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突然,白云畔开始颤抖了。
顾长安的瞳孔一下睁大,看着飞速腾起的白雾,心中顿时一片清澈,便一股脑的向着帐篷滚去。
他的手刚刚碰到玄铁直杆,整个白云畔便翻滚了起来,四周一片黑漆,一片轰鸣。
白云畔的巨吼淹没了帐篷里的惊涛骇浪,顾长安紧紧地抱着玄铁直杆,心想,此法逃出牢笼,打死我也不进帐篷。
天地昏暗,如同世界末日。
顾长安开始了长久的睡眠,虽然姿势有点不雅,但是能逃脱丞明月的压榨便是幸福人生。
白云城堡里,玄清刚刚静卧,身下便传来了巨大的颤抖,她飞身而起,瞥了最后一眼大陆之地,便紧紧的闭上了窗台。
“玄清,你赶紧躺好,握着云床,别动!”
这是海东生的声音,只见海东生伸手挥动,一指向门,一座巨石便挤在了门框中间;另一指向云梯,一道木板便挡住了云梯的出口。
丘青将身子弯曲,靠在了云墙拐角,眼睛惊恐的看向渐渐漆黑的四周。
玄清俯身,将身子紧紧的贴在了云床上,两手翻出,用力的扣住了云梯的边缘。
她的心里在纳闷,这白云城堡到底为何如此诡异,如此恐惧,换作天下四界之地,如若隔几天便如此折腾一下,估计四界之人早已灭绝不存。
她的思维又回到了一百万前,天外之人来临,停止了天下纷争,将天下一分为四,并且定下了上天法则和生命规则。
然后,他们便一去无影踪,再无任何消息。
可见,他们另有居所,并且对四界之地根本没有任何兴趣,或者,没有精力来涉足。
可以肯定,隔界屏障、白云畔和白云城堡一定是天外之人制作,因为放眼天下四界,无一人有此智慧。
并且,东海之国作为四界之首,每年都派出数不尽的能工巧匠去研究隔界屏障,却每每无果而终。
即使自己多次去探索奥妙,也毫无结果,甚至搭上了小命。
可见,天外之人的智慧极其高深莫测,是天下四界之人无法攀及的。
隔界屏障作为上天法则运行的保障利器,那么白云畔和白云城堡又是为何建造?
难道是他们曾经的居所?
既然是居所,何必要弄的如此惊险?
唉!
还是无解的命题!
并且,随着这几日的观察和探究,她对白云畔和白云城堡的构造也一头雾水。
她执着的认为,肯定是天外之人拥有一种液体,只要洒到白云朵之上,白云朵便会改变构造,变成类似白云畔的物体。
可是,如何破解?
一样是无解的命题!
一番痛苦的思索之后,在黑暗之中,玄清急的快哭了,或许,这一切只有找到天外来人才可以解答。
天外之人,你在哪里?
四周黑漆,白云畔在无休无止的翻滚,到处是轰鸣。
在清醒的时刻和睡眠的梦里,玄清一直在苦苦的思索,虽然无果,虽然烧脑,虽然烦躁,但是,她的心里始终亮着一丝丝明朗的光,这些光明便是她的梦想,而她的梦想则是:
四界一统,生命不死。
阁楼下方的丘青,将脊背的筋骨沿着云墙伸展,将躯干深深的嵌入了墙表,便保持着不变的姿势,或醒或睡,脑海空洞的度过了一天又一天。
海东生盘腿而坐,双脚向下插入云泥,身子便开始直直的打坐,黑暗中,他看不清楚四周,却看得清楚自己的心。
心是个很奇怪的地方,有些人一旦进来了,便再也无法离去。
是的,玄清来了,占据了他的心,无声无息的,却满满当当。
虽然看不清未来的结局,起码,此刻,心中有一人,天下拱手让,此爱集一身,温暖又缠绵。
也不知道白云畔或震荡,或翻滚,或攀升了多少次之后,它累了,在一个朝阳吐曦的清晨,它停了下来,又恢复了那副淡雅安详的仙境之美。
天空开始放晴,云皑又渐渐落地,神识羽化的巨石早已寿终正寝。
丘青飞身而出,全身酥麻的筋骨嘎嘎作响,挥拳对着空气便是不下百击,咚咚的巨响把沉睡的玄清唤醒了。
玄清揉着眼睛慢慢起身,全身的肌肉仿佛在冰窖里冷冻一番,随便一动,便是一番酸疼。
她慢慢的踱步,慢慢的伸手,窗台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浩瀚的天际,而热热闹闹的大陆之地没有了一丝的踪影。
莫名的失望涌上心头,玄清低下了头,心底流淌起一股对大陆之地的恋恋之情,这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并不是想去大陆之地走一圈,只是想静静的多看上几眼。
说到底,大陆之地的人们才是真正的生命起源,才是自己正经八百的祖先,才是比看似高傲的三界之人更优异的物种。
只可惜啊,只可惜,他们身不由己,命不由己,活生生的变成了一个类似猪圈的畜养池。
目光空洞,大脑懈怠,她回想着自己的梦想:四界一统,生命不死,不禁冷冷一笑,想法固然美丽,可是现实却举步维艰。
但是,自己一定要执着前行,绝不放弃。
玄清踱步下楼,正在打坐的海东生慢慢睁开了眼,他一眼望向玄清,便如春花烂漫山头,草长莺飞三月,一切又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你若安好,便是天堂。
玄清抿嘴一笑,一双圆目眯成了一道长线,尖尖的下巴突兀的更加可爱,一副爽心悦目的面容,
“我们又活过来了!”
海东生点点头,是的,你没死,便是我活着的意义。
玄清小嘴合拢,一线天的眼睛慢慢睁大,
“活着便是希望!”
海东生赶紧点头,是啊,活着便有活着的意义,我的活着的意义便是看到你,和你的笑。
玄清迈步,来回踱步几圈,想把心中的一番理想和海东生探讨,一副深沉庄重的口吻说道:
“我们得奋斗!”
海东生的心里开始迷糊了,玄清是怎么了,又是希望,又是奋斗,难道是这些时日里,她把自己的脑袋撞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