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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孤注一掷命悬殊

“公主殿下总言是为了赎罪,奴婢却觉人总归要做错事,这罪是赎不完的,更何况分明是太后娘娘的罪责,您若偏要揽到身上,恐是要喘不过气来的。”

安阳公主不知是否将初荷的话听到了心里去,脸色异常憔悴,开口便是:“初荷,你说多了。”

话如深冬,凉薄至极。

“奴婢知错。”

初荷反应淡淡,似也认可安阳公主的责怪,不作任何的反驳。

安静不多时,就又听有簌簌沙绵声,亭外有青黛踩雪而来,捎带手折了一小枝尚是芽苞的梅花,向安阳公主恬淡一笑,行过礼。

“姑娘才醒了,正不知这会儿是什么时候,奴婢便擅自做主想折枝梅花讨姑娘欢心,巧遇上了公主殿下,正巧姑娘与奴婢吩咐了向您知会一声。”

青黛娇涩,若在丞相府,折一小簇花枝自不能算什么。可毕竟是在公主府,举手行事抬脚行路皆要问过了主家的意思,才算不乱了规矩。

“无碍,又不是什么大事,一簇梅花罢了。本公主去瞧瞧,你家主子醒几时了?”

安阳公主面色无波,心里却急,一听柳元芷清醒当即起了身,肩上所搭的鹿裘也滑落在地,沾了一捧软绵的雪。

鹿裘浸雪,初荷将其拾起,瞧见鹿裘被雪浸湿一大片,只好抖了抖未曾消融的雪粒,又用手背掸了两下,才搭回自己腕上,漫漫跟在安阳公主身后。

沾了雪便凉,自然不能搭到安阳公主的肩上。初荷叹一口气,安阳公主仍对当年误信太后一事执念颇深。

安阳公主带满天风霜而来,灌了一屋子,连袖间披帛都带着寒气,却忍不住眼眶灼热,险收不住眼泪。

时隔几日,似能在柳元芷脸上再瞧见些血色,连眼眸也是如初般澄澈闪烁,性情却是有变。

安阳公主初见时柳元芷,她如亭廊边所栽朱砂梅,便是这般的寒冬腊月,仍能生出几多芽苞,假以时日,还能开出璀璨红梅,烂漫亭园处。

傲在了风雪里,是骨子里的傲气。

这会儿却更像是梅间一簇雪,仍是她,却更澄澈。

“不喝。”

柳元芷与祈承玄闹着别扭。

她推手拦着祈承玄端过来的装药白瓷碗,将碗拦出好远,生怕呛人的药苦味儿再钻到自己鼻子里,却又拿捏着分寸,免得将药碗推洒,摔落一地。

“若换了旁的事,我自然尽数依你,只是李太医叮嘱我此药断不得,我也不忍再见你受病痛折磨。只喝几口,好不好?”

祈承玄十分小心翼翼地去哄柳元芷,态度愈发软绵,倒像柳元芷欺负了他似的。药汤的确是苦,味道又算不得好闻。

“苦。”

几日未曾开过口,又有一身病痛缠着,柳元芷说起话来声音也软绵绵的,夹着些许甜腻,叫人心软。

生怕这再不答应下来,下一瞬就能吧嗒吧嗒地掉出几滴泪瓣,打湿裙角。

“将世子殿下的糖罐取来吧。”

安阳公主蓦然开口,两人正腻歪着,她斟酌了良久才忍心开这个口。

身旁丫鬟错愕了一瞬,还当自己是听错了,便去向安阳公主确认,见人点了头,才又赴朔风里去。

“世子殿下知晓了准要怪责,这会儿将是要过年,铺上大多铺子都关了门,总归不容易再买了。”

柳元芷娇涩地遮遮掩掩着片刻的亲昵,牵强的将话题转了过去。

“他自然是什么都舍得给你的。”

安阳公主浅笑,一时不知她说的到底是谁。

“过了年关给他再买就是了,糖块世子殿下吃的也少,应当是够的。你且先养好了身子。”

柳元芷也笑着应下,却突然又剧烈咳起,身子颤了又颤。

衣袖沾了雪,柳元芷直蹙眉。

衣裳是清晨燕儿为柳元芷所换的,知她爱干净,纵是病痛难当,也定不想瞧见自个儿穿着同件衣裳接连七八日的。更何况初时那衣裳单薄,哪能拦得住什么风?

好在青黛机灵,趁着几人吵闹,回院里扯了几件干净衣裳带着。

柳元芷瞧见衣裳干净,心里也干净。可这会儿衣袖遭浊血玷染,柳元芷着实打不起什么精神,接连咳了好几声,又失了力气。

这会儿又失了力气,柳元芷只好缩回了床被间,冷得打了颤。咳声未停,却未再见过血,像是咳了干净,又像是心血咳尽了,再疼也只能发出些声响。

柳元芷缩着身子在被子里躲成一团,似有委屈不肯说。

“一定会好的。”

祈承玄轻抚柳元芷额角,哄人安心一时半会儿的,见柳元芷不吭声只逞强地点点头,便端起小勺,一勺勺开始喂起。

等被打发去取糖罐的丫鬟回来,柳元芷早便睡了下去,手里紧攥着一小簇梅花。与安阳公主相视几眼,只好将这糖罐递到祈承玄的手上。

“多谢。”

祈承玄接过,小心翼翼地将小糖罐贴在柳元芷的枕侧。

“梦里吃。”

京中的大雪自入了冬始,是连绵不断的,几乎是日日都在下雪,为本就凄紧的京城添了难当的寒意。

下过二三场,就又有四五场,七八场。这是今年京城中的第五场雪,雪下起,如漫天鹅毛顺势飘落。

今日的雪要比前几日更厚重,笼罩整座皑皑的京城,下了整整一日。隔日正午,仍是漫天的风雪散落,却比昨日稀疏。

安阳公主仍坐亭廊尽头,足以一避风雪。

时有朔风而过,刮入茶盏几浮雪,茶盏中尚还冒着热气儿,不多时便融化,为茶盏中的梅花添了露珠,更显娇嫩,沏出的茶叶更加雅致。

今年梅花开的极早,这会儿已经全开了,只有零星几株打着朵儿,应当不需几个时日,就能开遍整院的红梅了。

安阳公主把玩着手间折下的一枝朱砂梅,梅间还有几簇绒雪,一瞧便知是刚从梅树上折了下来的。

“元芷这几日如何了?”

初荷思索着,向安阳公主交代今早见闻。

“李太医道是已经尽过全力,还不知柳姑娘何时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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