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到了凡间之后,四处打听着杜秋,但是了无音讯,后来从一个摆地摊的老头那里知道,她本来叫做杜秋,后来在妓院里唤作秋娘,人们便唤作杜秋娘,他去了怡红院找她,直到晚上,老鸨便告诉他说早就卖给了将军府,他爬上墙去,翻进了院子里,把脸变成了将军的模样,坦然的走到一个端着盘子的婢女旁边,婢女弯下腰,低着头。
“将军。”
“哦,这样,我想看看你对府里的大小事务是不是完全知晓,我考考你,你好生回答就行。”
“诺。”
“杜秋娘的房间在何处?”
“回将军,西北角的亭子前方,便是杜舞姬的房间。”
“好,你先退下吧。”
“诺。”
小婢女下去之后,他把脸换回来,一脸的愉悦,忽然间出现一排婢女,他慌慌张张的躲到亭子后面,他伸手推开房间的门,顺着摸进去,她正在洗着身子,水舀起来倒在身上,听着让人有些莫名的兴奋,他紧张了,使了个隐身的法术,藏在屏风后面。
正巧不巧准备开门出去的时候,杜秋娘裹着浴巾坐到了床上,他正巧看到,鼻子里一顿瘙痒,随后鼻血流淌,他尽力的捂住,转身的时候撞到了屏风,屏风掉到了浴盆里,杜秋娘站起来,走到屏风那里。
“是谁!晚上来了秋娘的房间!”
她四周看了看,经过秋夜时,她似乎故意慢慢地走过去,秋夜清晰地嗅到淡淡的玫瑰花香,他蹑手蹑脚的走出了门外,门似乎有些老旧,清晰地吱呀一声,他很紧张,慢慢地蹲着走出了房门,杜秋娘把门关上,正巧夹住了他的左脚,他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脚。
“原来是风,这风竟然还能吹倒了屏风,罢了,到时候让将军换个牢固点的门。”
“真的是,自己沐浴不关门,进去之后,还怪我,唔,这将军府倒是挺大的。”
千媚姝从房顶跳下来,拿扇子抵住他的喉咙,他的手举起来,示意着不要打他,千媚姝伸手去抓住他的胳膊,眉头皱了一下,但马上又舒展。
“你是谁?”
“我……我是他哥哥,我来看看她。”
“胡说,秋娘哪里有什么哥哥,你是神仙?”
“嗯……我……我是他哥哥鹤……鹤贞草!哥哥来看妹妹没错吧,我只是看看她凡间过的好不好。”
“鹤哥哥?哦,鹤哥哥啊,我是你远房的表妹鹤……鹤媚儿,哥哥应该不记得我了吧?”
(秋:完蛋,怎么遇到什么远房表妹?她有没有这个什么表妹,我是承认还是敷衍过去?早知道就不来找她了,回去之后,又要被关在什么笼子里。)
“媚儿?哈哈,我当然记得你,而且我记得上次见你才三千……不不不,两千岁,现在有两三万岁了吧?啊哈哈。”
他有些尴尬的笑着,千媚姝同样的笑着,空气极为尴尬,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法术失了效,自己和千媚姝就站在秋娘的房前尴尬的笑着,一排侍卫走过来,他们两个紧忙的躲在树后和亭子顶部。
“侍卫长,咱们该轮班了吧?”
“不急,等等,将军说等下来舞姬这里过夜,先在这里守着,等将军来了,我们再走。”
“诺。”
秋夜撑着胳膊立在亭子上边,额头上出现些许晶莹剔透的汗珠,千媚姝笑了一下,拍了拍地,遁地术走了。好等苦等,李锜才被一个小婢女搀着进了秋娘的房里,他胳膊有些酸,但是那些侍卫还是没走。到了深夜,他撑了将近两个时辰,李锜才出来指示着侍卫长。
“将军。”
“好,我今晚就在这里过夜,你们去轮值吧,重点把守我的书房,里面有些重要的文件。”
“诺!”
侍卫走了之后,李锜慢慢的走回房里,他收了收胳膊,从亭子顶上跳了下来,他揉着胳膊,感觉胳膊像断了一般的,他耸耸肩,手甩来甩去,用手在墙上画了一个小小的圈,变出一个狗洞,他爬了出去。
话说昨日段花散被蒙骗了钱财之后,便到了集市上购置一些薄饼亦或者是包子、馒头之类的充饥,铃铛被丸子借到天城暂时服侍黄婉安,从百草堂出来,手上提着两包补药,她又走到一个香包铺子那里,看来看去。
“老板,这个蓝色的香包怎么卖?”
“这个浅蓝上头绣着仙鹤的十文钱一个,这个宝蓝色绣着一个红果子的七文钱一个,这个天蓝色绣着一朵云的五文钱一个,你要哪个?”
“这个……我想要一个仙鹤还有这个上面绣着一朵云的。”
“不来些其他的?你看这大红色香包上头绣着蝴蝶,多好看?才十五文钱,你再看看这淡黄色香包上的橘子?这些针线,你看看?这针线啊,都是我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我的手法可比凡间宫里掌绣的好得多!”
“是诶,你这倒是挺好看,那……这一排我全要了!”
“哎哟!这些都要了?”
“嗯,给我包起来吧。”
“这样你去右边这个卖布包的摊子那里买个布包回来装上这些吧,我们这里也没有可以装的地方。”
“好。”
她到了隔壁摊子那里,是个老头,长的算慈祥的,她指了一下中间的黄色布包,老头拿起来,放到她手里。
“姑娘?这是个纯色的布包,你喜欢这个?”
“嗯。”
“你看看这个纯蓝色的,还有这个纯紫色的,都是做工、颜色极好的,你要不要一起拿了?我们这都是小本生意。”
“那……那一起要了吧。”
“好!你再看看这个有刺绣的,我老伴绣的,做工肯定比那些人好得多,这个绣着一朵花的要不要一起拿了?你看这花娇滴滴,越看越像你这样的小姑娘!”
“老板,你真会夸人,那我也拿了吧!”
“其他的不要了?”
“不了,我就要这些,多少钱?”
“四两!”
“这么便宜!好,老板,钱我放这里了,我先去买其他的。”
“欸,好!”
她走回到卖香包的老婆婆那里,老婆婆看到她手上的布包,乐坏了,从她的手里抽出一个布包,装好了她要的九个香包,她伸手去掏腰包,老婆婆眼睛直勾勾的。
“老板,这九个香包多少钱?我买好布包了,你装好给我吧。”
“十两银子。”
“十两?有点多吧……”
“姑娘,看你这么好看又和我有缘,我就收你八两,怎样?”
“八两?这感情好啊!”
(铃:我简直是太幸运了!一下子省了二两银子!但是七七不在,要是七七在,我就不用自掏腰包了,算啦!省钱啦!省钱啦!)
她脸上笑开了花,抱着鼓鼓囊囊的布包,跑着还一蹦一蹦的。老头挪着凳子到了老婆婆那里,搓着她的手,老婆婆打了他一下,但是却又靠在他的肩膀上,空气中洋溢着爱的酸臭。
“媳妇,你瞧瞧,现在的傻子不多了,她那样的连脑子都没,你多收了多少钱?”
“三两!”
“哈哈,那咱们晚上去吃一顿好一点的?媳妇啊,你想吃些什么?”
“那你给我买一份酱肉,再捎回来几个薄饼,咱能吃两三顿呢!”
“好……都依你,你看看你这头发怎么白了?我来帮你理一理。”
“去守着你的摊子吧,等下有人来了。”
……
他漫无目的的走走逛逛,心里还想着被蒙骗的金子,他搓了搓自己的腰包,看到前面一家包子铺,向前跑去,铃铛抱着鼓鼓囊囊的布包,兴奋地跳来跳去,她的布包掉了一个,弯腰捡起的时候,段花散直接从她身上踩了过去。
他只知道脚下一软,自己就扑通倒在地上,腰包飞了出去。铃铛不知发生了什么头就栽在地上,她手上的布包散落在地上,腰包也不知道摔到了哪里,香包一个个都脏了,头上摔破了皮,手也有些破皮,红彤彤的。
几个路人围在一起看着热闹,几个人拿袖子遮住嘴嘟嘟囔囔,小声议论着。她爬起来,拍拍手上的灰,把香包捡好之后,把他从地上揪起来。
“喂!你不长眼及啊!你看看!我的香包!布包!全部都脏了!手和头也破了皮,你怎么连一句抱歉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倒是想问你,你趴在地上做什么?我这么高,你蹲的这么矮!谁看得见你啊?我腰包呢?我……我倒还想问是不是你偷走了!”
“我偷你的腰包?做梦去吧!欸?我的腰包!我的也不见了!是不是你!我,我真的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遇到你这种人!”
“你们这些人看什么看!散了!”
那些路人没得趣了,便一个个散了,她摩搓着自己的手背,想着拂去一些疼痛,花散倒是无所事事,一脸嫌弃的看着她。天上的乌云渐渐地聚拢,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雨,在他们吵架的时候,熙山女君倒是悠闲,她花了一天的时间,处理了将近三天的事务。
“明捷,你过来。”
“娘子,怎么的?你是想通了,咱们去哪里逛逛?”
“现在咱们出去逛逛,有事情的话,你去找温酒,温酒会处理那些事情的,快些。”
“那,我去找温酒,你做什么?”
“我画些妆容,要漂漂亮亮的。”
“你现在都多大了,还画些妆容,再说了你现在嘴上红彤彤的,我不信你没得化妆。”
“滚出去,我马上就画好了,你去等着,我很快的,也就半个时辰不到。”
“行吧。”
一敷铅粉,白皙脸蛋更为白皙;二抹胭脂,一小碧玉盒子,里面盛着的像极了红艳的玫瑰膏,她蘸取一些,印在脸颊;三画黛眉,细长的眉笔轻轻划过眉头,眉头转之,浅浅的一层,但眉头颜色却变得更为深沉。
“行了么?我找过温酒了,你看看你才画到第几步?”
“行了,你别吵吵,这才半个时辰都没,等着,很快的。”
四贴花钿,红花落于白额上,白皙的铅粉倒映的红花娇艳;五贴画靥,嘴边两个小小的红点,简单倒又几丝可人;六描斜红,远远看去,宛如脸上平添两道伤疤;七涂唇脂,唇脂朱赤,遮住了嘴上原本清晰地唇纹,朱唇一点桃花殷。
“好了?”
“不行!我还要换身好看的衣裳。”
“啧。”
“你怎么还烦厌起来了?快些帮我插一下簪子,你看看这个碧玉的怎么样?不行,太凡俗了,这个白银的吧。”
鹤明捷接过手上的簪子,冲着天灵盖插去,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嫌弃的拔下他的簪子,脸上怒色难以掩盖。
“你又不是不会插!你怎么插这里?好好地给我插!”
“行!我给你插!插死你!”
“说什么呢你!你什么意思啊?”
“我就那个意思!”
“什么那个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