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勉强套上衣服，撕下了和气面具，阴狠地盯着醉弦道：“杀了他！”
太后扯住他，犹豫下脱口而出道：“东西！东西还没拿到！”
哦？
醉弦弯了眉眼。
尾巴露出来了。
丞相看向太后，满脸温柔，只是眼里都是冷漠。
丞相用柔和得像是哄孩子的语气道：“乖，东西可以再找，但这事绝不能传出去。”
手上却毫不怜惜的掰下她的手。
……
顾白回到府里，还是觉得心神不宁，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索性站在窗边，借着月光画画。
美人站在窗边，如玉如竹的手执毛笔，一身白衣如仙。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角染上了笑意，月色朦胧。那张平日里淡漠到不近人情的脸，在月光下温柔的不可思议。
像是误入人间的神仙，不可为凡尘世人所惊扰，美好得虚幻。
他一笔一笔画的小心，不觉天边已微亮，柔和的晨曦跳跃着落在窗棂，屋内的陈设都笼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温暖，却又像泡沫一样易碎。
有人慌张的进来禀报。
“主子……主子！”
顾白淡声道：“干什么慌慌张张，门也不敲。自己下去领罚去。”
来人稳住心神，恭谨地低头道：“是。”
“主子，宫里的线人传来消息，说是皇帝暴毙了，具体情况不清楚。但皇上就寝前，线人去看过了，不太可能是暴毙。消息想必一刻钟后就会传出去。”
看看主子，这么大的事情都能不动声色，这才叫镇定。
下一秒，他才佩服淡定的主子，手上的笔一顿，好好的一张美人图多了一道难看的墨迹，像是完美的白玉上偏偏混入了一块黑色的石头，让人心生可惜。
顾白却无暇顾及，他捏紧手里的笔，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他一字一顿地问道：“你说皇上死了？”
那人小心的用余光看了看顾白，被他的脸色吓到了，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是……”
话音未落，顾白手里那支价值连城的笔就断了。
顾白扶住桌子，剧烈地咳嗽起来，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在桌上，雪白的衣袖染上鲜红。眼睛通红，就连瞳孔似乎都成了暗红色。
沉默半晌，顾白从牙缝里挤着道：“查。”
接着连衣服都没换，起身就往外走。
“进宫。”
府里的人看着他的脸色，也没人敢劝他换件衣服，或是用早膳。
皇帝的死必有蹊跷，若是夜里暴毙，怎会白日里才通知？
屋外兵荒马乱，屋内的美人图静静地躺在桌上。
图上的美人束着高马尾，躺在在梅树的树枝上，一手枕在脑下，一手拿着酒坛向嘴里倒酒。雪花飘落，美人懒懒的喝酒，潇洒又闲适。
只是画上一道墨迹毁了美感。画纸边角上还沾着血迹。
顾白进了宫，连皇帝的尸体都没见到。
“皇上在这个档口暴毙了，可不宜大办葬礼，边关还在打仗，若是听说了这事可不影响士气吗？
再者，这皇上啊，是暴毙的，万一有个什么病传染了，那可要了命了。
皇上啊，连夜就送入皇陵了。摄政王可别难为咱家。”
面前陌生的太监掩着嘴笑道。
不是皇上身边的老太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