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想要的。”
柳元芷面色不改的将粗砺麻绳砍成两截,欲要将男人的两条胳膊捆到一起去。
男人滴着血的手本就生疼,经人这么一扭,自然是被疼得龇牙咧嘴,刚要挣着膀子逃开柳元芷的束缚,就被柳元芷拿剑柄猛地一敲,又是一声哀嚎震天。
“今日心情不好,想要你们的命。给不给?”
两名妇人的脸顿时吓得凄白,就如白皑皑的这片雪地。她们好像已经幻想到了自己的脸庞如这片雪地一样沾满鲜血的模样了。
“女侠,您就别说笑了。”
妇人强挤出一张笑脸,浑身不自在地讨好着柳元芷,她这颈间被冷风灌的凉飕飕的,仿佛柳元芷的剑刃已经架在她的脖子上了。
“屋子里还有几个人?”
柳元芷又踩了一脚男人的脊背,将绳结系的严严实实。骨头被人敲碎,他已连挣扎的本事都没了,又不小心将自己侧跌躺在了雪地里。
“没了!没了!”
妇人连连摇头,又道:“我们三个原本也是打算熬过了天黑就走,没想到遇了您了不是。”
但凡还有帮得上忙的人,这两名妇人都能在雪地里打滚哀嚎求救了。
“宋姨,吴姐,你们抱着孩子上来吧。”
宋氏点点头,先让吴姐抱着腿脚不太便利的杨思爬出了地窖,方才扯着不情不愿的宋明爬了上去。
“我爹呢?”
宋明蛮横的很,直勾勾的扫着院里几个人,仿佛瞧的都是血海仇人。
“一会再问。”
宋氏哪知道?索性不回答宋明,气得宋明走起路来直跺脚,等不小心踩到一截人手,才将他不大的胆子吓破了,哭着直往宋氏的怀里扑。
柳元芷拿剑抵着这二人向屋里去,临到了门边,那王二家的才忍不住开口。
“女侠,这......”
王二家的一直直勾勾地盯着院里尚且还能听见几声哀嚎声的男人,又不敢说的太细,知道柳元芷有脾气。
“怕是要死人。”
吴姐是个心善的,却不去悲悯这男子,亦不去求情。善归善,该分得清。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柳元芷半带嘲讽之意,大步跨进屋内,果真除了一片狼藉,再瞧不见半个人影。刚将两人逼了进去,柳元芷就利落的关严了房门,两腿将二人踢跪在地上。
“做这事几次了?”
柳元芷高坐椅上,大有审讯两人之意。
“三次!”
妇人道。
“七八次。”
王二家的道。
柳元芷嗤笑一声,是她糊涂。
“这屋子里的东西呢?”
米粮早些日子就被人搬空了,还能搬些什么?
本就寒酸的屋子遭人搬搬抢抢,竟只余下了把歪脚的椅子与拆不掉的炕头,还有一地的木屑。旁的家具大抵是还未搬走就被劈成了两半,搬走去当了柴火。
天毕竟冷。
“都被,被他们分了带回家了,许是当柴火烧了,也许是带回家去用了。”
经妇人一提醒,宋氏的眼泪当即就下来了,哭着就扑到了王二家的妇人身前,扯着人的衣领大声质问。杨思也害怕了,咬着指头窝在吴姐怀里打颤。
“我男人呢?”
妇人愣了愣神,豪不客气地反问:“谁知道你男人是哪个?谁知道是不是跟哪个女人跑了哪去啦?”
话音未落,两名妇人就各自哎呦了一声,叫苦不迭。
“我爹呢!”
宋明逞强让眼泪憋回了眼眶里,话音却带着哭腔,两名妇人不答复,他便又补了两脚。
“明哥儿。”
柳元芷蹲在宋明身前,抓着人细小的手腕硬是将宋明箍在了身前,分外严厉。
“有姐姐替你教训这些人,你先去一旁待着,免得这些人伤了你。”
宋明冷哼一声,硬是趁着柳元芷不经意时溜了过去,背着身坐在门槛上。柳元芷好严厉,像他爹,他不喜欢,可又很温柔,让他更想他爹了。
“真的不知道嘛!谁知道他爹是哪个。”
王二家的又叫嚷了声,因宋氏恶狠狠地攥着她的衣领子,她就更不想去费心去想了。
“埋了!埋了!”
妇人突然瞪大了眼睛嚎了两嗓子,她也害怕再不想起来,就被柳元芷架在脖子上的白刃抹了脖子。
多的她倒不敢说了,这若是说了,依然是一条死路。
宋氏的眼泪止了住,又撒开了攥着人衣领的手,愣了愣神。
“嫂子,你别急,这准是说瞎话的。”
吴姐有些急迫,可杨思在她怀里,她不便来上前安慰来。
“宋姨。”
柳元芷俯身去搀扶宋氏的肩膀,没人吭声,可偏就是这寂静最骇人。
“我陪您去找。”
宋氏听了单是点点头,可还不等柳元芷反应,就忽然扯着王二家的妇人本就毛毛躁躁的头发撕扯了起来,又有几掌落于妇人的脸上。
“宋姨!”
柳元芷接连唤了几声,都未能将宋氏丢了的理智唤了回来。宋氏将王二家的推嚷到了地上,硬将人的脸上与脖颈间都抓出了好几道血痕。
连她自己都未占到什么好,也被抓出了好几道血痕。
柳元芷与吴姐到底是看不下去了,连杨思都顾不上,边赶忙过来将宋氏拉扯开,安抚到一旁。
她好大的力气。
两个妇人皆是满面的血痕,相对的是宋氏沾满血肉的指甲。
“埋哪了?”
柳元芷又在相逼。
有的人嘴太严,就该自个拿什么东西亲自撬开。
“这就真不知道了,女侠,您看我们两个也挺老实的,与那些没个人性的东西又怎么能一样?”
柳元芷笑了两声,尽是轻蔑,这二人倒还真有几分意思,做的都是人神共愤的事,却暗自在心里分出了个三六九等来。
“真不知道?”
两人这次十分默契,一拍即合的向柳元芷点头。倒的的确确是不知,又不好肆意捏造出一个什么地方,两人猜着按那群人的性子,大抵就是在门外随意择了一处就地掩埋了。
可经了宋氏这一打,她们不想说,有脾气。
“那便是没什么用了。”
柳元芷用力推开了通向院子的门,院里的哭嚎已经停了,传进来的只有凛冽风声。三两下捆了两人的手脚,便将两人依次扔到了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