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都说苗五郎杀人不见血,就如此刻,尚青是何等警觉,竟然也只在苗五郎的刀即将刺中他时才警觉过来。
可惜,纵然尚青不怕他这一刀削断自家手臂,也不愿意平白挨上一刀。所以,他连忙放弃攻向赵狂生的机会,右手往下一摆,就如铁锁横江一般,半道截住了苗五郎的刀。
苗五郎原本细小的眼睛不由眯得更紧了,他原本以为他的刀已经够快了,但尚青的动作似乎丝毫不比他的刀慢,甚至还快上那么一丝丝,不然何以准确地截住他的刀。
苗五郎的刀与赵狂生的刀不同,赵狂生的刀,刀身宽,刀背厚,可谓大而有力。而苗五郎的刀,刀身窄而细,刀尖更是锋利。他见长刀去路被封,立马变削为刺,刺向尚青手腕太渊穴。
忽听得“叮”得一声,却是尚青屈指一弹,正中刀尖,苗五郎的刀顿时被弹开。
又见赵狂生的刀欺身上前,他整个人就如同抱薪求火一般,长刀直直送到了尚青胸前。
尚青身体后仰,一脚踹在了赵狂生握着长刀刀柄的右手上。赵狂生顺势将长刀一抛,左手接过,横削向尚青腰间。与此同时,苗五郎的刀也是一个回旋斩向尚青。
二人一左一右,配合得天衣无缝。
这说起来慢,但也就是瞬息间的事情,较之先前赵狂生和苗五郎二人刀法似乎变得简单了许多,实则不然。因为无论是赵狂生还是苗五郎,心知尚青横练功夫高深,肆意的刀气根本无法奈何他。
所以只能去繁就简,都将全身心神真气聚于长刀之中,分毫不外泄,力求一刀破敌。这也导致三人过招看似简单,其凶险却超乎想象。但纵然二人联手,在尚青面前也似乎落入下风。
原本他们就已经高看尚青几分,奈何真动起手来才发现是高估了自己。
尚青的左手就如一节钢鞭,轻轻一甩就荡开了苗五郎的刀。而右手五指如爪,瞬息间就扣住了赵狂生的刀尖。
赵狂生蓦地心中一惊,连忙刀身一转,却觉刀身似乎被万钧重力扣住,根本无法动弹。顿时暗道“不好”,果见尚青扣住刀尖的手往外一顶,赵狂生只觉一股无匹巨力袭来。
他握着刀柄的左手咔嚓一声,赫然是骨折了,而长刀更是握不住被尚青夺了过去。
此时,赵狂生已经顾不上长刀,连忙向后退去。
苗五郎借此机会,长刀朝着尚青胸膛迅疾斩下。却不料尚青右手扣住赵狂生刀尖,顺势转身,刀柄回旋正中苗五郎长刀。
“当”得一声脆响,苗五郎顿知机会已失,也退了下去,笑道:“穷书生,这下可是你输了。”
赵狂生神色黯然,又哈哈一笑:“好,就让你个老屠夫占个便宜。不过,本书生正值壮年,来日方长,就是老屠夫你怕是这次再不去界关山就得埋骨黄泉之下了。”
两人一边斗着嘴,一边又看向尚青。只见尚青朝他们淡然而笑,不由心生羞愧,哪里还敢多逗留,连忙匆匆离去。
尚青看着他们离去摇了摇头,这二人能知难而退他又何苦再多行杀戮,毕竟修炼了黄天力士大法的他也算仙道中人,欺负这等江湖高手实在是没多大意思。
又将手中长刀扔给了王应龙:“待会怕是有不少人在前面等着,我不喜欢刀,你先拿着用。”
此去往西二十余里便是城防郡府城,今日的城防郡府城城东,已经聚集了无数人。
而最为惹人注目地莫过于等候在城楼上的一群人,个个皂衣黑靴,身高七尺八寸以上,有见识的人便知道这是传说中的奉天军。
说起奉天军,若以尚青的话来说,那就是昔年宋朝的皇城司,明朝的锦衣卫。但奉天军的人数更少,可谓精中求精。据说,奉天军的人都是从百万军中挑选出来的高手,可以说每一位都不亚于真气圆满的江湖一流高手。
更难得的是,这群人服从军令,日夜苦练合击之术,少则两三人,多则数十上百皆能成阵。两年前,春申国主徐振庆出巡,路遇奔雷手李三元行凶,仅仅派出了十二名奉天军就将已经步入先天的李三元击杀,令江湖大震。
好在整个奉天军最多的时候也未超过两百人。
只是,令众多江湖中人难以置信的是,一直以保护春申国主为己任的奉天军竟然来到了此地。放眼看去,怕是有近百人。除了这百名奉天军外,还有一名身穿黑甲的悍将,他整个人站在那儿就如同一座巍峨高山,气势之雄浑绝对是一名顶尖的先天高手。
再看他身后一人书生打扮,手持玄铁折扇,赫然是名震江湖的“铁扇子”李弘毅。李弘毅正与一名黄袍僧人在说笑,那黄袍僧人天庭饱满,整个脑袋油光发亮,正是春申国皇室供奉黄袍大士弥陀僧。
远处,李书记看了看城楼上的人,朝饶香主问道:“那将军莫不是奉天军副军主宁汉成?”
“正是此人,曾经手持一杆铁枪在沧浪崖一招就打杀了飞鹰王刘春晖。据我所知,此人应该是得到了昔年青蛇真君的传承,学了九天十地腾蛇枪,只是不知道青蛇真君的化龙九变心经有没有学会。”
“如此说来,这人纵然比不过那熊唯景,怕也不逊色几分了。”李书记点了点头。
饶香主笑道:“看来春申国主真的是怒了,不然怎么会派出奉天军。想来,那二人应该快要到了。”
“嗯。”李书记又将目光放到其他地方,只是江湖中人众多,究竟还隐藏了多少等着渔翁得利的先天高手他也不清楚。所幸,他们早早在这间城东最大的客栈占据了最高层的一间客房。
身居高处,自然看得更清。
所以没多久,他就发现了几位隐藏在人群中的先天高手。
“这人也来了!”李书记心中一惊。
饶香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位负着捆干柴的樵夫,似乎有些累了,将背上的干柴放到一边,停下来歇歇脚。李书记和饶香主看向他的时候,他似乎有所感,也瞧李书记二人看去。
李书记连忙拉着饶香主退到了屋子里面。
“那樵夫是谁?”饶香主惊讶道。
“还能有谁,世上也只有这一位樵夫如此厉害!”李书记淡淡说道。
“真的是他,他也来了?”饶香主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这下有意思了,我原本还以为这些人怕是奈何不了那二位,此人若是出手,结果恐怕就大不一样了!”李书记笑道。
“那我们是不是也有机会夺得玄铁令。”饶香主看向李书记,李书记轻轻瞥了他一眼,缓缓道:“你想死就不要拉着我,再说玄铁令在不在那二人身上还是未必!”
“玄铁令不在他们身上?可九皇子他们都杀了,怎么可能没有得到玄铁令。”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是他们杀的九皇子等人?”李书记摇了摇头,说道:“先不要管这些,我们只要跟着那二人就行,后面斋主自会处理。”
饶香主虽然内心还是有些疑惑,但终究是没再多问。
这时,楼下一阵脚步声传来,一名行商打扮的中年男子匆匆赶到门外:“香主。”
饶香主连忙将那人放了进来,那中年男子一见李书记二人,连忙道:“他们已经快到了……不过……”
“不过什么……”
“方才岐山老魔想突袭他们二人,结果被那少年两拳就打死了。还有南狂徒,北屠夫二人联手,竟然没有撑过几招,纷纷落败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