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懿凰看着慢慢坐下来的曾暮寒,说:“曾将军气也该消了,青箬我必须带走,至于青珣,还是希望曾将军赏个薄面,”君懿凰微微笑着,好像真的是在心平气和地谈生意似的。
曾暮寒“哼”了一声,向外面的人吩咐道:“带她上来!”
这时只见两个黑衣侍卫架着一个被反绑着的青衣女子带了上来,君懿凰从她的眼神里看出来了,这并不是真正的青箬,而是方才那个假青箬。
君懿凰并不说什么,等着曾暮寒先开口。
“你要的青箬,我给你带来了。”曾暮寒挑着嘴角,说。
君懿凰笑着说:“这样就没意思了。”
“哦?没意思?”曾暮寒忽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走到假青箬的跟前。假青箬正被反绑着双手,跪在地上,眼神中有惊惧的神色。
“将军…将军……”假青箬想求饶。
“你可别怪我,”曾暮寒弯下腰,伸出右手在假青箬的脸颊上游走,“你这张脸已经没有价值了。君将军也说了,没有意思了,那我们就给她看点儿有意思的。”话音未落,只听“啊——”的一声,撕心裂肺,假青箬的脸皮随着那张假面皮被曾暮寒一下子撕了下来。
骤然失去面皮,假青箬痛苦难当,双手本能地想抚摸自己的脸颊,可是又疼得不敢触碰。眼泪哗哗地流下来,滑过脸上,脸就更疼了。
假青箬“啊——啊——”直叫。曾暮寒却变态地笑了起来:“哈哈哈!真是个美人啊!”
君懿凰不忍直视,也不愿意让苑青珣看到这残忍的一幕,故而在曾暮寒动手撕下假青箬面皮的瞬间,她就以毒术暂时封闭了苑青珣的视觉。苑青珣有过一瞬间的惊讶,尔后听到假青箬这样没命地惨叫,心里也了解了师父的用意。
曾暮寒似乎没有杀掉假青箬的意思,只在旁边无情地嘲笑她。假青箬痛苦极了,求曾暮寒杀掉自己。可是曾暮寒拿出一方手帕,悠闲地擦拭着自己的双手。假青箬受不了,只好爬过去求君懿凰:“君将军,杀了我……求你…杀了我!”假青箬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都像要被撕裂了。
君懿凰知道,这才是曾暮寒真正的陷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曾暮寒的用意,她十分清楚,不过是给她“杀人如麻”“灭绝人性”再加个铁证,最严重就日后多几个复仇的人。
君懿凰可以避开这个浅薄的陷阱,但是那个假青箬,实在太可怜了。君懿凰纵横沙场十多年,火烧雷劈,刀砍剑刺,她见得多了,但是今天这样残忍的手段,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血淋淋的真实画面。
君懿凰无奈至极,将头撇向一边,双眼一闭,剑指一划,假青箬的脖颈便多了一道细薄的血痕。
哭喊声戛然而止。
曾暮寒看着君懿凰迈进了自己的圈套,心中大喜,脸上却故意摆出一副惊吓的表情:“哎呀,你…你好残忍啊……”曾暮寒攥着手帕,指着君懿凰说,“她办事不力,我都舍不得杀她,你竟然一剑就把她杀死了!”
君懿凰叹口气,质问道:“西疆易容术,三天之后假面皮自会脱落,你何必如此?”
“啊?你心疼啦?”曾暮寒表面神经兮兮地,“你知道她的父亲是谁吗?是西疆前任龙虎将军,被你在战场上一箭穿心的那个,记得吗?”
君懿凰有些惊讶:“你说她是魏长青的女儿?”
“不错。”曾暮寒见君懿凰脸色微有变化,以为君懿凰是因为杀了魏长青父女俩而自责,所以添油加醋,道:“他们父女俩都被你杀死了,感觉不错吧!”
君懿凰轻笑一声:“哈!”她摇了摇团扇,继续说:“魏长青虽然毒术不济,但武功算得上乘,可惜呀,生在西疆,否则早该是相国大人了。但他的女儿颇不成器,九泉之下,又多了几分遗憾。”
曾暮寒也笑了,讽刺说:“君懿凰,你还真没有人性啊!他们父女都死在你的手里,连一点血脉都没有留下来,你竟然一丝愧疚都没有?”
“有没有血脉都是一样的,两条人命不会因此而少一条。”君懿凰面不改色,虽然杀人从来不是她的本意,但她的双手早已鲜血尽染。她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废话不少了,将青箬交出来吧!”
曾暮寒拍掌两下,两名侍卫便将一个浑身鲜血淋漓的女子抬了上来,女子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有几百几千处,衣服已经不能辨认出原来的样子了。她垂着头,头发凌乱的散下来,遮住了大部分面孔。尽管如此,君懿凰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青箬。看到跟随自己多年的手下被人打成这样,君懿凰怒不可遏,出手就是一记蝴蝶掌。蝴蝶掌是君懿凰的独门武学,以其在帝王谷饲养的身带剧毒的帝王蝶翅膀上的毒粉为基础,融入自身武学,形成了名震江湖的毒掌——蝴蝶掌。
曾暮寒闪避不及,在看到蝶光一闪的时候,胸口已经被掌气强烈冲击,整个人都飞到了身后的石壁之上,石壁轰然碎裂,随后曾暮寒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口吐鲜血。
“敢动痴愚馆的人,你是不要命了,还是不要西疆了?”君懿凰语调威严,摄人心魄。
“哈哈…哈哈哈……”曾暮寒笑了起来,口中还在不断的吐着血,断断续续的说道:“痴愚馆的……的人是人,西疆的人…就…不是…人吗?”
君懿凰不再理会他,而是剑指斜出,两道带着牡丹香气的紫雾飞快地袭向缠住苑青珣的两条白蛇,白蛇受紫雾影响,立刻昏厥,并从苑青珣的身上掉了下去,君懿凰又一用力,苑青珣便随着她的掌劲飞到了她的身边。君懿凰一手拉着青珣,一手扶着青箬,转身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