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弥萧萧,风峦了了,熔火漫溢,灼地泊心。
熔心泊池中心冒出几个赤红的气泡,熙火之泊赤红泥泞,一对黑红的眼猛然睁开,弯角漆黑,赤发飘流,结晶的龙翼舒展,纵翼一扇,头顶犄角的赤发男人窜出熔池。
淌火之躯涌落熔焰,黑袍丝条随风飘转,纵翼高飞穿过烟弥的焦土。
“卡纳托斯,我睡了多久?”头顶犄角的赤发男人看着身下灰蒙的硝烟低声问道。
“两个星月。”
“嗯。”一声轻语,龙翼骤展,燃火之影迅捷,赤发男人加速行云,灼风拂面,胧烟川流。
“你现在要去哪里?”
“星城。”黑红的眸子一动,尤利斯低声浅笑,道:“我怕星亦见不到我会哭。”
一语落下,缥缈之音已然无声。
缓缓,巍峨的倒塔在烟云之中显现,一缕风袭折翼,尤利斯绕着倒塔回旋半周,看着塔身上的赤龙雕栏若有所思,龙翼收束,御风而落,赤脚踏上倒塔雕栏的赤龙龙脊。
眺远而视,黑红的眼眸一览黑土,硝烟迷尘似龙形,苍白风袭如龙影。
黑红的眸子一转,尤利斯抬过手,沉声问道:“卡纳托斯,恩加洛他们回到幸斯迪涅的时候,潜龙部队里还剩多少头龙?”
“预估一百头。”
缥缈之语落下,赤发男人抬着的手爪止在空中摇晃,偏了偏视线,他笑着重复:“预估一百?”
“没错。”
“喝——”一声抽笑,赤发男人抬过双手揉过脸庞,结晶的双爪撕下脸上半凝的熔岩,翻手一甩,几点熔岩甩上龙脊,纵身一跃,结晶的龙翼卷过浓尘,浅没烟缕深处。
拧着的眉头将舒未舒,尤利斯无奈叹道:“不亏是以逃跑闻名的星术使啊,连偷袭战都能打成这样……”
“唉——”原本炽热的思绪转念伤感,赤发男人散着黏腻熔岩的赤发仰头呐喊一声:“啊——啊——”
“黑皇!”
“您到底在哪!”撕心裂肺,寂寞的惆怅随风萧萧,烟弥朗朗,尤利斯低过头,结晶的龙翼骤展,挂在腰间破布的黑条飘乱,燃火的身影转游向北风行。
……
淡尘罗辑,金丝漫壁,黑兰花圃,游心漫步。
身着华美黑袍的男人漫步翩翩,背缚着手,只身在花圃间走。
“主教!”一声急语,身着黑袍的男人站在雕柱的圆廊外瞭望,看到那漫步的男人,匆匆他向着魁跑去。
“出了什么事。”沉沉一声低语,魁转过身,金眼黑瞳看着那着急的男人来到身前莽撞的行礼。缓缓,黑袍男人抬起头,低声道:“主教,幸斯迪涅和绯罗纳华都出事了。”
心头忽如一鸣风来,魁抬过戴着白手套的手掌低声道:“你,慢慢说。”
“绯罗纳华教廷那侧传来消息,恩加洛无故来到绯罗纳华支援,可罂主教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于是恩加洛带着龙群愤怒的离开了。”
“在龙群离开后,他们就着手去调查这件事,然后发现一个信使部门全部被杀死了,而且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这条消息是罂主教亲自传送来的,在两个星月前的夜晚,她让我们防备教廷中的异教徒,于是我这样吩咐警备了。”
一声轻语落下,魁站在原地点了点头,拧着眉,低声一句:“你做的很好。”
“那幸斯迪涅呢?”
沉重的赞美落下,身着黑袍的男人咽过一口唾沫连忙低下头,接着再道:“但在一个星月前,底下的教徒传来了一个很奇怪的消息,在确认并尝试了很多方法后,我确定幸斯迪涅那一定出了大问题。”
“首先是幸斯迪涅的穿梭门被破坏了,其次是这两个星月我们向幸斯迪涅传递消息都没有回应,就是联系丘主教,主教也没有回应。”
“此外,本该在五灵森林进行骚扰的潜龙龙群也没了踪迹。”黑袍男人说着便带上了一点颤音,他低声道:“所以我怀疑,幸斯迪涅已经……被什么给毁灭了。”
一声颤语落下,一声咔嗒,黑袍男人额头乍现血光,一对金眼道出诧异,又在下个瞬间变作空洞。
扑腾,他倒在血泊之中。
戴着白手套的纤手收回光轮手枪别回护臂,金眼黑瞳注视,深深,魁挥手衣袖转身,晓看黑兰花圃迎风。
拧着眉偏头闭上干涩的眼,空吼若苦,身着华美黑袍的男人扬过头,一道灵魂之语传声:“琉厄!你率领苍龙部队进入幸斯迪涅探查,一定要把丘给带回来,哪怕是他的尸体。”
“了解。”一声轻语落下,沉没黑云间的白龙贯出,苍龙军团满天展翼,光影穿梭,冲入血月了无痕形。
看着群龙消失,魁含泪偏头,看向黑兰花圃,缓缓,戴着白手套的手掌掩过面庞,抹过泪,衣摆接地,蹲着身的男人掩面叹息。
风飘絮,静无音,唯有抽泣。
……
风萧萧兮,穿过烟蒙的尘火,渺过熔岩淹没的焦土,龙翼扇动,披着灰雾,头顶弯角的赤发男人贴伏着森林树冠飞向森南的教廷。
叶绿清新,寻寻觅觅,却始终无法进入幸斯迪涅。
来回几次,赤发男人转翼坐上一棵弯树,黑红的眼眸仰望胧雾的高空,一对眸子转着。
“卡纳托斯,我没记错的话,五灵森林南部,最高的那颗松针树,由上至下第二节树干就是通往幸斯迪涅的路。”
“为什么我进不去呢?难道是因为穿梭门被坠落的龙群砸坏了?”
“不应该啊,我明明避开了那。”心念暗算,灵魂的感知发散,远远一群白龙蒙雾袭来。
黑红的眼眸一动,黑红的弯刃豁然显现,结晶的手爪掌握,尤利斯纵身展空。
隐匿灰雾之中靠近,黑红的眼眸注视,但晓二百苍龙,皱过纤眉,尤利斯轻声念道:“卡纳托斯,你不是说恩加洛的龙群就一百多吗?这已经多了一倍哎。”
“唉——尤利斯,你是多么想要杀了他们啊。”缥缈之语叹息:“这一看就不是幸斯迪涅的龙群啊,不但长得不一样,就连灵魂的气息也不一样。”
思绪一闪,尤利斯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艾希把星尘负离构装分配之前是在切尔卓德试验过才拿出来给其他教廷使用的。”
“所以,这应该就是切尔卓德的那批次构装吧?”一声轻语落下,赤发男人无声叹息,应道一句:“噢——星术使啊。我该说不愧是你们吗?就是要消灭光龙,竟然连情报都能是残缺的。”
“嗨,有了前车之鉴,我竟然也不那么意外了。”
“这样不好吗,反正他们都不知道这件事,你也就不用出手了”
缥缈之语落下,尤利斯笑着放下手,黑红的眼眸注视,敛过笑容,他纵翼向着苍白的龙群展翅飞去。
只在瞬息,光影穿梭云间,苍白的龙群化作光痕涌入幸斯迪涅。
灵魂的气息瞬间消失,尤利斯愣在空中,静静,他抬手抓了抓脑袋,轻声念道一句:“卡纳托斯,我现在该去做什么?”
“切尔卓德不会无故派他们来这里的,到时候你问问。”
“此外,如果可以。”缥缈之语传递,黑红的弯刃染上一抹赤焰。“你还可以叫他们在这段时间都待在切尔卓德不要出来。”
忽然,一道光痕闪耀云层,尤利斯若有所感抬头,但见那身着星铠,手持梭式光枪的白发美人驾着天马贯落。
星星点点,泪眼蒙蒙。
黑红的眼眸望着天马落翼,白发的美人扑身而拥。
结晶的手爪悬在空中,听着娇息,男人的脸上染上一抹柔情,结晶的手爪抚过美人背脊。
轻触肌肤瞬间,惊动星亦抬头,星眼柔弱,她猛的向上扑身,索吻。
黑红的眼闪烁诧异,看着那闭目的美人睫毛颤微,拥抱着,柔软的吻轻佻着,黑红的眸子闭上,尤利斯只得把她抱紧。
当第一个隐匿云间的星兽与身着星铠的星术使现出身影。开云散雾,灰蒙消散,一对对星眼注视那相拥的两人。
当第一个人忍不住鼓掌,散落掌声零星响起,缓缓又如流水徐徐,风袭,掌声如潮雷鸣。
一吟惊动那羞涩的美人,星眼睁开,美人开始支吾,怎么忍心,但还是恋恋不舍分开吻。
两人相视一眼,再是一同看向周围站在层云间的万众天兵。
一人若有所思的抬手掩过嘴,一人羞涩不已的偏过脸吐了吐舌头。
“星亦,你们这是又准备偷袭?”赤发男人放下手,转过视线看了看那偏着脸微笑的美人,只听见一声轻吟,尤利斯再抬头望向云顶的天马群,随之轻声问道一句:“那你还是先锋主将吧?”
“嗯呐。”听得一声甜蜜蜜,尤利斯不失风度的抬起手抓了抓头发,只在瞬息,苍白的龙群穿梭光影鱼贯。
雾染,两军齐鸣。
八翼扇动,身着光龙之铠的男人纵翼冲锋,晓看围泄的千军,一声嘶吼,灵魂之语传递:“苍龙军团,向着东部冲锋!”
黑红的眼眸注视,灵魂之语豁然传递:“他们要向东部逃!”
“流星天马!阻击!”
话音落下,苍白的光影穿梭,天马踏步而落。
“苍龙!加速!”一声轻喝,疾行的龙群化作飞梭冲刺。
光影飞烁,黑红的眼中急速演示两军距离,在见到龙群脱离的那刻,尤利斯一咬牙,灵魂之语喝道:“全军出击!星术使!你们就给我把他们当做会动的星星来命名轨迹!”
“流星天马!快给我射出飞梭之枪!”
一声轻喝指令全军,听着那威严的话语,不知怎么,星兽与星术使们开始毫无轨迹动作,一对对星眼闪烁微光,急速围猎,他们各自游身摆出千道诡异的星线,宛若雁群飞行,又如鱼群逐游,交辉游离,不沾一点雾于。
刹那,光弧之枪飞烁,重裂光梭刺穿而出,龙鸣支吼,千重光痕飞烁。
枪梭必中,黑红的眼眸注视下,灵魂之语再次喝道:“流星天马!计算轨迹,你们要用超越光两倍的速度穿透光龙身体拿回自己的光枪落上五灵森林树冠。”
“再用三倍光速对他们的龙首射出光枪!最后再次奔上天空!依次往复!每次增加一个光速的变量!直到这片白色的星云被你们轰的粉碎!”
灵魂之语怒斥,身上背满光枪的琉厄发出一声怒吼:“你把我们当做什么!”灵魂之语怒喝:“全军侧翼!反击!”
一语落下,激流光葬嘶鸣,只在激射的瞬间,回首的光龙群晓见那群天马与身着星铠的人们。
那是一群怎样的目光,冷漠没有一丝犹豫,星眼之中的星点宛若银河转动,而那黑瞳犹如黑洞,似乎要把一切的光都给吞灭。
只看一眼又是忍不住偏转视线,遥远,不知鬼冢的星兽群们睁着转轮般的星眼穿梭而来,爪间,光棱,计算,游舞。
光澜交触,千道光痕穿透激流穿透龙背。
一种无名的力量穿透龙脊龙背,光痕消纵,光龙的身躯破碎,锐利的光眼豁然灰灭。
群龙坠落森林,而那驾驭天马侧翼的白发美人掌握光梭转锋,看着那片破碎的苍白,她穿梭时空就如对某人的爱一样毫无保留,超速光痕。
……
超光之影疯狂穿梭光子,世界漆黑,在天马穿透光极的瞬间,琉厄就已经知道他们的死路。
缥缈的灵魂与光龙孤独相伴,苍白的身躯不知被席卷的星兽群冲碎几次也不感觉疼痛。
只是在星兽群的律动下,随着游离的光子飘动灵魂,漫舞目的的,茫然孤独的,漂流着。
一袭暗黑的火焰席卷,最后的星尘负离构装破碎,苍白与黑交织的灵魂淌着绝望的泪,对他说道一句:“谢谢。”