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觉整个身子都动弹不得了。我用尽了全力开始挣扎,可还是像被巨石压着了一般,整个身子很是沉重。
大滴大滴的汗水从衣服里渗出,浸湿了罗裙。我很害怕,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像是不受控制的要跳出来。迷迷糊糊中,仿佛有个声音在叫喊,连着我被推搡着。
就在此时,我猛地睁开眼,立即坐起,瞪大眼睛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公主,您做噩梦了?”如姻扶住我的胳膊,问道。我擦了擦脸上和脖子的汗水,道:“些许是吧。从未如此过。”我回味着梦里面的内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有点悲伤,又有些恐怖。隐隐约约,我似乎梦见了那块临交给我的奇怪石头。
突然的,脑袋里一想起那石头,我的心就很疼。我捂住胸口,平静呼吸。如姻歪着脸问我:“您怎么了?”我摇摇头,没有说话。
我下了床,走出营帐,心口间又疼痛了许多。我眼望着对面,便是大兄长的营帐,我走了过去。
刚走到大兄长的营帐,我便受不了了这般疼痛,直接扑倒在地。
“公主!”如姻立马扶起我。她的喊声引起了在不远旁值班守夜的零封,他小跑过来:“昭云公主这是怎么了?”他也蹲下,问着我。
我摇摇头,“没事,不知道怎么的心口间绞疼。”零封望着营帐口,扶住我:“且先去大皇子的营帐内,您来也是要找他的吧。”我点点头。
零封收起手,在营帐口打着报告。如姻接住我,将我往她的肩膀头上靠。
似是离大兄长的营帐越近,心越是不安分。
“进来。”大兄长道。
零封侧过一边,将帘子拨开。如姻扶着我进了里面,只见大兄长正要察看那铜石。
见我进来,大兄长立即将铜石再次裹好,收了一边。“云儿,深夜怎么还不入睡?是有什么事要问我吗。”大兄长道。我站在一旁,双手握住:“我睡不着,出来走走。看见兄长这还明着灯,便过来看看。”我眼睛一瞥,盯着那块铜石看。
大兄长发觉我的眼神不对,往旁边又坐了坐。“站着作何,过来坐坐吧,我有事儿问你。”我点点头,往大兄长那边坐了下去。“何事?”我问道。
大兄长喝了口杯中的酒,呵了口气:“我已经传信,让言小公子明日接你回阳宫。明一早,你便收拾收拾吧,一直待在这蛮荒之地不好。”我听见阿慎明日要来,也高兴了许多。看大兄长的深情,似乎要与我说的事并非此。
我深呼了口气,问道:“好,我知道了。对了兄长,那块铜石……到底是何物啊。”大兄长顿了顿,紧握着杯子,之后笑了笑:“啊,这个是临从北方找来的稀物,听说很有灵气。”
“有灵?”我不解道。
“是。话说这块儿铜石名曰天女石,几百年前以为女神所用之物。后那位女神闭关修行,这块天女石也不知道所踪。民间相传,天女石有灵,可做镇国护家之用。”
这么神奇的东西,难怪临会找来了。
我一瞬间有一种大胆的想法,会不会我方才的不适与这天女石有关?我最终还是没有向大兄长说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我从营帐里出来,洗洗漱便准备要离开。零封小跑到我面前,喘着气:“昭云公主醒了,言小公子已经等你多时了。”
“慎哥哥来了?”我惊讶道。现在不过卯时,他竟来的这么早。我转身想要拉着如姻,才发现她不在我身旁。我左右环顾,也没有发现她的踪影。
“零封,你替我向大兄长问好,我去找慎哥哥。”我道。
“对了公主,我还未向你说起,我方才就再找大皇子,没找着。他不跟你在一起的吗?”零封问道。
我?
“没有啊,我才刚醒,未见到大兄长。”我道。
零封想了想,抓抓后脑勺。
“或许大兄长有事呢,再等等吧。”说完,我便走了。
转过身,再问:“对了,慎哥哥在何处?”
零封指了指前方,“不远,向前走点就是了。”我点点头。
山脚底下清晨极冷,路过正在操练的士兵,我就看到了阿慎的身影。阿慎背对着,看着远处。我悄悄地走过去,踮起脚尖,举起手蒙住阿慎的双眼。
“云儿,别闹。”阿慎抚摸我的手,将我的手轻轻拨开。
我笑笑,“慎哥哥,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冷不冷?”阿慎摇摇头,“不碍事。至于你,昨日偷偷跑来这儿,竟也不告诉我。”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其实我昨日来的路上,瞧见你了……”
我要正要问他昨日与琉璃碰面的事情,便被一女声打断思路。是如姻,她匆忙地跑了过来,还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怎么了,这么急。哦对了,一大早的我就不见你人影,你跑去哪啦?”我道。如姻深呼吸,咽了咽口水缓缓道:“公,公主,大皇子出事了!”
……
我与如姻,阿慎来到大兄长的营帐,同时也叫来了零封。阿慎抱臂而立,我望了望他,随后如姻便开口,有条理地道来今早所发生之事:“卯时初,我便起来了,想着为公主烧些开水方便洗漱。可我这端着热水刚要进营帐,就有个东西狠狠地砸向了我的额头,我摔倒在地。
这时大皇子也急匆匆地跑出来,先是将我扶起来,然后对我说,天女石异动,让我先保护好公主,他去去就回。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大皇子便追了过去。我有些好奇,也跟着去了,谁知一路追着大皇子,就不见了踪影。”如姻皱着眉头,低着头,紧握着双手。
“……”
我沉默了半刻,看向阿慎。
“天女石有何异动?”我道。
如姻摇摇头,“具体我不知。但是我被砸倒在地的时候,撇了一眼,好像是什么力量控制了天女石一般,它竟然悬空飞了起来,跑了出去!”
天女石自己飞跑了?
“你可看清,那就是天女石?”我道。
如姻点头,“没错的!大皇子也是这么说的。随后,如姻从袖中拿出一块腰佩,“公主,这是我在追大皇子的路上捡到的。”如姻双手递给我。
我接过仔细翻看,我也不确定这是不是大兄长的腰佩,毕竟我与大兄长接触不多。我拿到零封面前,道:“你来看看。”零封只瞧了一眼,便怔住了:“是的,这就是大皇子随身带着的腰佩!”
我紧握住那腰佩,对阿慎说:“慎哥哥,大兄长真的出事了。”零封拿着剑,很是冲动:“公主,言小公子,现在该如何?”
我低沉了一刻,随后阿慎问如姻:“你可知道大皇子追天女石是什么方向?”如姻想了想,“是东南方向。”
“离情山?”阿慎道。
离情山?
我问:“那是什么山,我怎么没有听过。”阿慎似乎阴沉了许多,道:“离情山,一座蛊山,也被称为‘毒山’。此山十分邪,从前有几波修士进入此山,无人生还。大皇子跟着天女石直奔东南方,恐怕是冲着离情山去的……”
昨夜便听大兄长说着天女石有灵,是上古以为女神灵力所化之物。然而它却引着大兄长进了离情山,这天女石,是灵物,还是邪物?
“那现在该怎么办?”我道。
“大皇子虽武功高强,但怎么说也只是凡胎肉体,恐怖进了那山也会有凶险。”阿慎道。
我想了想,看了眼如姻,似乎如姻也懂我的意思。
我对零封说:“你快带着几位身手好的,去禀报父亲母亲,至于我和言公子……”我看向阿慎。
阿慎也转头看着我,依然抱臂,道:“你若想去,我便陪着你。”我笑了笑,他能够明白我怎么想的。
便当成一次冒险吧。既先去找大兄长,也可以让我开开眼界。虽然回头也许会被父亲骂……不,那是一定的!可这有如何,只要我平安将大兄长带回来,私自进入危险之地的账算了也这样了。至少,阿慎也陪着我。
我道:“如姻,你要不一同前去,正好你也跟着大兄长寻了一路,对那个方向熟知。要是路上遇上什么不测,你也可以回去通信搬救兵。”
……
之后,零封按照我的话回了阳宫,我与阿慎,如姻,便且上路。一路上我紧跟在阿慎的背后,拿着大兄长的剑,生怕会出什么事。
“慎哥哥,我们这是走到哪了?”我问。阿慎轻轻道:“不远,才到离情山的一角。”我转头看了眼如姻,她也紧跟在我身后,似乎有点哆嗦。我道:“如姻,你若是怕的话便先回去吧,反正现在离军营不远。”
如姻摇摇头,摆正身子,“不怕!只是,我觉得有点冷。”如姻这么一说,还像也是。从进入山脚开始,我也觉得温度越来越冷了,不禁想要打喷嚏。
我揉了揉鼻子,囔囔地吸着,阿慎停下,将他的白色披衣脱下,搭在我身上。“这……你怎么办啊,我不用的。”我道。我欲将披衣扒下,阿慎就按住我的手,“我不冷。越到离情山底便越冷,再往前走些会更受不了的。”他看了眼我手上的剑,拿了去。
阿慎握好剑,顺手轻轻地捋了我的头发,随后望着我身后的如姻,对着她道:“你可还好?”如姻顿了顿,“啊啊,嗯。我从小就抗冻。”她笑了笑。
我路走着,我感觉越来越冷了,阿慎突然停下,指了指前方。我和如姻同时抬头,望向了阿慎指的地方。
一片黑暗,隐隐约约有一个小洞,也许是因为很远,所以看上去很小。那个洞口还在发光,十分的亮。不过感觉还冒着青火,我正看得入迷,突然露出看似一个人的影子。
“啊——”我紧闭上双眼,紧紧地抓住阿慎的袖子一角。阿慎安抚着我的手,“怎么了?”我慢慢地在此睁开眼,看向那个洞口。
不见了。
我松了一口气,或许因为太紧张,出幻觉了。“我方才似乎看见一个人的身影,就在那个洞里。”阿慎望过去,好像也没有看见,安慰我道:“放松。这里十分的清冷幽暗,前面那个洞冒着光亮,应该就是离情山了。”
我想了想,问:“离情山会有人住吗?”阿慎道:“应该不会。不过……”我歪着头,问:“不过什么?”阿慎又摇头,道:“先往前走吧。”
我左手牵着如姻的手,右手拽住阿慎的衣袖。
走着走着,我又听见了沙沙的声响,还带着一阵呜呼。
是风,一定是风。
……
突然间,安静了。我隐隐约约听见一声叫喊,是什么……我听不清。
我听得再仔细些,那叫喊声便越来越大,仿佛正在向我的耳朵靠近。
娘娘。
我抓着阿慎的衣袖抓得紧紧的,可是突然间感觉抓空了,手悬空着一般。
娘娘。
这喊声又渐行渐远,害怕得我依然将右手握拳,既不敢睁眼,也不敢出声。
我感觉谁在推搡着我,将我在恐惧中唤醒。
“云儿?”
我猛地睁开眼,眼神呆滞。终于回到了现实中。我环顾四周,只有阿慎与如姻,也没有第四人。
“你怎么了?刚才走着走着突然不定了,像是被点了穴一般。”阿慎道。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我道。
“什么什么声音?公主,您是不是吓着了。”如姻道。
“并未。云儿,你到底怎么了。”阿慎道。
我犹豫了一会儿,“没事。可能真的是我太过于紧张了吧。”
阿慎有些担心我,搂着我的肩膀,拍拍我,“放心吧,有我在别害怕。”
我抬头看着阿慎,这张脸,是这么有安全感。我笑笑说了声嗯。
“我们这是走到哪了?”我道。
“到了。”阿慎道。
我看向前面,是一个和我差不多高的山洞,往上看不见尽头,这就是离情山了吧。我想起了我之前看到的那个身影,不禁打了个寒颤。
阿慎牵着我,握着我的手走进去。里面十分的黑,温度却比外边暖和一些,这倒是稀奇。我一走,就听见耳边有呜呜的声音,一开始以为又是幻听,便也没有多想。
耳朵痒得很,我受不了了,便伸了手指挠了挠,谁知却摸到了湿漉漉的。我发出了声响,阿慎停下转身问我。
见我不对劲,便道:“又听见什么了?”我摇头,“不是,是我耳朵上有什么东西。黏糊糊、湿漉漉的,很是恶心。”阿慎将我拉进他的怀中,侧身,贴近我的耳朵摸了下。
我感觉我的耳朵顿时滚烫又是发红。
阿慎指尖摩擦了几下,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缓缓道:“是毒液。”我顿时一怔,“毒液?什么毒液,难道我中毒了?”阿慎道:“并非。是只存在于深山里,一种飞行鸟物的口液。”
我想了想,不可思议的看着阿慎:“所以……俗语便是,它的口水?”
只见阿慎眼神对着我,淡淡的嗯道。
“如姻,快拿来手帕!”我立即挥挥手。如姻递给我一张手帕,我使劲儿的往耳朵里外摩擦,直至耳朵轻微疼痛。
我正懊恼的时候,见阿慎右手握拳放在嘴巴底下,噗嗤一声,像是在笑我。我有点干呕,一想想那黏糊糊的液体……“慎哥哥,你可还笑话我。”我道。
阿慎帮我捋直发丝,嘴角轻轻上扬,“好了,不逗你了。这种液体虽然叫毒液,但是没有毒。”
也是,若是有毒,阿慎便早就不镇定了。
此时,如姻上前一步,道:“言公,您刚才所说的那种鸟物,都停歇在何处?”阿慎听闻,看向四周,随后目光停留在我们头顶之上。
顿时,阿慎左手拔剑,出剑的速度极快,那一瞬间仿佛就是一道白光闪过。在上空中旋转了几圈,发出嗖嗖的声响。随后,从上面不知落下了什么东西,黑乎乎的,体积不大,手掌般大小。
我蹲下离近一看,竟然是鸟,相似蝙蝠。“这就是你说的那种鸟?”我问。
阿慎收起剑,道嗯。
剑在上面只落了一下,便砍下这么多,看来上面还有很多没有死的。不仅现在我们所呆的位置,包括更里面……
我刚要开口,阿慎扯着我,“快走吧,等会儿这么蝙蝠鸟可能就会攻击人。”
阿慎紧拉着我,好像我会走丢一样。走着走着,越来越黑,温度还更低了。我摸了摸胳膊,不禁打了个寒颤。阿慎微微转头看向我,问:“还冷么?”
我没有说话。阿慎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外面的披衣已经穿在了我的身上。
“再脱……我就光了。”阿慎眉头一挑,道。我顿时不好意思,脸上微红:“你,是不是也冷?”
阿慎笑笑:“我们男人的身子骨,还是要比你们女子的要壮实些。”
说罢,他握着我的双手,用他的双手紧紧裹住,嘴巴慢慢地吐着温热的气息。一点一点,轻轻地揉搓。阿慎在给我暖手,这个动作也是极其的温柔,跟小时候我摔了一跤,他抱着我温柔地安慰,还不停的帮我擦眼泪。
我撇了如姻那边,也许是因为不太好意思看到这画面,她早已经转过了身,并没有往这边看。
一时间,我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痒痒的。那种感觉,在以前与阿慎一同时,也有过。
我抽出手,实在是不好意思在有人的地方这么暧昧。阿慎一顿,道:“还冷吗?”我微微摇摇头,不敢与他对视。
我们三人继续赶路,不知道走了多深,一路上都是黑乎乎的一片,根本就看不清路。突然间,前方冒出了一点光亮,像是蜡烛一样的灯火。
我们加快步伐,赶在了有光的地方。
阿慎拿着剑柄,像是在防着什么,将我拉在他的身后。
“山洞里怎么会有灯火。”我道。
阿慎拍了下剑鞘,利剑便往四个角落飞去,随后很快的又回到了剑柄中。
出剑如此奇妙,我从未见过阿慎用剑或拿着剑,就算在兄长那边,也没有这么的剑法。
顿时,我们所在的那一方地都凉了起来,原来是四周的蜡烛,都点上了。这竟然有一个石桌与石凳子,却已经积了好多的灰尘了。
我转头看着我旁边的阿慎,若有所思。
“阿慎,你会武功吗?”我久久才问道。
能凭空只用一把利剑便能将已经灭了的蜡烛再次点燃,到底需要好高的武功。
我小时候便知道,言国公一代属于文官,不会习武。并且,言国公还在世时便说过这么一句话:习武之人,乃最粗鲁之人。因此言国公这一辈子也没有碰过“剑”和“刀”这两种利器。
我说罢,阿慎一顿,答道:“只是小小的技巧,平常人也可以做得到,这也不算武功。”
我想了想我,心里的问题终究没有问出来。
这时,我身后的如姻突然喊道:“是谁——!”
我立即看过去,从黑暗角落里慢慢的走出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女子,准备的来说,应该是一位妇女。
她轻笑看着我们,像是对我们的到来并不感到惊讶。
“你是谁?”阿慎道。
妇女哈哈笑了下,坐在了石凳上,“哈哈哈——公子可真是高深啊。”
我看这妇人,身形与我一般,声音和样貌也只是比我老成一些,看上去年龄并不是很大。
阿慎突然警惕了一下:“莫非你是……”他突然停住,看着那妇人的眼色。“慎哥哥,你们认识?”我看阿慎深色不对,问道。
“不认识。”阿慎道。
随后,我往前走一步,道:“我们是来找人的,您在这洞中,应该是守山人吧。是否见过有人来过?”
妇人笑笑,“除了你们三人,还真没有什么人敢进来了。”
此话什么意思。难不成大兄长没有来这?难不成我们的方向一直都是错的?
随后,妇女又道:“不过,我手上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阿慎顿住,道:“天女石?”
妇人没有说话,只是笑笑。她竟凭空化作出茶水,像是在自己家中一样喝着。
“既然前辈得到了天女石,那怎会没有见过追着天女石而来的人。”阿慎道。
妇女打住,“一口一个前辈,我听着是不习惯,叫我花婆婆吧。”随后,她吸了口气:“刚才的确有人进了林子,但未有进入这离情山内。些许是感受到了离情山的异常,走到山洞口便掉头了。”
这么说来,大兄长是安全的,至于他去了哪里,也许这花婆婆也不知晓。
我扯了扯阿慎的袖角,小声道:“慎哥哥,你不觉得这个花婆婆很是奇怪嘛。”
花婆婆是一个人出现在我们面前,还是如此从容镇定,更像是在这里恭候已久的主人。
阿慎盯着花婆婆看了会儿,然后又道:“您是怎么拿到这天女石的?”
花婆婆神色淡定,好像她等着,就是让我们来问这个问题一样。阿慎一开口,花婆婆便坐不住了。
“你们可知道,这天女石是何物?”花婆婆道。
“天地之灵气所化,十分灵性。心怀不轨之人得知,则可祸害天下,但若是心怀苍生之人得知,那便可兴起一方国土。”阿慎道。
“我也听家兄提及过。”我道。
花婆婆轻笑:“你们只知片面,但不知这天女石真正的由来。”
“但说无妨,晚辈洗耳恭听。”阿慎道。
花婆婆叹了口气,这故事,就这样说起了。
“上古时期有一位女神嫆,信徒习惯的称之为‘娘娘’。嫆神是天帝旁了几辈的妹妹,还不到万岁时便飞升为神,她十七万岁时就与四大天王实力不差上下。
嫆神十九万岁便能独自大战一方霸主。那年三界太平,偶然遇见了坐镇东南方的武神烨琅,两人一见倾心,成为天界一段佳话。好景不长,魔界大乱,祸及到人间的太平,天界不得不管。
嫆神与武神烨琅自命请战,天帝允予,二人带领二十万天兵天将,与魔界大战三天三夜。
在此战争中,嫆神收了重伤,九魂被打散了三魂。而当时的嫆神竟然发现自己已经有了与烨琅的骨肉。丢失三魂的她无法在继续战斗下去,她偷偷躲进人间。
为了保住仙胎,嫆神将自己所有修为与法力继承于孩子,又将仙胎化作一股力量,从自己的身体中抽离出去,让它转世。嫆神便成了凡人肉体,已经失了三魂的她,没过多久便灰飞烟灭了。
当时嫆神散尽时,撒落一部分仙气,附进了一个普通石头上。石头成型,也有了自己主人的记忆。这,便是广为人知的天女神石。”
……
我听完故事……准确的来说,应该是真实事件后,心里总有些难受。就像平常看的很感动的话本,也有种想哭的感觉。
“那之后呢,嫆女神大战中消失,天界不管吗?他的仙侣烨琅也没发现?”我问道。
花婆婆接着说:“不得而知,我只知道这么多。”然后,花婆婆看向阿慎。
阿慎躲过花婆婆的眼神,看向我。
我也下意识的与他对视,甚是好奇。
“上古时期的故事您都能知道的如此详细,离情山是什么地方,您又能安然无恙的待在这里与我们讲故事……”阿慎上前一步,好似在逼问一样,“您,到底是何人?”
还没等阿慎靠近,花婆婆突然消失了,只留在了空中的一丝声音:“哈哈哈——你们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我只是在引导这位姑娘,解答她心中疑惑而已。”
花婆婆的声音和身影再也没出现了。
什么?解答我的疑惑?我什么都不清楚。
山洞内顿时又恢复了平静。
我转头寻找着花婆婆,却发现如姻不见了。
“如姻呢!”我道。
阿慎也往后一看,一直在我们身后的如姻,竟然消失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一点声响都没有。
“从花婆婆出现,似乎如姻就再也没有动静,应该是那个时候。”阿慎道。
“好像是。难道是花婆婆?是送走,还是……”我道。
“应该是将她先行送到安全的地方,些许是不让她知道这些事。”阿慎道。
我点点头,应是如此,希望如姻没有事,以及大兄长。“对了,你说,花婆婆到底是什么人?”我问。
阿慎犹豫了一会儿,道:“我听说过,当时嫆女神是躲进一名凡人女子家中。她失踪后,天界也乱了。之后不久在人间找到了嫆女神的踪迹,但那时候嫆女神已经不在了。天帝大怒,处罚了那位私自隐瞒女神下落的凡人,下了诅咒,将她永久的打入无间地狱。
那时候的凡人,寿命也很长,并没有什么冥界一说。那女子是第一个入了地狱的人类,成了冥界的统治者。”
“所以花婆婆便是冥王?”
阿慎点头,“最大可能。”
我叹了口气,“当时也并非她的错,她也是好心却被天帝处罚。不过她竟然也不怪恨天界,能在无间地狱打出一片天地,也算是她的福气了。”
不过为何,冥王“花婆婆”要来到离情山,与他们讲起上古往事呢。她跑来的目的是什么……
——
我与阿慎回到阳宫,果然父亲母亲一见到我便是对我脱口大骂。母亲还好,她知道帮我拦着点父亲,而父亲,气得满脸通红,无语轮次。
“你可知错!”父亲最终说不出什么,负手而背。
我跪在地上,一言不发,既不吭一声,也不认错。
父亲见我许久没有说话,转手往我这边走。母亲见状立即拦着,“诶好了好了,主上,无论云儿是去做什么了,这不都平安回来了嘛!”
我点点头,附议母亲说的话,“父亲,您也别气了。我这不是太过于担心大兄长嘛……”父亲皱起眉头:“担心?箜儿掌管朝中兵力,自幼习武,就算是遇难了又怎能用得着你担心……”父亲一顿,咳了几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罢了,赶紧下去吧,别在这碍我的眼!”
我站起来,看着母亲,母亲点头示意我回去,父亲这她会帮忙安慰。
走出殿里,瞧见大兄长往这边走来。
我走过去,问了大兄长可有事,他道无碍,不用担心。
“诶,这次你也过于冲动,我当然无碍。你说你一个手无寸铁还不会半点武功的女子……”大兄长也不想叨叨我了,最后补了句,“父亲得知你去了离情山,是真的很担心,当时差点没有昏厥过去。”
……
我回到了我的宫殿,正瞧见阿慎在摆弄着天女石,我也坐了下来。
“慎哥哥,天女石你没有给兄长吗?”我道。
阿慎将天女石放进衣袖里,“为来得及。”之后,看着我,“你怎么样?你父亲都说些什么了。”
我尴尬的笑笑:“无非都是些责怪的话,我都听习惯了。”
我想起在山洞中那个“花婆婆”最后所说的话,我自己也没能听得明白。这话明显是针对于我,就算是问了阿慎,或许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什么天女石,什么女神,与我何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