的双眼缓缓地说:“从过去到现在,你的心里,有没有真正的爱过我?”

这一句话,让云烟一下子不知如何作答,她的内心开始犹豫,进而开始矛盾,她找不到最适合的答案,除了直视予林的眼眸渐渐躲闪以外,再没有其他的回应。就在这时,一道闪亮的光线掠过了云烟已经垂下的双目,云烟重新望向予林,看见他举起的右手中一枚精美的钻戒在灿灿地闪着珠宝特有的璀璨光辉。

云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予林却抢先开口说:“这原本是我打算为你亲自带上的戒指,可是现在,我似乎已经没有资格了。”他走上前,将戒指放在云烟的掌心。

云烟看着在手中晶亮闪烁的戒指,却骤然地感觉到无比讽刺,她开始愤怒道:“你总是把自己显得那么有风度,什么你没有资格?我看你是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戒指是小朗给你的对不对?!”

予林眼中泛起一丝悲凉,他不想争辩什么,只是沉静地说:“我想我需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给彼此一个冷静思考的空间。”说着他转过身,向楼梯口走去。

云烟却失去控制地吼道:“我才不稀罕你的施舍!我们散了算了!”说着她将手中的戒指向予林狠狠砸出。

予林却并没有回头,渐渐消失在了楼梯的尽头。

云烟像突然失去了重心一般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眼泪在她的脸颊肆意地流淌,她好像看到了沈娜挥扬起火红色胜利旗帜在风中放声欢笑的模样,但更让她难过的是:予林问他的那句她是否曾经爱过他时,她的迟疑躲闪。此时此刻,她深深地感到了将要失去予林的痛苦,但这一切发觉的都已太迟,她已没有办法让对方知晓了。

云烟一直保持予林离去时候的伤悲,她呆呆地看着予林离开的楼道,仿佛被定格在布景里的画中人,只是脸上的泪水随着时间地流逝而慢慢风干,这样的过程在不断提醒着时间仍然继续。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门外响起云朗的叫喊与猛烈的敲门声,云烟恍惚间清醒,而开门看到云朗时那一声如孩子般的哭啼,才终于真正宣告了,她与予林结束后的时光由此继续着往前行径。

在云朗的安慰与劝导下,云烟渐渐进入睡眠,轻轻相合的双眼却紧紧皱住的眉头,泄露着她睡梦中可能正重新上演的悲伤。

“小朗,我还是有点不放心,要不你还是去你姐姐那看看……”回到家中,云母坐立不安,她担心地对云朗说。

云朗点头应下,同时,他打开了不知什么时候自动关闭的手机,刚一开启,立马就响起了予林短信的提示音。

“云朗,去云烟的家里看看她吧,对不起……”这让云朗开始醒悟了云烟与予林之间的问题,他悔恨自己竟没有提早注意手机发生的状况,悔恨自己怎么能让两个很不对劲的人单独呆在一起。他安慰了一下身旁忧心忡忡的母亲,急速地赶出门去,架车奔向云烟的住处。

在熟睡的云烟身旁,云朗回想起自己竟会如此迟钝地后知后觉,他就不禁地想要用手抽自己两个嘴巴。此时此刻,他恨不得冲到予林那里把他狠狠地揍一顿,但他却不能离开,让正处于极度脆弱状态的云烟单独呆着,他必须守候着云烟,直到她支离破碎的痛苦心情平复下来。

云朗静静坐在云烟的床前,看着她,直到他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在他们周围的一切才全部还原成本来的安静与平和。

当星空宛然谢幕,第一缕朝阳透过拉住的窗帘缝隙搭在云烟卧室地板与床头时,云朗才被渐暖的朝晖轻轻唤醒,他缓缓睁开双眼,朝云烟所躺的方向望去。

云烟不见了!在云朗终于支持不住睡着的短短几个小时中不见了,云朗发现这个事实以后,腾地一下,连跑带爬地冲出卧室,嘴里还大声地叫道:“姐,姐,你在哪儿?!”

“大清早的鬼叫个什么?!还嫌你昨天晚上不够吵不是?!”在云朗跌跌撞撞地下到楼口时,意外地看到云烟带着围裙正向饭桌上摆着早餐,她头也不抬地说。

“姐,你……”云朗被这一吓弄得好像都不会说话似的,嘴巴张得老大,半天才发出这两个字音。

“我,我怎么了。刚刚失恋呗,失恋的人就不能起床吃饭过日子了?”云烟一脸平静。

云朗愣愣地摇了摇头,云烟突然像个母亲数落孩子一般地责备道:“还不赶紧来吃早餐,你不上班了?!我今天可是还有会要开呢!”

云朗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听到云烟这么一说,便乖乖坐到餐桌前开始吃自己的那份早餐。

等云朗吃过,云烟简单收拾了一下餐具,便搭着云朗的顺风车准点赶到公司上班去了。

云烟走进办公室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高声向所有人宣布,她跟予林分手的事情,公司同事看着她一脸反常,都不禁关心道:“云烟,你真的没事么?你跟予林以前那么好的,而且你们都那么多年了,要是我肯定都难过死了。”

“有什么好难过的,这世上男的又没有死绝,我刚好可以找更好的呀!再说了,就算男的都死绝了,那不还有一群姐妹们陪我一起打一辈子光棍么?!”云烟嬉皮笑脸地玩笑道。

云烟表面满不在乎,甚至笑得没心没肺,似乎她与予林的分开对她丝毫不会造成任何影响。但在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她却清楚地明白着,对于予林,或许将是她这一辈子心中最大的遗憾。

“咚咚”云朗的工位隔板被轻轻叩了两下,他抬起头,看见予林的脸,他突然气不打一处来。

“云朗,能跟我去一下天台么?”予林皱着眉头低声对他说。

云朗不想理会,但还是跟着他离开了办公室。

“你昨天怎么刺激我姐了?!让她那么伤心!”到了天台,云朗当先开口质问道。

予林看着一脸不忿的云朗,对云朗的提问避而不答:“云烟,她还好么?”

“你怎么回事,我姐做什么了,你要用分手这事儿来要挟她?!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气!”云朗又急又气。

予林仍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话,又问了一句:“云烟,她还在生气么?”

“你这个混蛋!”云朗突然冲上前去揪着予林的衣领怒道。

予林并没有反抗,云朗看他这样更是来气,高高举起拳头,正要挥向予林面颊时却又放弃,他松开予林:“我姐现在很正常,她说她一点也不在乎。”

予林脸上隐隐浮现一丝苦笑,他转过头面向远方叹道:“那就好,她不在乎也好。”

云朗看着予林这样的表现,心里对他与他姐的事越来越感到莫名其妙,正想继续追问个清楚,却突然听到一声叫喊:“予林,云朗,总监找你们呢!”

他们答应了一声,各怀心事的离开了天台。

“上次由分公司提出的项目蓝本提交上去以后,高层很满意,打算将系统扩大化。由于分公司那边人手缺乏,所以总公司这边决定分派两个员工过去支援。予林先前参与过项目开发工作,云朗在公司里又表现优异,能力卓越,考虑之下这次我打算派你们两个一起过去帮忙。你们有什么问题么?”总监对着面前的予林与云朗说。

云朗听后微微侧面想看看予林作何反应,却见予林毫不迟疑地立即点头同意了,这让云朗非常吃惊,随后他也表示愿意接受分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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