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郎午逅,柔云扑朔,流光写诗,扬尘佐意。
半身魔铠,魁梧的独臂之人肩扛黑杆白旗行走在平凡的街道上。
奥术的构架在他一旁层列,罗纹几何,浅彩的光澜极简,风姿绰约,一步轻足踩弦,奥术的光波涟滟,犹如微冷之风偏暖,又似琳琅之律渐轻。
风花雪月,街道边罗列的方盏层叠,光澜犹如碎雪缥聆,玲珑光帘,一卷风情。
光子散落,触过黑底银纹的大道,虹光微弱,渐渐融入银花湖中。
黑靴踩过银纹,踏上奥术的方格,独臂的男人站在浅白的光楼下,挥过手,奥术讯息传递,他道:“欧伯洛,我是希岸,现在在你家楼下。”
话音落下,几息过后,奥术的门扇在希岸身后打开。
半身魔铠的男人缓缓转过头,看到穿着衬衣黑裤的白发男人留着胡子,他豁然微笑。
扬了扬头,希岸轻声道:“我打算去进行生命中的最后一次猎杀。欧伯洛,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塔主,你还记得这件事啊。”白发遮眼的男人说着便伸手捋开头发,刚捋开右边,厚重的白发又在左侧落下。
随之他悠然的放下手,看到希岸微笑他也是微笑,视线一偏,笑容随着低头落下,他抬过头轻声道:“但我已经很久没有指挥云舟了,相比与我,其他人应该更加适合。”
隐藏在白发下的眼眸情感太多,半身魔铠的男人珊珊一笑,他回身道:“那好吧,我去找下一个船员。”
碧眸注视,只见那肩扛白旗的男人走过身旁,一头黑发散乱,半身魔铠残破,心的犹豫,让他豁然出声:“你要去猎杀什么?”
“冰皇·昨兰。”轻语传递,如此坚定。
站在门口愣神,欧伯洛连忙走出门,他不可思议道:“希岸,你疯了!”
走下阶梯的男人停下脚步,笑着回头,他高昂道:“那你要跟我一起疯狂吗,欧伯洛?”
“你有多少胜算?”他是想要却说希岸的。
只是碧眸注视,看着左脸伤疤的男人笑容不再,一对褐眼似乎看尽风雪,希岸沉声道:“我缺少任何一个水手,我的胜算都将减半。而我要是缺少你,那我的胜算将为零。”
“再跟我一起去创造奇迹吧,欧伯洛。”一声轻语落下,一身简装的男人抬着头微微张嘴,他想说些什么,可站在原地的他握着拳又把话给咽下。
看着欧伯洛低过头,希岸呼出一口气,闭上眼回过头,继续扛着白旗向前走,没走出两步,一句笑语传递:“欧伯洛,以后别再叫我塔主,现在,我也只是像你一样的普通人。”
白发男人还没做出回应,希岸却渐行渐远,直到他消失在道路尽头,握拳的男人咬着牙,扬过头,眺望缥缈的紫空,他耳边似乎响起澎湃的海风,松开手,一头白发散落,通透的碧眸缓缓闭上,唯见眼角的皱纹在诉说着他心的苍老。
“我怎么能够。”
……
“克洛托”
“出来喝酒吗”
“管饱”
“希岸塔主,有什么事吗?”
“我在召回船员去最后一次猎杀”
“海里的宝藏和传说不已经被可多姆他们猎杀完了吗?”
“还有什么值得您出手的?”
“冰皇·昨兰”
“你疯了?”
“我还没喝酒”
“你现在在哪?”
“老地方”
“我马上到。”
奥术讯息落下,独臂的魁梧之人从五彩的街角末站起,一手接过倚靠的黑杆,他又扛起白旗向前走去。
“我这么能够停滞不前。”一声轻语未落,半身魔铠的魁梧男人疾步如风,走着步他又开始小跑。
“可多姆,你曾经许下的誓言还作数吗?”
“您要我去做什么?”
“和我一起去猎杀昨兰。”
“好!”
“要我召集船员吗?”
“有家人的船员们就不用了,自愿为主,老地方集合。”
“好!”
奥术光幕熄灭,倚靠花绒沙发的魁梧的男人放下烟枪,纵身站起,他沉声道:“卡利斯,帮我准备猎杀昨兰的武器,我们要去猎杀了。”
只听闻头顶穿出一道轰鸣,再是门扇紧闭的声音,矮小之人从楼上匆匆跑到客厅,站在楼梯口,只见那魁梧之人正在穿着战靴。
卡利斯连忙道:“你是认真的?”
“嗯——”魁梧之人穿上黑靴,偏头燃起一根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他笑着道:“刚刚希岸问我曾经的诺言还作数吗?我说作数,然后他告诉我了猎杀的目标。”
“他这是叫我们去送死!”蓝紫色的眼眸注视,一声惊喝,魁梧之人摆着手笑道:“许下了承诺就要去履行,这是我们家族始终遵守的东西。”
“而且我也想知道,我与他之间的差别。”浑浊的眸中暗藏微光,笑容收敛,可多姆认真道:“难道你不觉得希岸是个能够实现奇迹的人吗?”
“曾经的他能够猎杀九头蛇,现在的他敢向冰皇发起战争,这就是我们与他的差距。”
矮小之人站在原地,握着拳,他回过身低着头道:“你们两个人都已经疯了。”
“噢,或许是吧。”
……
月色下的街道是缤纷澜语。
站在光楼之下,魁梧男人再次燃起一根短烟,深吸一口,他随手丢入风箱,向前走上楼台,奥术讯息传递。
“欧伯洛,我在楼下。”
许久,一道光门再次打开,白发男人看着希岸背影,叹出一口气道:“进来坐会儿吧,塔主。”
希岸回过身,一转头就看到欧伯洛英气的脸与扎起的白发,握着黑杆白旗走进光门,白发的男人在他身后把门关上。
走过过道,黑褐色的眸子扫过客厅,只见客厅一圈都挂着画布,希岸扬眉笑道:“看起来你已经有了新的爱好。”
说着他随手放下黑杆,向前走,开始欣赏画布。画一张接着一张,从花到树再到山,直到来到角落,看着那块背墙的画板,他回头道:“欧伯洛,这上面是你新画的吗?”
欧伯洛来到身旁,他扬了扬眉道:“你这样很没礼貌呢,这张油画我才扑了几个大调。”
“哦。”一声应道,魁梧男人俯身捏起画板,一旁欧伯洛屏息凝视。
只见那褐色的大手翻过画板,看着画布上忧郁的沧海与晴天,褐眼闪光,希岸故作疑惑道:“欧伯洛,你这个不像是刚画的啊,而且相比于其他的画,这幅画的调扑的有点平啊。”
说着他又眯了眯眼,视线昏暗,只见画板上透过云层的浅光光束交叉,映照沧海,一个模糊的轮廓出现在画布中心。
褐眼一动,希岸豁然微笑,他轻声问道:“哦——你这是还没画上主体啊,看着模样可以是一只海鸥,或者一艘云舟?”
被看破构图,白发男人表面显得冷静,一把转过身,他直步向着客厅座位走去,随身坐下,他呼出一口气再是闭上眼。
半身魔铠的独臂之人脚步轻踏,坐上对面的座位,随手斟了两杯水,他道:“欧伯洛,我需要一个优秀的指挥官来完成我的计划,这个人非你不可。”
一对碧眸缓缓睁开,捏起瓷杯,横着手臂他一口喝完,一对碧眸忧郁,白杯放下,他抬头道:“船长,你了解昨兰吗?”
“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比我还要了解她了。”黑褐色的眼眸注视,希岸沉声应道。
“你如何证明?”碧眸注视,一对褐眸回视,希岸道:“我无法给你证明,除了胜利,任何一种证明会让任何人疯狂。”
若有所思,一对碧眸道出思绪,静静的,欧伯洛抬过手道:“那有效的情报呢?”
希岸沉声应道:“在你登上我的云舟之前,不,甚至更短。我都无法告诉你答案,因为这会导致我必然的失败。”
束着白发的男人笑了笑,“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啊。”碧眸微光,欧伯洛叹息道:“那你这跟疯子有什么区别?”
“所以,我才来找你,欧伯洛。”
一声轻笑,白发男人又抬起头,碧眸微光,他道:“其他船员那怎么样?”
“能聚多少是多少,核心的战法是我、可多姆、克洛托,其他的船员仅仅是给我们一个战斗的空间。”褐眼注视,希岸沉声道。
内心辗转,欧伯洛随手捏过自己茶杯,发现里面没水,又翻手捏过茶壶,倒着水,他轻声道:“你有信心吗?”
“只要你愿意相信,我就能够创造奇迹!”话音落下,白发男人闭着眼,一口饮尽水杯,白杯放下,碧眸睁开眼,一对道尽淡然,欧伯洛笑道:“什么时候出发。”
“七天之后。”
“好。”说着白发男人站起身,走向画板,挥过手,一排画笔悬浮空中,纤手捏过一只粗笔,他沉声道:“七天够我画完这最后一幅画了。”
听着话,半身魔铠的魁梧男人闭过眼,随手一招,黑杆白旗落入手掌,挥过手,奥术之门就此打开。
“去喝酒吗?”
坐在奥术的座椅上,白发的男人重笔勾勒出一个浅影,视线一偏,随手换笔,他轻声答道:“不了,酒会影响我的思维。”
“那再见,欧伯洛。”一声轻语落下,独臂之人随步走进,奥术的门扇随之消散。
光子三罗,束着白发的男人如痴如醉的盯着画板,画笔细腻,嘴里喃喃道:“七天后见,希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