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离昏暗之中,缥缈的低语在耳畔回响,嘈杂之语伴着噩梦回音,声音越发清晰而他的眉头也越皱越紧。
手臂颤动却无法挥动,如陷深潭,失落在黎渊之中。
“赛安,你已经死了。”沙哑又苍老的低语亲切,听得清楚,一对褐眼猛然睁开。
仰望着,但见昏暗的光线透过叶间,隐约的星点透过巨木相间。耳边的回响渐远,他缓过神开始回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紊乱的思绪昏沉,他抬手捏过自己眉心:“我之前还在雪地……欧昨!”
拍着木板站起身,看到黑暗中倚靠木棺的魔纹白旗,恍惚之间,他看到一只匍匐的巨兽。
“弱小的灵魂,你不配呼喊我的真名。”欧昨抬过首,嘈杂的声音低语:
“呵——看起来噩梦让你很有活力,那下次我该给你带来梦魇了。”灵魂之语嘲笑,赛安一把坐下,抬手揉了揉后脑勺再揉了揉眉骨,舒缓痛苦的神经,他轻声问道:“你也是像这样折磨玛哈德的吗?”
“噢——赛安,你这是在污蔑我。”低语落下,欧昨笑道:“平心而论,我从来就没有对他下手,暗黑的心与暗黑的力量只会相互吸引,心是尤理的,力量是我的,玛哈德只不过是被同化罢了。”
“毕竟他是那样软弱的一个人呐,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哈哈哈哈——”狂笑声落,刹那的激情落寞,欧昨又传出叹息的声音:“但我始终都有种自己被掌控的错觉。”
“嗯?”一声轻吟,倚靠木棺的男人抬手捏过木板。
“时间刚好。”
“哎——你不会懂得。”说着,匍匐的巨兽又随意道:“但那又怎样呢,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而现在又有你陪我,比起碾死一只可怜虫,污染你的灵魂更有成就感。”
听着话,赛安心里五味杂粮,幽幽一叹,道:“你真可怜。”
“喝——”一声轻笑过去,匍匐的巨兽扭过头,道:“可笑的凡人,终有一天你会为自己的怜悯付出代价。”
“那到底是哪一天呢?”戴着骨牙项链的男人站起身,随手挥过奥光,只见光子散落,一瞬间灵魂的疲惫与无力涌上心头。
“哈哈哈哈——”匍匐的巨兽狂笑,他又学着赛安的口吻怜悯道:“你真可怜。”
一手握紧黑杆撑起身,赛安深吸一口气道:“我就走给你看。”褐眼注视微光,他开始稳步慢行。
从木棺到巨木,再从巨木到山巅,晨风吹动,遥望山野,握紧黑杆他开始向下爬山。
“呵——你又能够坚持多久呢?”碎骨的巨兽这样道。
赛安咬着牙道:“至少能够回到奥术塔。”
……
残雪缥离,一羽白雪落映,微长的睫毛颤动,柔眉的男人睁开眼。
恍惚的光,缥然的雪。
金眼黑瞳注视,但见黑裙折叠,他一手接过玛娜的戴着黑色长手套的纤指,攥在手心,虚弱道:“不要再摸我的脸了。”
“好的,哥哥。”一声轻语落下,玛娜伸出另一只纤手,接过玛哈德的手背。
感受从掌心传来的暖意,无奈呼出一口气,偏过视线,玛哈德闭上眼。
静静的,他轻声道:“玛娜,我要回去了,跟我一起走吗?”
“雪地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暂时,我还无法离开这里。”话音落下,她放开手,微笑道:“哥哥,那你打算倚靠我的腿到什么时候呢?”
话音落下,玛哈德缓缓撑起身,扫过那片覆盖身体的皑雪,扬眉一动,他又躺下身。
金眼黑瞳注视美人,他随之伸出手,紫眼道出温意,金发的美人弯过腰,凑到玛哈德面前,道:“哥哥,你打算留下来吗?”
纤手轻抚,玛哈德眉宇之间尽是忧愁,闭了闭眼,他道:“很抱歉,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
“嗯。”一声轻吟落下,玛娜微笑道:“我的哥哥,是个大忙人呢。”
薄唇微笑,一转视线,柔眉轻挑,玛哈德轻声问道:“你似乎一点也不意外。”话音落下,玛娜还依然是微笑的模样,而他的笑容已经僵硬。
金眼黑瞳注视,两息过后,一点黯然随着他的金眼闭上,睁开眼,但见哀伤,一只纤手从她脸上滑下。
玛哈德低声问道:“玛娜,是你在引导我走向多舛的命运,对吗?”
话音落下,那对柔情似水的紫眼依旧,看不到她眼中的答案,玛哈德却是已然明白。
穿越星海,追忆过去,灵魂的人影晓看自己残破的灵魂。
“或许我知道,但我从不猜疑。”
“安娜保护下的是我,你在低语。”
“掌控轻语锁链的是我,你在窥视?”
“与精灵约定的是我,你在哪里?”
“尤理怀里的我是我,你在雪地。”
“吟唱灵魂序曲的是我,你在看我。”
“杀死乱尘的我是我,你在哪里。”
“暗黑下的我是我,你在留语。”
……
“直到重聚雪山你又消失,直到我呼唤你才来到我的身旁。”
“虽然这些都不能够证明,因为我的灵魂中夹杂着太多疯狂,让我抹杀自己。”
“但……我忘不了安娜死去的原因——灵魂符号共鸣。”
“玛娜。”心念着,他叹息出声道:“唯有灵魂衰弱的现在,我才这样清晰的感受到自我。”
“没有灵魂的文字列兵,没有轰烈的情感与爱意。空空荡荡,灵魂的符号滚烫,世界仅剩下我和你。”
说着玛哈德翻身而起,雪粒遮眼,金发的美人倚落白皑。
俯视金发的美人,左眼之中道出他的符号,而那只紫色的右眼中也映射出她的符号,金眼黑瞳含泪,玛哈德喃语着道:“告诉我答案好吗?玛娜。”
被掌控双手,玛娜也依然注视某人,仰视那含泪的金眼,但见黑发散落,她缓缓偏过视线。
丹唇寒齿,轻声道:“哥哥,我们生来就是一体,是妈妈将我们分开。所以没有我影响你的说法,因为我就是你。”
说着玛娜回过头,但见金眼落泪,紫眸中包涵的情感似乎将要溢出,她坚定道:“哥哥,我引导你做出的决定仅仅只是不背叛我不背叛你自己而已。”
“你追求完美可世界无比残缺,你贪婪的心让你永远都不会明白真正的自己。”
“所以我们的视线要始终注视着你。”恶魔的语言重音。
金眼黑瞳猛然一缩,看着那对紫眼与魔眼项链,扭曲的灵魂在一对紫眼之中倒映,可悲的灵魂坠落在星河之间,麻木,绝望,死心。
无声之风安寂,无声之雪落曳,玛娜偏过眼。
万千丝弦将他缠连,噩梦惊醒,金眼黑瞳回过视线。再见那金发紫眼的美人微笑,玛哈德只感觉自己要被无名之吻给吞噬掉。
飞雪凄清,冷泪琉心,他痛苦的微笑,又淌着泪问道:“那么你能保证自己不会偏心吗?”
“只要你不爱任何人。”
一句话不知能说的多么坚定,而他似乎见到独坐冰宫中的梦里尽是恐惧。
玛哈德的手止不住颤抖,随之他又开始控制不住的开始摇头。
看着那绝尘的微笑,他连忙闭上眼,可泪水却止不住落下打在玛娜脸上。
暗黑叫他恐惧,魔女的回音让他扭曲,连忙把眼睁开,看到的是一对澄澈的紫眸。
“不!”仰头呐喊疯狂,散着发,玛哈德爬起身向外跑去。
没跑出几步,金发紫眼的美人缓缓起身,一对紫眼随之向他望去。
一瞬间,玛哈德已然感觉到她的注视,只是疯狂,他痛苦的迈出脚步。
“我的生命到底在坚持着什么?”
豁然摔倒,一双纤手划破,倒在雪中,飞雪凛冽。
淌着泪,花着脸,他缓缓爬起身又向往那坠山之巅。
踩着冰,呼着气,沉沉吸入一口寒气,冻得那空吼冰冻,纤手僵冻,而他的思绪是如此清晰。
“我已经深陷繁华下的情感迷宫,失了路。”
泪水止落,向前抬步又被冰石撂倒,轰然倒下,凝血的双手撑起身,他又缓缓爬起。
“我最初的愿望是什么?”
站在残破的冰楼之间,晓看黎月星隐,一瞬间他似乎穿越星海之间。
寒风冷咧,他心念:“无论是观星还是卡片翻飞,他们背后都隐藏着必然的偶然。”
“那是命运背后的隐匿之弦,我思我念,我心到底是什么模样?”金眼黑瞳注视,他回头看,只见飞雪之外有一个金发的美人坐在雪地上遥远。
看着玛娜,但见那对依恋的紫眼,不知为何又被她吸引,玛哈德回身向前走去,这个瞬间他已然知晓自己被掌控的柔情。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从来不曾想到你吧,玛娜。”
走到金发紫眼的美人面前,一对紫眼与金眼相对,玛哈德蹲下身拥过美人,两人无声安静,唯有一句低语传递:“玛娜,我爱你。”
紫眼的美人一愣,明知是暗黑的谎言可泪水却止不住落下,豁然两人又在雪地摔倒。
只是倚靠着男人残破的衣襟,就足够她微笑:“你为什么要骗自己。”
“我们生来就是一体,你爱着我,那么我就是爱你。”话音未落,黑袍男人又微笑着道:“即便不说这些,你也能够看到我的心跳不是吗?”
“哥哥。”泪水模糊视线,一对紫眼缓缓闭上,玛娜轻声抽泣:“这样是不被允许的。”
“难道不是你们一直看着我这样做吗?”一声轻吟落下,身着黑袍的男人抬过衣袖,黑袍遮蔽,暗黑遮月。
泪水滑落,银丝缠连,那双红唇在犹豫中依恋。
待那哭红的紫眼闭上眼,恶魔之语传递,玛娜低语道:“玛哈德,你可真是恶毒。”
“玛娜,这就是我被你们引导的命运。”话音落下,一对紫眼包涵怒意睁开,金眼黑瞳注视着,又是狂吻,一对紫眼柔情,只是哀怨又在下个瞬间迷离。
“你赢了,玛哈德。”一声轻语急促,身着黑袍的男人刚要脱离,可那对紫眼星睛,爱意随吻如潮传递。
一吻落下,玛娜带着俏皮的胜利站起,向着残破的冰宫走去,灵魂之语传递:“我不会再窥视你的灵魂了,哥哥。”
“如果你觉得这样的你会更好的话,那你就走你暗黑的道路吧。”话音落下,身着黑裙的美人偏过头道:“无论你怎么欺骗,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因为……”
身着黑袍的男人注视着玛娜背影,抬手衣袖抹去嘴边的丝线,站起身,衣袖放下,他咽过一口唾液,低声应道:“或许吧,但你的心我知道了。”
……
“你总是装作楚楚可怜的模样,但却是与我同样的符号。”
“是啊,哥哥,因为我是魔的女儿——玛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