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长亭,月染青篱。听谁唱,雁落平沙,伊人天涯。
月下把酒话桑麻,东篱金花,寂寞雏菊空话。但怪得,香满疏花,离人归鸦。”
司仪开始诵读第一位美妓的词作,配上伶人的伴奏,台下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待一念完,叫好声一片!
唐玉清瘪了瘪嘴,并不觉得是佳作,词虽有迎合画中之意,却是怪异的很,整首词并无对仗工整的上下厥,显然结构上有所欠缺!
其实唐玉清不知道,从大唐延续下来的玉月国,唐诗日渐衰落,‘玉词’已经开始兴起。
这个月词的词风,与她那个时代的‘宋词’有着惊人的相似,而结构上却又不及宋词那样的规范!
‘月词’不追求形式结构,只看重词中意境!
不追求并不代表就没有,对仗工整的月词通常创作的难度要高于一般的月词,玉月国挥毫泼墨者多为女性,加上这又是一个开放的国度,自热而然,不太拘泥于形式!
第一位美妓的词中景物包含:月、亭、花、酒、鸦!
刻画的是一个月下把酒思离人的场景,正契合画意,算是合格之作!
台下评判要等三人诗词全部念完,才会统一评判!
司仪接着开始念第二位美妓的诗作!
展开同样是一首月词:
“半池渔火,几点秋色。恨西风摧尽残花,欲笑还颦,都忘却,醉卧抚霜琴
梦来几度春风,小池月色,恰似点点春愁。暗香魂,垂下帘拢,良人又是一梦”
第二位词的意境略比第一位高明,良人亦指丈夫,讲诉了一段丈夫独守空闺的哀怨!词境由小池转为闺房,颇有情趣!
又引得台下众议纷纭!
在司仪念第二篇月词的时候,三号美男已然停笔,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候众人品鉴!
对于这位三号美妓的诗词,台下众人的关注度要远远高于前两位!司仪刚拿起他的佳作时,未及念出,已有叫好声响起!
她们纷纷期待三号美妓能再出奇招,从唐玉清哪儿再扳回一局!
这男女斗法,自古以来就是喜闻乐见的话题,岂能不在一旁扇扇风、点点火,让故事来得再精彩些!
然而,这次三号美妓却让众人失望了,他作的只是一首意境高远的月词,词中并未藏头掩尾,不争对任何人,似乎纯属有感而发:
“夜雨初收,倩影浮动。人道是,寒亭残影,痛恨伊人去。三千年相思,一夜凋零,问苍天此生何必。
昨夜泪落处,相思听谁细说。九万里苍穹,沐风浴雪,谁人与共。千里孤月,梅花飘落,道不尽满亭萧瑟,悲欢离合!”
词境悠然豪迈,寂寥中带着苍凉,幽怨中带着感伤,勘破中又透着无助,最终汇聚成可遇不可求的心酸无奈。
对于三号美妓的月词,众人虽有些失望但还是为其佳作拍手叫好!
唐玉清有些紧绷的心弦总算松弛下来,若非迫不得已,她当然不想跟任何人结下仇怨!
见三号男妓并非心胸狭隘之人,其君子风度倒教人好感顿生,唐玉清很是友善的朝他一笑!
却见他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反倒让唐玉清有些臊得慌!
于是慌忙移开眼神,端酒掩饰,心中不觉浮想连连:“如果能娶个像这样又帅又有才气的小鲜肉做老公,倒也不错,打住,打住”
严格说来,三人在这一环节比试,旗鼓相当,难辨高下!
可叶魁只有一个,最终评判结果是:三号美妓不负众望的摘得叶魁桂冠!
坐在边上的五位评判全部把票投给了三号,原因很简单,第二轮,五人卯足劲帮三号男妓撑场面,结果反被唐玉清辩得哑口无言。
五人觉得有亏于三号,加上古人项来都喜欢同情弱者的心理作祟,故一致推举三号也在情理自中。
既然不能帮三号打败唐玉清,那么就助他夺得叶魁,也算是挽回些彼此的颜面!
至于世子李沐璇,那就更简单了,作为和事佬,台上三人谁都不得罪,全部通过!
最后唐玉清一锤定音,钦点三号为锦官城新晋叶魁!
楼上楼下欢呼雀跃,开始齐声呼喊三号摘下面具!
这时候,司仪双手张开,笑容可亲的止住大伙的冲动,高声道:
“诸位,夺得叶魁的三号美妓腰牌已核对完毕,正是我紫竹轩的美妓,韩钰熙,他将是我紫竹轩第五任叶魁”
司仪说完,台下哗然一片!
“又是紫竹轩,连着五届了叶魁了,啧啧”
“韩钰熙?好名字,不知容貌几何?”
“奶奶个熊,哪来那么多废话,赶紧的,让姐们瞧瞧,是啥模样”
能参与叶魁选拔者,容貌又岂会平庸!
司仪摆摆手,再次高声道:“诸位还记得几日前我家掌柜做出的承诺吧,只要紫竹轩拔得头筹,他初夜的入幕之宾,将不会先以金钱作衡量,能者胜之”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继而集体欢呼雀跃起来,原想紫竹轩何掌柜此前的诺言只是个玩笑,不想竟是真的。
不付一文钱,便可抱得美男共度一宿,这美男不但是锦官城的叶魁,更是不曾被染指的初哥,谁不兴奋!
紫竹轩是以‘文艺词曲’为主的青楼,并不代表就不会做皮肉生意,一入青楼,男儿岂能完璧,这是规矩!
而紫竹轩的男妓素来高傲,尤其是历任叶魁,在初夜之后,直到离开紫竹轩为止,大多都不会再做任何一个人的皮肉生意。
哪怕是出价再高,只要非他所愿,便不会陪其过夜,玉月男儿虽无多大地位,但名节却是看得极重!
如此一来,叶魁的初夜更是水涨船高,尽管如此,仍然有很多富家女不惜一掷千金,也要抢下这仅有的一夜之欢!
此刻台下也不管有家室或者无家室,有钱还是没钱的,都七嘴八舌的询问胜之条件!
司仪笑道:“其实想要得到叶魁初夜很简单,在场诸位同样以此画为根基,做诗词一首,诗词无论好坏,能让叶魁主动摘下面具者,谁就是他的入幕之宾”
话一说完,台下众女立刻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表情,有才气的女人集体兴奋,有‘财气’的女人则集体表示不满!
面对高亢的拥护声和抗议声,司仪不慌不忙的道:“当然,要是没有一个人的诗词能打动叶魁,那么就只能以金钱来最终裁定,故在坐诸位均有机……”
“我乃张家三小姐张妍妍,为韩公子赋诗一首,请君品鉴:
晚亭独坐话蒹葭,薄襟束腰胜黄花。扣弦曲断难成色,鹧鸪错把相思杀”
司仪话还未完,已有女子起身赋诗,可见这韩叶魁的魅力,真可谓是钟灵毓秀,艳压群雄!
“我乃石家长女石菁兰,为韩公子作词一首,请君品鉴:
好梦惊醒倚阑干,香腮斜托,望尽亭外江山。触景伤怀,忆往事,见君难,惟恐雁字他乡传。
独游芳丛云鬓寒,月下花前,垂泪欲说已无言。怎敢嗟叹,空回首,花容残,芳心暗锁难!”
…………
短短一盏茶的功夫,台下诗词已有几十于篇,其中不乏意境高远的佳作。
但台上的韩钰熙,仍然是金箔遮面,不为所动!
渐渐的,才女们声音渐无,而财女们开始摩拳擦掌、枕戈旦待。
有迫不及待者,早以从袖中掏出一把精巧的小算盘,开始噼里啪啦的算计起来!
见台下声音已日渐消沉,司仪那双狡黠的目光很是满意的看了一眼听话的韩钰熙。
正要宣布改为金钱定胜负时,不响身旁的韩钰熙突然走到台边,朝台下的唐玉清欠身一礼!
薄如蝉翼的嘴唇浅露着淡淡的笑靥,若隐若现的两个小酒窝说不出的可爱!
韩钰熙俏声道:“钰熙斗胆,请唐小姐赋诗一首,可好?”
正在云游太虚的唐玉清闻听此言,握酒杯的手不觉一抖,!
(诗词均出自本人之手,随手涂鸦,无以此书诗词较于文学名作,简单的说,别较真,后面会穿插名家诗词的,放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