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啊,东生啊,你们救救明月吧!......”
这时,一声声凄惨的呼喊由远而近,
心头一惊,玄清收起了自己的心思,便夺门而出,海东生紧随其后。
只见,不远处丘青一把扶住了颤颤抖抖的顾长安,顾长安两行老泪纵横,一副戚戚楚楚的模样不停嘶喊。
近了,玄清止步,一脸肃然之意,
“长安大哥,明月妹妹怎么了?”
顾长安跺着脚,双手拍着退大腿,
“难以启齿啊,难以启齿啊!”
今日清晨,顾长安醒来时,便听得帐篷内接连不断的发出“突突突”的捣地声音,他慢慢的松开玄铁直杆,细细品味,才回想起,似乎这“突突突”的声响从白云畔开始震动至今便没有中断过。
心怀万分好奇,他偷偷的趴下身,掀起了门帘,却看到了一个强壮的男人,而那个人的下面便是丞明月。
一道亮光射入,使得帐篷内昏暗的光线骤然消失。
那个人抬脚飞踹,便将卧地的顾长安踹向了天际。
顾长安的身子在天空盘旋,眼前却闪过了那个人的脸庞,令飞启。
海东生急着催促道:
“顾长安,你快点说!”
顾长安颜掩面而泣,坐地不起,
“有辱斯文,我生不如死啊!”
玄清叹气一声,这个顾长安,如此火急时刻,你还考虑斯文干什么,她急不可耐,顿脚飞起,身子便向前飞去。
丘青一看,立刻拔腿,追随而上。
海东生看着顾长安,如此优柔寡断,真想给他一个巴掌,随手一抬,将顾长安背在了身后,也凌空飞起,向着前方飞去。
远远地,玄清傻眼了,速度慢了下来,她看到了一幅画面,令她目瞪口呆,嘴巴大大的张开,久久难以闭合。
无耻可恶,简直是天荒夜谈。
令飞启赤裸着胸襟,盘腿而坐,四下里白云袅袅,他仿佛是一位得道的钢铁硬汉。
他的一侧,丞明月轻轻依靠,手持簪梳,轻抚着他的三千丝发,慢慢的捋顺,那一脸的温柔,那一眸的情深,以及那一段婀娜身段的妙曼,衬托出来了令飞启的山河气概。
前些日子里,令飞启将所有的疯狂洒向了白云畔上方的天空里。
这些日子里,他的疯狂变本加厉,将对玄清的所有愤怒、不满和愧意统统洒向了丞明月。
尽管如此,那股疯狂依旧不减,心中的郁闷却更胜一筹。
丞明月瘦了,小小的坎肩变得松松垮垮,圆圆乎乎的脸庞也失去了光泽,尽管三千发丝遮去了半边颜面,但是,她脸上的尖尖酒窝也变成了坑。
满目皆是令飞启,他仿佛是一个永动机,将自己的身子捣入了云泥,将自己的心脏揉成了粉末,将自己的心神一次次吹向了天际。
这种感觉,是顾长安永远也给不了的。
这种感觉,令她神魂颠倒,又欲罢不能。
这种感觉,她又爱又怕,百般纠结。
尤其是令飞启的目光袭来,她顿感无力,软弱成了一只小白兔。
顾长安向天狂啸,一副悲痛欲绝的脸孔,宽大的衣裳被风鼓起,轻飘飘的他欲乘风而起,
“令飞启啊,你个碎尸万段的家伙,你不得好死!”
令飞启的头发不再乍飞,目光却是一片火辣辣,看着前方咬牙切齿的玄清,他苦苦一笑,玄清,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一生风雨半身伤,一眸憎恨半心凉。
玄清愤怒,一双厉目射出冷冷杀意,令飞启,你是个不争气的东西,怎么可以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
“令飞启,请你把明月还给顾长安!”
令飞启的目光渐渐收拢,眯成一道线,心里冷冷笑道:
玄清,我可以专一到令你惊讶,我也可以花心到让你害怕。
我就是我,一束不一样的烟火,他吼道:
“我的事,与你无关!”
世间自有公道在,嚣张作孽自寻毙。
玄清心生绝望,抬手刺出,便是两道空气飞刀,飞刀无形,却晃晃发亮,向着令飞启直直飞去。
玄清,今生今世我只爱你一人,稍作风流不过是想你悔悟。
令飞启咬牙,目露红光,,挥手洒洒,两枚空气惊雷彻然飞出。
啪,啪!
两声巨响,白云畔跟着一起颤抖。
海东生咧嘴大骂:
“令飞启,你丧心病狂到虐害苍生,你不得善终!”
令飞启慢慢侧身,目光转向丞明月,虽然明月妩媚,却终给不了自己心动,心中涩涩滋味迷茫,
我爱的人得不到,得到的人我不爱,终究一生是遗憾。
或许,这就是我的命!
明月接受到了令飞启的目光,全身一个激灵,仿佛令飞启是自己的主宰,他要自己生,自己便生,他要自己死,自己便死,而这一切,她已经没有了退路,看似被迫,又像情愿。
丞明月起身,一副干扁的躯干落在了丘青的眼里,丘青心中万分惋惜,自己钟情的那一对鼓囊囊的小坎肩算是一去无影踪了,只见丞明月一副夏风不躁,冬雪不寒的模样,笑着说道:
“你们回去吧,我来照顾飞启兄弟!”
说着,丞明月垂下了一眸深情,在空中与令飞启的一眼温馨交融,荡起了一圈脉脉含情的气味,落在周遭人眼里,又是一片假惺惺的味道。
“啊!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丞明月,你好狠心啊!”
伴随着一句抒发衷肠的感叹,顾长安跪地不起。
丞明月侧目,看向悲伤的顾长安,目光里夹杂着百种感情,语气坚决的说道:
“顾长安,你若不想死,赶紧滚!”
此话诀别,是对顾长安的厌恶,还是对顾长安的保护,或许,只有丞明月知道。
顾长安举首,一副泪眼纷纷,抬手向前,却感与丞明月的距离越来越远,依稀中,那些曾经的风花秋月也露出了狰狞的笑脸。
终于,顾长安倒地,昏迷不醒。
海东生侧视丘青,丘青的眼眸投来,两人齐齐点头,便一个飞起,一个前串,向着令飞启杀去。
这个孽障,留在白云畔,纯粹属于祸害。
只见,丞明月一步当先,便跨身到了令飞启的前方,一头散发四处张扬,一手升起,一言即出,声音坚定,脸色坚毅,
“你们若要为难飞启兄弟,那便先杀了我吧!”
海东生落地质问,
“令飞启霸占了你,你为何要助纣为孽?”
丘青也气呼呼的骂道:
“长安大哥哪一点负了你,你为何要背叛他?”
丞明月一目冷冷,扭头看看令飞启,心脏便分成了两部分,一半是贪恋这具永不疲倦的躯干,另一半是恐惧令飞启噬人的灵魂,这家伙是个疯子,他迷恋上了自己,便是自己的劫数。
纵使令飞启得不到玄清,他也舍不得伤害玄清分毫;但是,如果自己和玄清一般拒绝令飞启,那么在这个白云畔上,最先死去的便是我。
可是,我不想死,我也不想他死。
丞明月的心中海浪翻滚,在令飞启的身边,她犹如一只弱小的猫咪,无论实力,还是气势,自己都是被他主宰的宠物,这或许就是命。
丞明月扑通跪了下来,白皙不再的脸庞上流下了两行泪,
“求求你们,别为难我们了!”
玄清心中万分怒火,世上多有不忠的浪子,却少有不守妇道的娼女,
“丞明月,你这是叫长安大哥去死!”
丞明月泪眼婆娑,双肩上下抽搐,
“玄清姐姐,顾长安早便想离开我,我是成全了他而已。飞启兄弟,不仅孤独,而且可怜,我想给他一些温暖!”
玄清想笑,却笑不出来,这是赤裸裸的背叛,她背叛了顾长安,背叛了爱情,也背叛了曾经的誓言,她,很卑微,甚至比丧心病狂的令飞启还令人唾弃,
“一步错,步步错,现在后悔,你还来得及,否则,你的余生便是一部悲剧!”
令飞启开口了,声音冷冷,吹走了白云畔上的热气,
“玄清,你不让我得到你,你也不让我得到明月,你的做事风格,未免太绝了吧!”
玄清切齿,路过掠过丞明月,投向了被疯狂蒙蔽了双目的令飞启,狠狠说道:
“若不是我从小看着你长大,我真想一刀砍了你!”
令飞启哈哈大笑,玄清的苦,仿佛是自己的乐,他慢慢起身,一把将明月揽肩相拥,一副张狂的不得了的脸孔环顾四周,
“你们回吧!我们的事,与你们无关!”
丘青急了,双手挥舞,双足乱踢,
“丞明月,你得给长安大哥一个交代!”
丞明月依偎着令飞启,像极了一只小鸟依靠着一棵大树,
“替我告诉顾长安,今生今世,我对不起她!”
话还没完,令飞启便拥着丞明月向着帐篷走去,丞明月不由自己的向前迈步,仿佛身前是地狱,身后也是地狱。
自古红颜多薄命,
贪恋风月多风流。
违心背德多作孽,
一世浮夸半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